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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运平能够想到的事情,苏华年又怎么想不到呢,可是他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给家乡捐钱的,所以才特地带了两个秘书助理。
他的子女出生在海外,对家乡完全没有感情,而他则不同,十七岁之前的日子,他时时刻刻记在心上,记得留在老家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那一大家子的叔伯婶娘,姨舅姑姑、族里的兄弟姐妹和同村的邻里乡亲,记得那段贫穷患难,却互相帮扶,同舟共济的日子。
他赚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果不想着拉家乡的亲朋好友一把,别说他阿爹要从地下跳起来揍他,就是他自己的心里也过不去。
刘好好待苏华年一行人十分热情,这种热情不是浮于表面的虚伪,而是实打实的体贴,几乎是全程陪着他们,给他们大开绿灯,一应事宜都办得顺顺利利的,没有任何人来刁难他们。
而从H市到长福县一路上她妙语如珠,和苏运平他们几个可以用流利的英文交流,和苏华年说话的时候则操着一口地道的长福腔,三种语言切换得十分自如。
跟在刘好好身边的陈彤看得目瞪口呆,她待在她身边已经一年了,一直以为刘好好是那种沉稳低调的人,没想到她竟如此会说话,不仅把苏华年哄得眉开眼笑,就连他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孩子们也和她相谈甚欢。
陈彤愈发佩服,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刘好好不仅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对外面的世界的了解也远胜过他们,就算是这些在国外留学过的少爷小姐们见识也未必比她强。
这一点苏运平兄妹几个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们一直以为家乡的官员是守旧的,刻板的,没有想过竟然会出现刘好好这么个异类,难道现在长福县的官员素质都变得这么高了?
“刘副县长,我上次回国的时候怎么都没见到你?”苏运平一脸疑惑。
“那时候我大概还在京城读书吧。”
“咱们这位刘副县长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是京大的高材生呢。”一直跟在刘好好身后的村长林贤良不失时机地逢迎道。
这话一出,不仅苏运平他们几个愣住了,就连苏华年也对她刮目相看,京大是百年名校,声名赫赫,就连他们在南洋也是久仰这所名校的大名,听说刘好好是从京大毕业的,都低低感慨起来。
“了不起,了不起,”苏华年没有正儿八经地读过书,对刘好好这种京大毕业的高材生特别佩服,同时也有着好奇,“刘副县长这样的高材生就算不出国,留在京城都大有机会吧?为什么会选择回到南省?”
“苏老先生在南洋生活优越,却愿意舟车劳顿不辞辛苦地回到故乡,在这一点上,我和您的想法算是不谋而合。”刘好好笑道。
“不一样,不一样的,我是落叶归根,你正值当年,应该在外面多闯闯多看看……”
刘好好不答反笑,“苏老先生先别着急,先在招待所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永海镇,我想到时候我就能回答您的问题了。”
现在的长福县是南省最穷的县之一,整个县只有一个陈旧的招待所,就算再有钱也没有像样的地方可以住,所以苏华年一行只能住在这个散发着霉味的破招待所。
苏华年早年生活贫寒,是吃惯苦的人,并不觉得如何,他那自小养尊处优的四个儿女就受不了了,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什么破地方,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苏华年的小女儿苏静莹不满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她今天没走什么路,几乎都在坐车,饶是如此也沾了一脚泥,可见这里有多脏了,而且从市区到县里的路也修得不好,颠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破地方?”苏华年慈和的面容上浮出一抹厉色,“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没有我就没有你,做人不要忘本!”
“爸爸,小妹年纪小,还不懂事……”一向和苏静莹要好的幺儿苏运文连忙打圆场。
“也不小了,爸爸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在南洋打拼出自己的事业了。”苏运平悠然说道,“儿不嫌家贫,长福县虽然穷,但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乡,不是什么破地方。”
这话说到苏华年心里去了,苏静莹气得咬牙,她这个四哥惯会说这种话讨好父亲,他明明私底下对长福县一点好感也没有,却在老爷子面前做出一副故土情深的样子来,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苏华年有八个孩子,身处豪门,难免有权力之争,几个孩子都是各怀心思,他们知道苏华年对家乡的感情很深,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发家了,一直给家乡的亲戚寄钱,直到后来有亲戚偷偷打电话过去让他千万不要再寄钱回来,否则他们会被认为通敌而被劳改,他才停止寄钱。
现在恢复通信了,他又开始给那些远方亲戚寄钱,有不少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亲戚,他也都未加查证,通通寄钱,苏运平他们并不理解自家父亲这近乎冤大头的行为,但他寄回去的钱相对他们的资产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他老人家开心,他们又怎么敢阻挠。
非但不会阻挠,还要为了讨好他,一本正经地表示支持,所以这次回乡,苏华年带了四个最支持他回馈家乡的儿女,没想到长福县太过穷苦,还没到他的村子,苏静莹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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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奇怪()
“你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也不强迫你,但既然你回来了,就不准胡说八道。”苏华年瞪了苏静莹一眼。
一向在父亲面前撒娇卖痴讨他喜欢的苏静莹连忙低下头,她这次回来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讨得父亲的欢心,反倒让他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众人都已经累极了,纷纷回房间休息,年纪最大的苏华年却睡不着,暌违了四十多年的故乡,连一草一木都是亲切的,他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看什么都充满了新奇和怀念,竟舍不得去休息。
“年哥?”秦阿姨看着捧着保温杯独自坐在招待所门口沉思的苏华年,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你是?”苏华年看着眼前这个老妇人,完全认不出来她是谁。
“我是秦月兰啊,”秦阿姨神色激动地比划着,“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你后头跑,后来我被家里卖走当童养媳了……”
“你是阿兰!”苏华年也激动起来,秦阿姨被卖走的时候还不到十岁,他自然不可能把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老妇人联系在一起,但是他们村被卖去当童养媳的人很少,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叫阿兰的小姑娘了,秦阿姨一提童养媳,他就想起来了。
“这些年你还好吗?你婆家待你好不好?”苏华年连忙起身,请她一块儿坐下,数十年的时光匆匆溜走,当初的垂髫小儿,如今都垂垂老矣,两人看着对方那沧桑的模样,心里都不无感慨。
“还算不错,也没怎么打骂我,反倒比在家里过得好,后来我丈夫被抓壮丁去了对岸,公婆没多久就走了,我也没有孩子,就出来做帮佣,我的东家就是长福县的副县长,你今天应该见过的……”年少时的朋友重逢,秦阿姨格外高兴。
“难道是那个刘好好?”苏华年惊讶道。
“对,她孩子小,我就在她家帮忙带孩子,听说今天是你回来了,我向她请了假来看看你,哎哟,真是认不出来了,要不是你这一身华侨的打扮,我怎么也认不出你来,……”
“是不认识了,我也没认出你,”苏华年连连摇头,比划了个手势,“你那时候才这么点儿大,现在咱们都老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你被卖掉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秦阿姨也颇有感触,“是啊,当时怕得不行,实际上有什么可怕的呢?被卖掉以后的日子还比在家里好过得多……”
两人坐在招待所门口的椅子上,就如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头儿老太太一样闲聊着,人到了老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的,苏华年是自十七岁离开故乡时彻底长大的,而秦阿姨则是从被卖走的那一天起告别天真的,在村子里共同生活的时光都成了他们内心里最宝贵的记忆。
“你后来有回村里看过吗?”
“没有,”秦阿姨摇摇头,“也没什么好看的,我阿爹还葬在村子里,我一回去就会想起他,倒不如永远不回去,反正我家里也没人了。”
苏华年的记忆中,秦阿姨的父亲曾经是个和气又有知识的人,村里人对他们一家人都是又敬又羡,可是自从他抽上了大烟,他们家就算毁了,那个男人变得阴晴不定,还十分暴戾,几乎天天打女儿,而且回回都是下了狠手的,也难怪秦阿姨这么恨他。
“我明天和刘好好一块儿回去,”苏华年顿了顿,到底还是难掩对刘好好的好奇,“你这个东家人怎么样?”
“特别好,又聪明又和气,她待我就和待自家老人似的,特别贴心,她一个人在长福县工作,还带着孩子,平时很辛苦,我没有孩子,也是拿她当自己的孩子看的。”说起刘好好,秦阿姨难掩慈爱,“她很看重你呢,你回来之前,她无意中知道我和你同乡,还问了我不少你小时候的事情。”
“她为什么这么关注我?”苏华年觉得很奇怪,“我还以为他们都看不起我们这些资本家……”
其实十几年前,苏华年就想过要给家乡捐钱的,辗转联系上相关人员,结果得到的却是冰冷的答复,“我们是不会要资本家的臭钱的!”
所以这次回来苏华年一直都挺忐忑的,都做好了经受刁难的准备,但刘好好出人意料的热情让他在熨帖之余,更觉得不安,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可能?”秦阿姨笑了起来,“她工作上的事情我是不懂,但她不是那种会看不起人的人,这一点我能保证,她待人特别真诚。”
看得出秦阿姨和刘好好的关系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