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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一头雾水。
“你要是不想失身,就最好不要在我的敏感部位蹭来蹭去!”
……
……
……
五秒钟后,小葱火烧屁股一样窜到了后座上。
白天教授晚上禽兽,这话是谁说的?太不负责任了!那禽兽,他就不分白天晚上!
咦这是什么?哦,我的校服。
好不容易脸上的红潮退了下去。车子已经开到了重华楼下。
“我不去你家,我回家还有事呢!”
“那我去你家?”
小葱马上闭嘴。
重华下了车绕到这边来拉她。她跳下车子就往楼里跑。一个敢在考场上耍流氓的老师,你就不能指望他出了考场反倒会化身正人君子!小葱向来认得清形势。眼下的形势是,打既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那就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
看着她用奔往避难所的架势冲向龙潭虎穴,重华真觉得这孩子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今天中午他有个应酬,跟教育局的几个人吃饭,席间喝了点酒。不成想刚走出饭店就接到檀中的电话,一个老师临时有事不能监考,请他帮忙。谁知道一走进考场就看到了她!
说借酒壮胆也好,说借酒装疯也罢,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难耐。当时她那副羞怒交加又不敢声张的小模样,看在眼里,那感觉真是难描难画,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成水了。
慢腾腾上楼,打开门,重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姑娘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那样撞进门里,一头扎进主卧,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她都可以特招进敌后游击队了!在敌军眼皮子底下居然都找得到掩护。
小葱关门落锁,长吁了一口气。
是谁把我吓成这样的?
杜康!
她四下打量这间屋子。
一个月前她曾来过这里,还在这张大床上跟重华共眠了一夜。但当时情况特殊,什么都不记得。现在看来,这屋子跟重华在宜宾的家几乎一样,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就一张大床,一个大大的书桌。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小葱走过去翻翻,不是她能看得懂的。
门外没什么动静。好吧,我就在这儿呆着,到你酒醒为止。小葱坐到床上。
窗子是大开着的,她静下心来,忽然就闻到一股几乎熟悉的味道。想了想,走到窗边去。窗子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阳台,她惊讶地发现地上满满的全是花。
应该是香水百合,纯白的。大朵大朵舒展地开着,足有几十株。仔细瞧,不是盆栽。阳台底下有厚厚的腐殖土。
好漂亮。她仰起头深呼吸,然后有些失望。百合就是这样子,就算身陷花海,那个味道也是淡淡的,刻意去感受反而不得。非得不经意间才感觉得到。而一旦有了感觉,便也销魂也蚀骨。
再仔细看看,她发现这些花跟她从前见过的百合不同。花瓣那么多,数一数,竟有十瓣。而一般的百合也就五瓣六瓣而已。
我说怎么看着就那么大呢!很雍容的样子,几乎可以媲美牡丹,却仍然清雅。
重华住的是一栋六层小板楼的二层。但二层也是空中楼阁,不接地气。这些花怎么就能长这么好呢?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贵公子。这是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个事实。他不开豪车,不穿华服,于是富贵豪奢都藏在骨子里。
北宋名相晏殊流传下一个很有名的典故。时人李庆孙做了一首诗夸耀富贵,其中两句的意思是,要用金子写字,用美玉篆牌。晏殊看了嘲笑他“乞儿相”。说真正的富贵应该是‘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杨柳池塘淡淡风’。的确,你在哪个穷人家见到过这样的景象?
这不就是重华的生活吗?
小葱感叹至极。
、抱抱我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小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不是卧室的门,是大门。
她走过去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听见重华在问:“谁啊?”
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什么,听不清。然后门开了。然后就又没声了。
唔?邮差?
重华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但此刻,他觉得他都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屋里藏着他的小女友,屋外站着小女友的老师!这位老师数天前给他写过一封情书,被他拒绝了!然后现在,此刻,这老师正在他的怀里,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一股酒气袅袅上升。其实他的酒早醒了,可是她明显还没有。
“关老师?”
他试图去掰她的手。
关燕儿抬起红扑扑的脸蛋,一双水润的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关老师?”
“晏老师!”
她居然笑了。
“你找我,有事?”
“你说呢?”
重华再次尝试拿开她的手,没有成功。
“关老师,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是《牡丹亭》的题记,她说得很平静。
“别急着推开我,抱抱我,就一会儿,行吗?”依然平静,却有泪光莹然。
重华哑然。
这句话他曾听过的。
这么伤心的妹妹他曾见过的。
那位同样一往情深的西班牙公主回国前也曾对他说过。
“抱抱我。”
这是一个几乎不能拒绝的要求。
让一个好女孩伤心是不应该的,如果你不得不让她伤心,那么给出一点不伤大局的安慰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不行啊。重华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差点冲口而出要不咱换个地方抱?
“你不会喜欢我的是吗?”
“对不起!”
“以后也不会?”
“嗯!”
“永远都不会?”
“……嗯!”
其实这三个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但她就是固执地要问。
不可能了是吗?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失恋的人总是这样,再没有逻辑的人一旦失恋都会把语言的逻辑搞得很清楚。他们会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加大提问的力度,总觉得别人的拒绝是在一个小范围内的,如果你找得到一个比那个范围大一点的词,他就会告诉你OK!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重华犹豫了一下,说不,我有。
关燕儿诧异地抬眼,但很快又垂下眼帘。
“你很爱她?”
“我……哦……是的。”
重华苦笑。
说个“爱”字不是什么肉麻的事,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他爱的那个人就在屋里。虽然他觉得她应该听不到,但这个局面让他觉得非常肉麻。
年少时看金庸,《倚天屠龙记》的结尾老是让他不自在。他不明白周芷若为什么非得当着赵敏的面儿去问张无忌,你到底爱的是谁?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所以说这一笔,应该只是作者的恶趣味。是为了表现一个男人左右逢源的自得,和对自己在左右逢源的情况下仍然专情的自诩。虽然在重华看来,张无忌真不能算是个专情的男人。
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
卧室的门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室的阳光泄出来,一下子就把这个混沌不清的局面照得透亮。
门里门外,三个人全呆住。
其实小葱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都抱在一起了你想用得着大声吗?她只是想出来看看为什么这么静,重华是不是睡着了。如果是那她就可以偷偷溜走,嗯,走之前一定要在他脸上画个喜羊羊,以雪今日考场之辱。
小葱应该是三个人里面最先回魂的。因为最初的震惊过后,她一下子就看破了这个拥抱的本质。
当然如果放到某部言情剧里,女主角自然要掩面痛哭然后夺门就走,然后就是男主角追出门去像复读机一样来来回回地说你听我解释,但一般情况下,没有个五集六集是解释不清的。
所以说这样的电视剧忒傻。老婆不在家,都很少有人选择在家里偷情,更何况老婆在家!疯了?
不过虽然她看破了,但她仍然不知所措。她早有预感,“死不休”若是知道了她跟重华的关系,那她们的友谊就面临考验了。本来她是想主动跟她说的,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好了,最不合适的机会自己找上门了。
重华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关燕儿推开。当然这个举动并不值得赞叹,但你别无选择。
“死不休”看了看俞小葱,又看了看重华。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她是打算用“正常”这个词来定义俞小葱出现在重华家里这个事实的。因为她是他的课代表。课代表到任课老师家里,这件事当然不算常见,但也绝不罕见。但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猜想。因为即便没有一个人出声,但表情是可以说明一切的。
很难得的,重华对眼前的状况感觉万分无力。
“那个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
你们慢慢解释慢慢消化吧,我留下来那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葱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她像机关枪一样迅速说出了六句话。
“你让我替你表白的时候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确定之后我是打算告诉你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当时不想帮你表白的,但你一定要。”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受了愚弄的感觉,但事情就是这么巧我真的没办法。”
“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不需要被原谅。”
“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但如果影响了我也能理解。”
在某些时刻,你得学会像记者写新闻那样说话。那就是,先说导语。也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句。因为很少有人看报纸会从头到尾一字不拉,常常是看个开头就完了。
小葱挺欣慰,因为现在关燕儿一直看到了结尾。现实再次显示出了它与电视剧的巨大差别。
关燕儿抬起头来。那个一贯漂亮时尚骄傲的女教师此刻萧索寂寞凄凉。
这是直白爽利如青天落白雨的人。喜就喜,伤就伤。不遮着,不掩着。
良久,她吐出一句话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应该想到的啊。”
小葱干巴巴地说:“其实我也想不到,他大概是,昏了头了。”
关燕儿马上锋利地说:“我需要你贬低自己来安慰我吗?”
小葱不说话。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我走了。”
又一轮沉默后关燕儿抬头挺胸地出了重华家,不轻不重地带上了门。
小葱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重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