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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个工作很轻松的，写写画画就可以啦！”
负责文宣的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高二五班的，看到楚鱼亲切地打招呼：“楚鱼同学，久仰久仰。”
他一双小眼睛藏在镜片后，滴溜溜地直转：“你看我们这个歌手大赛也算是八中的传统节目了，办到今年都十三界了，观众们也有些审美疲劳。楚鱼同学你想想，我们能不能在今年推陈出新，弄出点新花样来呢？”
“新花样？”
楚鱼有点懵，她就是来打杂誊写手抄报的，怎么还要搞策划？
“今年不是要跟‘世达’联办吗，把他们的选手加进来不就好了？”
“选手肯定有新鲜血液，除此外呢，我还在思考要不要改一下赛制？”
眼镜男生手足并用，说得眉飞色舞：“参考全民制作人，让两校的所有学生和老师都能参与投票，由大众来决定谁留下，谁晋级！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楚鱼呆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道：“这个工程量，有点大啊！我们大礼堂就那么小，哪里能让两个学校的人都挤进去？而且统票工作得多麻烦，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搞得过来吗？”
“所以要拉赞助，借设备，搞高清直播！”
眼镜男满面红光，激动莫名：“现在直播的影响力多大啊！你看看你，如今已是S市中学界的大红人了！”
楚鱼被眼镜男的志向震惊了，转念又一下想，要这么搞的话，自己这个评委就没啥事了，还能落得清闲。
“行啊，我觉得你的思路很好！加油，你们一定可以拉到赞助的！”
楚鱼给眼镜男鼓了鼓劲，正准备溜之大吉，备受鼓舞的眼镜男却从身后扯出几卷半人高的绘图纸，展开来比比划划：
“好，那我们的海报就以‘PD就是你，48靠大家’为主题！字体要有运动感，色彩要有冲击力，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并且深深印入脑海的那种！”
眼镜男说了一大通，把手里的水彩颜料往楚鱼手里一推：“来吧，楚鱼同学，请挥洒你的激情，创造一个奇迹吧！”
？？？
楚鱼满头黑线，刚要开口解释，有人在旁边叫了一声，眼镜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溜走了。
“我只是来……”
楚鱼虚弱地起了个头，见四下已无人影，只得把后半句“抄稿子的”咽回了肚子。
眼前的绘图纸比双手展开还要宽，楚鱼几乎能横着躺上去，这么重要的头面工作就交给她这个毫无美术天分的新兵蛋子，真的好吗？
楚鱼心中惴惴不安，跑去找总策划诉苦，谁知总策划听了大手一挥：“小张的提议很不错，你就随便写，字儿要大，颜色要扎眼就行！先画几张小的定个稿给我瞧瞧，我们选一个最佳方案，画个几十张，两个校园都贴上做宣传！”
画个几十张？！
楚鱼要抓狂了：“这个可以外包给别人做成真正的海报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自己画？”
“外包要钱啊，”
总策划一脸寒酸地摊开手：“我们现在的启动经费还是从几个球类社团里抠出来的，光是买奖品就花掉了一半，哪儿还有钱？大家都辛苦点，就当做奉献了啊！”
楚鱼哀嚎不已，双手合十瞎叨叨：“老天鹅啊，快快让我们项目组中彩票吧！信女快被逼死了啊！”
总策划笑出一脸慈悲：“中了彩票就外包做海报，绝对不压榨你了！”
被迫奉献的楚鱼抱了一堆空白图纸回到教室，很是心塞。做海报这种活计，她是真没试过，对着那些图纸，她快把指甲都咬秃了。
离文化周还有半个月了，晚自习上座位东一个西一个的空了不少，练舞蹈的排话剧的，人人都忙的不亦乐乎。
老吴也顾不上管他们，今年高二年级组要出个教师群舞，他是重点培育对象，天天被抓着练舞，连晚饭都得请同学帮他打。
文化周的重头戏是几个球类的比赛，顾深每晚都要参加足球队的集训，好几天没来上晚自习了，楚鱼干脆把两人的课桌表面清了个干净，铺上图纸，用铅笔勾勾画画地打草稿。
“字体要有运动感，色彩要有冲击力……”
楚鱼念叨着这几个要求，画了几次开头，都觉得不满意，再细细一想，深感这就是个悖论。
她把笔一扔，气呼呼地瘫到图纸上自言自语：“字体本就是静态的，如何能有运动感？这不是GIF，也不是PPT，怎么动得起来？”
“在后面加上几道黑线不就行了？”
有个声音在旁边提醒道，楚鱼没听太懂，反问：“什么黑线，脑门上一条条的冷汗？”
话说完了，楚鱼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跟谁讲话，抬头就看见双手抱胸的顾深正俯着身在打量自己的海报，两人隔了一臂之遥，楚鱼能看清他汗湿的发梢和颈侧淡青的血管。
这是才训练完的顾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期的荷尔蒙，让楚鱼咻地脸红起来。
她撑起身子，微微侧过身小声道：“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上自习了。”
“今天结束得早。”
顾深说着，朝楚鱼伸出了手。
？？
楚鱼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幸好瞬间清醒过来，疑惑地发出了一声“嗯？”
“笔给我啊。”
顾深见楚鱼没反应，笑着催促道。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得刺眼，顾深逆着光含笑瞥来，一双眼瞳在阴影中波光流转。
楚鱼定了定神，抓起铅笔递了过去。
画纸中央是楚鱼写下的标语：PD就是你，48靠大家，顾深在每个字的右下方，沿着字体边缘添了几道横线，顿时做出了3D立体的效果。
楚鱼来了精神，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兴奋道：“就跟漫画的运动态一样嘛，这个我会！”
说着，她拿起笔，在顾深的线条上加以改良，又在字体边缘添加上阴影，这样处理后，效果更加突出了。
楚鱼拿起画纸，前前后后地观察了一番，很是满意。
顾深也点点头，抬手捋了捋刘海，问：“这是什么？你不是当歌手大赛的评委吗，怎么在画这个？”
楚鱼几把收拾好画纸，让顾深坐下，才耷拉着头叹气：“别提了，现在只要一出门，无数人盯着要抓你去当长工。没钱又没人手的高中生太苦逼了！”
顾深笑着没搭腔，埋头在抽屉里翻了几本书，拿出来往桌面上一磕，道：“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创意，我看你们的创意就挺好，无价之宝。”
楚鱼还想吐槽，不经意瞥见顾深拿着是基本托福真题，不由得愣了，好半天才问：“你……打算出国？”
上一世的顾深为了跟家人对抗留在国内念大学，雅思托福碰都没碰过。
如今的顾深，眉眼柔和，用他惯常的带点笑意的腔调回道：“有备无患，多半是要出去的。”
真的不同了，完全不同了。
以前冰冰冷冷的一个人，如今时常带着笑颜，再不见阴沉与戾气。
重生后的世界变了太多，顾深变了太多，变得，然楚鱼不再熟悉。
楚鱼也笑了笑：“出国好，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不像我们这里，海报都得靠人手工画。”
顾深拿了书就走了，说是要回家上网课。
楚鱼看着画了一半的海报，怎么也提不起兴致完成另一半，草草添了几笔等着明天去挨骂。
第二天放学后，楚鱼来到项目组所在的音乐教室，发现这里已经堆了不少音响设备。
“这么早就准备搭台了？”
楚鱼有点奇怪，这还有好几天呢，提前租设备不是白花钱吗？
正好总策划从外面进来，一脸的喜气洋洋，他看到楚鱼立刻招呼道：“就是在找你！你不用画海报了，我们已经找广告公司全权负责了！那效果，爆炸好看！”
“哟，这是怎么了，真中彩票了？”
楚鱼笑着打趣，指着音响设备问：“不差钱了，就提前把设备都租好了？”
“这些，全是人家世达赞助的！一分钱不要！”
总策划笑得合不拢嘴：“昨天还愁没钱办事呢，今天一来就是两个好消息！世达提供大赛所需的全部设备，包括高清直播那一整套！另外学生会突然说多了一笔赞助费，见我们可怜，就全部分给我们了！比之前的款项整整多了两倍！”
总策划伸出两个手指，反反复复地在楚鱼面前比划：“20万呐，睡了一觉天降20万！这一次的歌手大赛，我们注定流芳百世！”
说着总策划脑袋一转，看向楚鱼：“昨天你是不是祈祷来着？真行啊！就说了那么一句，眨眼就实现了！你这是活锦鲤啊！”
“啊，是、是吗？”
突然被夸的楚鱼有点不知所措：“我是说了那么一句……”
“哎呀妈呀！大家快来拜锦鲤！”
总策划一声令下，教室里的同学都围了过来，嘻嘻哈哈对冲楚鱼拱手参拜。
“拜楚锦鲤！锦鲤保佑我期末进步两百名！”
“锦鲤保佑我明年能考进P大！”
“锦鲤保佑我今年脱单！”
“锦鲤保佑我一战成名，签约出道一条龙！”
“唉唉，那啥，愿望还是现实点哈！”
总策划点了点某些心比天高的疯狂信徒，“今年就剩俩月了，你还是脱发比较容易，想出道的那个先回去减50斤了再说！”
同学们推推攘攘笑成了一团，总策划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大家不要不相信，楚鱼同学的锦鲤气场实在太大了！那笔追加的赞助本来是给足球队的，结果足球队说钱够了，指名要给文化周最穷的项目组！谁最穷，我们最穷啊！这下非洲人彻底翻身了！你们这些非酋还不好好拜锦鲤……”
楚鱼跟着大家哈哈笑了半天，听到这里突然察觉出不对劲了。
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