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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不想地伸手拿起了它,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溢于言表的惊喜让晏重华一下子就想起了《冰河世纪》里那只倒霉的松鼠。
“喜欢?”
“啊……”
小葱惊觉自己的冒失,赶紧把松塔放下,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
“那么喜欢这东西啊?”
“嗯!有点好奇。”小葱红着脸说。
“好奇什么?”晏重华温和地问。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松子是松塔里面长出来的。”
“现在相信了?”
“嗯,我从来不知道松塔也能长这么大。晏老师,是我以前看见的松塔都没成熟,还是说,这枚松塔是不同的品种呢?”
她歪着头认真地发问,那一本正经的神情很像是一只郑重考虑门前的菜地该种白菜还是胡萝卜的小兔子。
“是不同的品种。这是红松的松塔。其实所有的松树都能长出松子来的,只是它们太小,不容易被发现罢了。我们吃的松子,基本上都是红松子。”他耐心地解释。
“松鼠吃的松子也是红松子吗?”
“是的!你爱吃松子?”
“爱吃!就是太麻烦,剥壳剥得手指痛!”她腼腆地抱怨。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所有的坚果都把外壳生得那么硬?”他忽然问道。
“为什么?”
“为了对付松鼠!”
“可我听说松鼠的牙很厉害。”她困惑。
“但你的手指不厉害。”
小葱愣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有那么一个瞬间,小葱很想把手背到后面去,因为一阵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感正从那里弥漫开来。
“晏老师!”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小葱回头。秦圆圆在教研室门口亭亭玉立,手里拿着一本参考书。
“晏老师,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她端庄矜持却又落落大方,一双明眸在晏重华身上流转。
小葱默默地往旁边站了站。
“当然可以,进来吧。”他微笑。
“就是这里,这句话……”还是糯糯的声音,很悦耳,渐渐低下去,几乎有私语的意思。晏重华的声音也配合地变得低沉和缓,如同大提琴的低吟。
不知为什么,小葱方才那点说不清楚难以归类,但绝对是挺好的小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等秦圆圆问完了她不太明白的问题心满意足地离开,预备铃已经响起来了。
晏重华目送秦圆圆出门,把那一摞试卷和那只松塔一起放到俞小葱手上,说送给你,拿着玩吧。小葱低头看看手上的大个儿松塔,它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散发着松林独有的味道。“谢谢晏老师,那我上课去了。”她礼貌地看着老师等他点头,或者说一句好,然后她就可以离开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没点头,也没说话。
“刚才上课的时候,你走神了!”他忽然说。
“在想什么?”他直视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三分飘渺,像是严肃的,可又似乎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俞小葱深吸一口气,忽然就有了种压不住火的感觉。
刚跟美女聊得风生水起眉开眼笑,转过身来就找她麻烦!
“没想什么。”她干脆地说。
“没想什么?”他把她的回答重复了一遍,用升调。
上课铃响了!
她近乎挑衅地看他。
他仍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修长的手臂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坦然地迎接她的挑衅。这副悠闲洒脱迷人到死的架势只要出了这个门,就不晓得要惹得多少女生尖叫,可俞小葱看在眼里却只想踹他一脚。啊!她为自己方才走神的原因感到羞愧。
她在手里拿着的试卷上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就是秦圆圆的。115分。她咬了咬下唇。重华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忽然轻笑出声。小葱愤愤地看他,却发现俯视变成了仰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她只觉耳畔一热,温暖而清雅的气息已经拂过来:
“吃醋了?”
小葱呆住!一双娇俏的杏核眼瞪成了小二哥的汤圆!
“你……”
小葱回身就走,一直跑到教室门口,喘着气喊报告的时候,胸口还在砰砰乱跳。几何老师看了一眼她抱着的卷子,点点头示意她回到座位上。
过分了。她这双眼睛的近视程度简直过分了!这哪里是什么男人中的极品,这是极品中的花痴啊。还有比他更自恋的人吗?我吃醋?我呸!她“咚”地一声把那只松塔扔进了桌堂里。
田怡莫名其妙地看她。过了一会儿,小声问:“有没有问到他的手机?”小葱没好气儿:“我凭什么问人手机啊?”
“他现在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方便我们联系留个手机号怎么了?”田怡理直气壮。
“没有!”
不知所云听了几句课,趁老师板书的时候,小葱忽然问田怡:“你说,学生妒忌老师对另一个学生好,能叫吃醋吗?”田怡用比刚刚更加莫名其妙地眼神看她:“能吧!”
“你真觉得能?”小葱瞪大了眼睛。
“能!”田怡再次肯定。
忽然,小葱看见她放在桌堂里的手机亮了。有短信。她点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的手链很难看,记住,明天可别戴了。晏重华。
小葱顿时气得发抖,左腕上那串人造水晶做成的纯黑手链几乎碰撞出声。这时老师已经转过身来,小葱想想,在一张演草纸上写:晏重华真的出身书香门第?
“毫无疑问!你怎么了,没头没脑的?”
“那,他有没有类似严重的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之类的毛病。”
“他没有,你有!”偶像受到污蔑,田怡差点掷笔而起。
小葱咬住下唇。那就是说,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只看我不顺眼!对着别人是春风化雨春风拂面,到我这儿就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啊!
我招你惹你了?
、他的第二职业
课代表的职责之一就是交作业。话说那天俞代表绝对是带着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情走进语文教研室的。
她把作业本往晏重华桌上一丢,一节嫩藕似的小臂几乎伸到他鼻子下面,生怕他看不见她明晃晃亮晶晶很难看的黑色手链。
晏重华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半响才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老师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揉了揉右手手腕。
“没事了;你去吧。”淡淡的口吻。
小葱趾高气扬地离开。一雪前耻的豪迈一直延续到下午自习课。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佩服自己那天的反应速度和果决程度。
自习课上到一半,当教导主任忽然带着几个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她疑惑了一秒钟,然后,说不清的,心头忽然就打了个小闪电。她迅速地把手放到课桌下面,脱下了那只手链。
突击检查。
校规明确规定,高中生不准佩戴首饰。一旦发现,东西没收,通报批评。不过女孩子嘛,有时想戴点小玩意儿那就是天性,一般来说,哪个老师注意到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只要不碰见正儿八经的大检查该戴的就都戴着。这样的检查很少,上一次应该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然后,今天,又来了!
一共有七名女生被抓。
下课后班里呼天抢地。
学生戴首饰就是戴个好玩,没人会选择很贵重的那种。可那不是,有些东西它意义不同啊,它也许是别人送的啊,也许还不是一般人送的啊。就算是自己买的,对于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一根项链在她还没有看厌的时候,被没收了也会很心疼的。
小葱攥着自己幸免于难的手链,特想就这么冲到晏重华面前去问一句:“你说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田怡爸妈都出差了。她今晚要住小葱家。
小葱是单亲。父亲过世时她还不满十岁。母亲姓柳,是市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有个孪生弟弟叫小桦,跟她同级不同班。
两人到家时柳医生还在医院没回来,小桦已经到了,走过来给她们开门。田怡跟小桦每次见面二话不说,先要互相吹捧一番。
“嗨帅哥!”
“啊美女!几天不见又白嫩了许多!跟椰树牌椰汁似的。”
“你还不是一如既往地英俊,以后别再这么说我了,我会当真的,然后失眠。”
小葱翻翻白眼,自顾自弯腰换鞋。就见小桦蹲下去咳得惊天动地。
田怡大奇:“几天不见变纯情了?”
“你给我买药了吗?”小桦好容易止住咳嗽,站起来问小葱。
“妈批准你吃了?我今天忘带手机了。”
很多人都以为有个当医生的父母会异常方便,不去医院开方,随时有人指导用药。而事实是,只要不是什么大病,医生很少会让家里人吃药。他都会寄望于你天然的抵抗力。
小葱有年冬天发烧烧到39度,柳医生镇定地留在医院加班,什么药也不给吃。只是让小桦守着随时汇报病情。后来快40度了,小桦打电话的时候都快哭了,柳医生沉吟半响,问:“她喘不喘?”小桦说不喘。于是继续观察。又等了俩钟头,还不退,柳医生终于发话让小桦去买退烧药。结果,吃药之前量了次体温,39度!柳医生马上说不用吃了。小桦说可我都买回来了。结果柳医生语重心长:儿子啊,这药买回来,还没吃,病就好了。这是好事儿啊!
小桦看着姐姐:“马上高考了,考验我也不能赶这个时候啊。”小葱说我现在给你买去。小桦说算了,妈快回来了,我给她打电话。
田怡换上小葱的拖鞋,叉腰站在一旁说:“帅哥啊,提醒你,像你这长期生活在女生宿舍的人可容易变态啊!”
小桦面不改色:“放心吧,我要是变态一定娶你。”
“凭什么?”田怡大怒。
“我要是不变态怎么可能看上你?”小桦淡定地解释。
小葱不去理会他们两个。走去自己房间拿手机。屏幕上显示两条未读短信。第一条自然是小桦的。第二条蓝光闪闪两个大字——变态!是昨天新存的号码。
“不逗你了,今天学校要查仪表。”
接收时间是上午十点,正是她去送作业的时候!
小葱愣了两秒钟,按左键编辑短信。左思右想,最后打了两个字:谢谢。再想想,又加了个傻乎乎的笑脸。发送。
田怡推门进来,随口问了句:“给谁发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