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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伸出指头,点了凝香的额头一下,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得这般作怪?想要说什么,直说便是,难不成本宫变成了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若是再被本宫发现,你也这般畏惧本宫,摆出这等拘谨小心的模样来,你且小心了,看本宫轻饶你不。”
纵是妲己如此说了,凝香面的表情,却是未见丝毫的放松,仍旧扣紧了眉,轻咬着嘴唇,很有些犹疑不定。
直到妲己的面色已有不愉,握着凝香的手,也是松了开来,凝香方是不得不开了口。
“主子,奴婢只是。。只是有一事不明,主子是不是不太相信西伯侯?”
凝香深知,这些话不是自己该说的,可是偏生心难安,西伯侯也算得是故人了,且一向对主子很好。
从小到大,不拘是昔日在冀州侯府,还是一同于别处碰,西伯侯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主子身,那种种呵护关心,也只有将一颗心,全然放在了姬发公子身的主子,才是一无所知。
自己这些奴婢,私下里倒都是清楚的很的。
如今娘娘虽是身份尊贵,加之目之所及,罕有敌手。
但娘娘心的苦楚,孤寂,凝香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连西伯侯这个儿时的玩伴,都变得生分了,却也可惜。
况西伯侯那般温润的公子,又是十几年的深情如一,任谁看了,能不为所动呢,凝香自然也是为着,今日西伯侯的心痛,而心有不忍。
妲己很有些迟疑的看着凝香,直到凝香都有些退怯的时候,方才敛下了眼眸。
心暗叹,自己果然是被这后宫,给浸染的如此厉害吗?竟是连凝香都要疑心。
哦,不,不能这样,若是连凝香都要见疑,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身边再无可信之人了。
虽是都言,害人之心纵然没有,防人之心也是定然不能缺失的。
可是,在凝香之事,妲己宁愿保持一份信任,一份坚持,哪怕到得最后,发现是一场错误,自己也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本宫并非是想要疑心西伯侯,而是本算不了解,这人心呢,是藏的最深的东西了,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看个透彻的。”
凝香对于妲己的话,自是不以为然的,西伯侯的真心,不过是主子自己不曾看到罢了,是以便想要开口反驳,却被妲己给压制了下来。
“这且先不说了,便算是西伯侯原本是不存歹心的,这一点莫说是你,便是本宫,也是深以为然的。
可是,如今掌权过来,他的变化,难道你不曾看了出来吗?离去之时,他连一句过分的话,都隐忍不敢说,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烂在肚子里面。
可是如今,他不但质问本宫,还懂得了为自己筹谋,争取,自然,这算不得错,甚而是他应得的,可是,人的**是无止境的。
而这争夺之心,便是魔鬼,一旦滋生,再也不会按捺回去了,届时,不管自己想要的,是否合理,又是否对天下有利,都扔会毫不犹豫的伸手的。”
凝香还以为主子是不信西伯侯的真心,却不料,主子担心的,实则竟是日后。
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只想着情情爱爱的,从古至今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什么?还不是因着权势惑心,让人失了本心吗。
仔细回想了一番,今日西伯侯的作为,却是隐隐有了些许霸气。
“主子,那,您还是要当心些才好啊,要不要禀报大王,还是怎生准备着,奴婢是不懂的,但主子切莫一个人扛着,有什么危险之事,吩咐了奴婢去办是了。”
“傻丫头,你已然是飞廉将军夫人的身份了,真要出了什么事,便是将军满门,都脱不了干系,你真的忍心如此?”
妲己笑着摇了摇头。
“本宫不会将此事禀报大王,一来,伯邑考于本宫而言,终究有些情分。
这二来吗,姬发未死,本宫绝不相信,他会息事宁人,所以,本宫需要伯邑考好好的活着,死死的压制着姬发。
当然,这两点,都是本宫的私心使然,若是与大局有碍之时,确是没有什么不能退一步的。
可偏生此事的为难之处,还有这第三点,那是今日西伯侯最后所言,想来,不拘是大王,还是满朝武,都该对本宫与他,多了些猜疑之心。”
“啊…。”
凝香吓得惊叫出声,后又忙不迭的捂了嘴,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压都压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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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不能认命()
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却是苦于想不出好法子,急切间,险些掉下泪来。 '匕匕'
心也是暗暗责怪西伯侯的,明明是爱慕娘娘的,怎得不知道为娘娘着想,还要将娘娘置于这等险地。
后宫之的女子,不拘是位高如王后者,还是宠冠后宫,三千粉黛独一人的,都敌不过这失贞二字。
只要是跟这事沾了边,那再不用想了翻身之日了,能留个活命都是好的,但永巷为奴,必是跑不了的了。
大王自是宠爱娘娘的,可是越是放在心,便越是不能容忍了背叛的,如此说来,娘娘现下,岂不是危如累卵?
一念及此,凝香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捧着茶盏都是不稳,害得那盖子敲击的嘎达嘎达的一阵乱响,轻轻脆脆的,若是心境好些,听起来倒未必不是一种音乐。
只是现下,凝香哪里还有半点的,这种闲情雅致呢,想了半晌,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便苦着一张脸。
“主子,主子您先别睡,奴婢这伺候您更衣,你赶快去寝殿找大王,去与大王解释清楚,切不可让大王误会了您啊。”
凝香说罢,便忙不迭的起身,惊慌失措的拉扯着妲己。
妲己自己也深知,此局难解,只是不想,竟是将凝香吓的这般厉害,不得不安抚的拍了拍凝香的手,示意先坐下说话。
可凝香哪里还能安稳的下来,一味的拉扯着妲己的袖子,大有不说清楚,便没完的意思。
妲己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给凝香解惑。
“本宫现下却是有些危险,可是大王待本宫,算得是极好的,便是有些误会,亦或着是猜测,也不至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决定。
至不济,也是冷落本宫,可若是本宫此时前去大王寝殿,详加辩驳,解释此事,那除了做实本宫已然见过了西伯侯,且却是有些做贼心虚之外,再别无益处了。
到得那时,才真的是灭顶之灾了,如今,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理。”
凝香也是急切间,失了分寸,如今被妲己这一分说,心也是清楚了的。
是以很有些无力的松开了手,神情落寞的跌坐在了地。
“这宫不该最是姹紫嫣红,人间富贵之地吗,怎得主子入宫以来,却是步步凶险,处处危机,奴婢心着实难过,若然如此,主子实不如……实不如待在冀州侯府来的快活自在。”
凝香说的,自己也是想过很多次吧,只不过,自己如今,已然看不清父亲,看不清冀州了。
冀州侯府,庇护不了母亲,害得她不得不以自己的性命,作为手段,去妄图保护冀州,保护自己和兄长。
如此的一个地方,真的还能称之为家吗?若然自己一直身处侯府,活的恣意,且无忧无虑,那一旦巨变来袭,只怕会如同前世的结局一般吧。
若是如此,自己倒是宁愿,如同现下一般,步步为营,百般经营。至少……至少还可以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
“娘娘,娘娘可是歇下了?”
妲己和凝香,心情都很有些低落,彼此也不再交谈,只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冷不防被个粗使的丫头给打断了思绪,凝香接收到了妲己的眼神,便稳定了心神,恢复了往日里的威仪,开口询问了。
“娘娘方才歇下,怎得如此没有规矩,这等时候了,也巴巴的搅扰娘娘,若是说不出个事情来,今日定不能轻饶了你。”
门外的小宫女本是个不得台面的,想来走这一趟,也是鼓了半天的勇气了,被凝香这一吓,竟是磕巴了起来。
凝香也非是为了拿捏什么,不过是今日怪事太多,如今这大半夜的,前来禀报的又是个不入流的,保不齐是为人所收买了,想来做些不利于娘娘的事。
是以先行震慑一番,想着总能有所警告,真有个不妥,想必也会早露马脚,好多加提防了去。
“回,回娘娘的话,是大王,大王方才……”
本正在担忧大王对妲己心有芥蒂,如今乍闻这宫女提及,妲己和凝香对视了一眼,都是有些紧张。
可偏生这宫女被吓的很了,说话仍旧磕磕巴巴的,难以缕清脉络。
“奴婢幽儿,在娃宫大门口值守的,今儿个,今儿个正好是奴婢当值,方才暗暗的,大王只带了安公公前来。
奴婢唬得不行,当即便想要来禀报娘娘,可是……可是大王不许,还说,还说只是来看看,不需告知娘娘,过了好一会儿,娘娘熄了灯,大王方才离开。
奴婢,奴婢不敢违逆大王的旨意,又,又恐娘娘不知,耽误了大事,左思右量的,也没个主意,去想着去寻春荷姐姐,或是凝香姐姐,可却都寻不着,无奈之下,只好来看看娘娘是不是已然歇下了。”
凝香脸色很是难看,本想着将这宫女唤了进来,好生询问一番,却被妲己摇头所阻。
略加沉吟,便明白了娘娘的顾忌,诚然,此事娘娘还是装作不知为宜。
“娘娘已然歇下了,我也不便打扰,既是大王吩咐了,不必告知娘娘,想来也是必是有大王的道理的,此事你莫要与旁人提起,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得了命令,便如同得了大赦之喜一般,这宫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了,凝香方是探询的望了妲己。
“你也不必担心,大王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