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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小葱连忙点头。她可不想独自面对晏重华。
女洗手间有两个坑儿,都没人。可俞小葱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关燕儿正趴在洗手池子上奋笔疾书。
她好奇地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关燕儿打开自己硕大的手袋,把签字笔往里面一扔。拿起那张写了几行字的白纸对折再对折,塞进一个精致的信封。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管固体胶水,三下五除二地把信口封好。这一连串动作直看得俞小葱眼花缭乱。
“喏,替我给他。”关燕儿把信封往小葱手里一塞。
“这是什么?”
“一封求爱信?”
“……”
“我现在就要跟他表白!”
“……”
“可是我不敢当面给他。哈,我关燕儿居然也这么胆小了。哈我连拿着这封信重新坐到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怕我会脸红……好了我走了,你替我把信给他。”关燕儿临去一抬手,干净利落地托起了俞小葱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跟我说不辱使命!”
走两步退一步,她终于挪回了座位上。
“关老师呢?”
“她有事,先走了。这个,这个给你!”
重华疑惑地看看信封,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俞小葱在心里默默地呐喊。学生替老师传书递柬,情敌帮情敌向人表白。
重华看信的速度很快,几乎没用上五秒钟。
他仔细地把信重新折好,放在桌上。不说话。
如果说方才三个人的沉默是尴尬,此时两个人的沉默就是压迫。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唐僧一被妖怪抓去就要念无巢禅师教给他的多心经。
“我,我的任务完成了,那个,那个没事我先走了晏老师。”她把“再见”两个字说得像蚊子哼。
“你知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重华显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而是还嫌眼前的状况不够混乱。
“知道。”
“是什么?”
他凭什么那么咄咄逼人?好像求爱的人是我!
俞小葱提高了嗓门:“求爱信!”
重华乐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求爱很好笑吗?求爱不庄严吗?求爱不神圣吗?求爱要被耻笑吗?求爱犯法吗?”
俞小葱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凭什么这么激动?声音太高,四面八方的眼光如同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天哪,他们不会以为是我在求爱吧,还求得这么凶恶。
重华不笑了。“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笑的不对。”他居然认错了。还,还那么,那么诚恳。至少听起来很诚恳。
俞小葱一下子斗志全无,像泄了气的皮球。
“那,我能不能拜托你带封回信?”
俞小葱满面惊异。
这又是什么状况?
状况就是我今天在西厢记里唱了回红娘。小姐早早走了,把我留下来对付张君瑞。这姓张的接下来要唱什么?“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叫你叠被铺床?”
“不能!”小葱气往上撞。
重华一怔,看见她忍不住微微撅起的小嘴儿。
“那……带个回话儿行不行。”
“什么回话儿?”没能等她管住自己的嘴,话已落了地。
“回话儿就是……”他拖长了声音。俞小葱一颗心几乎就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关燕儿这个信差选得不好。”
什么意思?她瞪大了眼睛。
“意思就是,有这么个不称职的信差,绝对带不回好消息。”
俞小葱轻轻轻轻地透了口气。“死不休”我对不起你。
重华又乐了。不过这次没出声,低着头的俞小葱什么也不知道。
“走吧。”
“往哪里走?”
“送你回家。”
俞小葱赶忙摇手,“我自己回去,不用送。”
“用!”他说得不容置疑。
这是第二次坐他的车了。不等他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已经抢着坐在了后排座位上。学乖了。他暗笑。
“这个礼拜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
“那,我带你去看竹子?去宜宾?”
俞小葱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头等舱。
飞机离开跑道时,她悄悄抓住了重华的衣角。这一回,填补了几个人生空白?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与异性共游;第一次背着妈妈出远门……
他家另外那一处祖传的房产在宜宾,上回在潭空山,他说你喜欢竹子,有机会带你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小葱是犹豫过的,不过既然到了没撑住,那前面的纠结不提也罢。
白云真白。蓝天真蓝。事事新奇,处处美好。可她看着看着,靠在座椅背上睡着了。俞小葱十岁开始读红楼梦。有几个细节始终弄不明白。其中之一是,宝玉在薛姨妈那里喝酒,喝醉了回怡红院。袭人明明醒着,为什么要装睡?现在她明白了。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天下之大,有哪个女孩儿没在喜欢的人面前装睡过呢?
飞机在夜幕中降落在宜宾机场。
俞小葱先是装睡,后来是真睡。被重华唤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庆幸自己没有流口水。
出了机场,南国的气息扑面而来。宜宾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无处不是洁净清新。马路两侧的南国乔木亦庄亦媚,在灯影里抖落着雨滴。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润润地沁人心脾。小葱用尽平生气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重华还在等行李,小葱一个人站在机场出口正心旷神怡,忽然“嘠”地一声,一团绿影擦着小葱的头飞过,落在了树杈上。一只翠绿翠绿的大鹦鹉!
小葱的眼睛一下子亮得跟探照灯似的。这东西,哪里来的?鹦鹉看着她,没有马上飞走的意思。小葱伸手在身上乱摸,飞机上发了一小袋榛子,衣兜里正好还剩一颗。她把榛子放在掌心,慢慢凑近鹦鹉的大嘴。鹦鹉一歪头,毫不客气地衔起来,“嘎嘣”一下就咬开了。
“小翠,又在外面乱吃东西。”
一个浑身冷色系的女郎向这边走来——上衫鸭蛋青,短裙天水碧,挎着一个跟鹦鹉一般颜色的手袋,脚踩一双藏蓝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去简直就是白居易“日出江花红胜火”的下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哪个好姑娘点了收藏?泪如雨下……
、英美女
鹦鹉已经把榛子吃完了,扑棱扑棱翅膀,飞到女郎肩头。小葱一脸羡慕地问,“这是你的鹦鹉啊?”
那女郎看了小葱一眼,“是我的。你也来接人?”
“不是,是等人。”
女郎扬起脸四下看了看,打开手袋拿出一面银光闪闪的小镜子,左左右右照了一遍,又掏出一支唇彩。
“在等男朋友吧?”小葱心情好,忽然就有了跟人说话的兴致。
“还不是呢。”
“啊,那一定快是了!”
“为什么这么说?”女郎撅起嘴巴仔细地涂唇彩。
“因为你很漂亮。”小葱很有把握地说。
女郎笑出声来。
“姐姐,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
“你能不能,哦,去那边站站?”小葱随手指了个方向。
“干什么?我碍着你的事了么?”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和你的鹦鹉,都很美丽,很惹人注意。所以待会我等的人来了,他一定就看不见我了……”
“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我从来没听过这么诚恳的要求,和这么绝妙的夸奖。”
“嘿嘿。”
“好吧,那我就走远一点。”
“谢谢你!”小葱很高兴。在门口光滑反光的大理石柱子上照了照,唉,我多么希望我能长得快一点。
“等急了吧?”重华走过来。
“还行。”小葱迅速地向远处瞄了一眼,女郎很守信地站在远处另外一根柱子后面。
“那我们走吧。”两人并肩向出租车等候区走去。一辆米色的出租车开了过来。
“师兄!”车门已经打开,忽然有高跟鞋的声音急急响起,一个女子追了上来。小葱回头一看,傻眼了。正是方才那个艳光四射的女郎。
“对不起小妹妹,不是我食言,实在是太巧了。”女郎一手搭上了重华的肩,另一只手伸向俞小葱,帮她把一缕碎发拨向耳后。动作完全是青春正盛的姐姐对待还没长开的小妹妹。
“他就是你要接的人?”俞小葱连死的心都有了。
“素素,你怎么会在这里?”重华诧异地看着女郎,又看看小葱。“你们?”
“我们刚刚认识,是吧小妹妹?”
“……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次是丢人丢到姥爷家了。
“我,哦,我们……啊,这样,刚刚你没过来,我跟,哦,这个姐姐说了几句话……”
她的脸红得像个西红柿,绝对是没被抹过农药上过激素在清风细雨温暖阳光中自自然然成熟的那种。鲜艳欲滴。
重华看在眼里,分明有些莫名其妙。
“我来介绍,我妈妈的得意门生,英素素。”话音没落,英素素肩膀上的鹦鹉尖着嗓子说起话来,“都很美丽,都很美丽,惹人注意,都很美丽……”
老天。
英素素笑得都有些不顾忌形象了,俞小葱真恨不得一把抓过那该死的畜生把它刚刚吞下的那枚榛子挤出来。
重华又好奇又好笑,不过显然没听明白。他摸了摸鹦鹉的爪子,又把小葱揽过来继续介绍,“我的学生,小葱。”
英素素和俞小葱同时被他放在小葱腰间的那只手臂惊呆了。应该说英素素比小葱的震惊强烈百倍。
她与重华相识甚早,从没见过重华对哪个女孩子做出过比握手更亲密的动作。她被鹦鹉逗出的笑容本来甚是有些豪迈,现在逐渐变得矜持,最后完全消失了。
小葱的脸越发红了,不自然地躲闪。重华从谏如流,迅速放下手,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跟英素素说话,“你怎么在这里?”
英素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平静地说,“老师让我回来给她取本书。”
“什么书要劳动你这么远跑回来,叫人寄过去不就好了。”
英素素此时已完全恢复了常态。绽开一个略带娇嗔的笑容,“怎么可能,老师的书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重华点头。
“我是昨天到的,听刘叔叔说你要回来,就替他跑一趟来接你。不过……”她看了小葱一眼,“刘叔没说你还带着个小跟班啊。”
“我没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