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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省政府工作,她的社会关系网与过去窝在小山村时不可同日而语,托了几重关系,去了几趟省图书馆和出版社,找到了他们需要当作废品处理的陈年旧书,以极低的价格大手笔地采购近百斤的旧书,一下子花去了她几十块钱。
“你对你们学校的孩子还真是上心,说起来你教他们的时间也不长,竟然还把他们挂在心上,像你这么爱孩子的年轻老师可不多,你要是不当干部,一定是个好老师。”刘好好是拜托林明找关系买到这些旧书的,林明是又惊讶又感慨,“别的同志回老家都是托关系买什么自行车、手表之类的稀罕东西,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你买的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为孩子准备的吧?就没想给自己添置些什么?”
自行车和手表在这个年代稀罕,在她眼里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过几年就满大街地普及了,她对物质本来就没有什么欲望,对于这种“奢侈品”更没有什么渴望,不觉得回家向人家显摆这些东西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钱来之不易,就应该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书()
“我们生产队离省城远,通过书本看世界是最简单最有效的途径,可是在我们那儿除了课本,孩子们连一本书都看不到,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外头是什么样的,每次我和他们讲起外头的故事,他们那一双双闪着渴望的眼睛都让我心里难受。我们总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是社会的希望,可是真正能为他们做的太少了,您说我总记挂着他们,其实我连安心待在学校里教书都做不到,我对他们有愧,买那些书不过是补偿而已。”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真是苦啊,特别是孩子,别说是读书了,就连吃饱穿暖都是件难事,如果不是当年我做学徒的时候大着胆子跑了出来,恰好被组织救了,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下让我接触了书本,学习了文化,我可能早就在农村饿死了,我家几个兄弟姐妹,饿死了两个,被卖了三个,我的父母也被土匪打死了,等我再回到家乡的时候,那么大一个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的话勾起了林明的伤心事。
刘好好常常觉得自己生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已经很悲催了,没想过自己要是早生个几十年,那日子才真是生不如死。
“农村现在的日子虽然和城里不能比,但是和过去比不知道好多少倍了,你们可要惜福啊。”林明摘下眼镜,偷偷抹了抹泪。
“会越来越好的,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我们的国家都会越来越好的。”刘好好听得很认真,一直以来,她总是喜欢向前看,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落后的,破败的,不值一提的,但是现在却有了全新的体悟。
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抛开过去,就无从谈将来,她虽然急于改变在几十年后看来落后不堪的一切,但是还是必须立足实际,放缓脚步,让自己变得更踏实一些。
“你说的对,会好的!”林明点点头,“看到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就觉得很有希望,你们学校能出你这样的老师,是福气啊,回头我也向你学习,买一些书带回老家小学,到时候还要你传授传授经验,你买这么多书都能在你们生产队建一个小图书馆了。”
当年自己曾经在农村推行的“农家书屋”的概念又跃入她的脑海,那时候的“农家书屋”最后沦为了政绩工程,可她对它还是充满了感情,如果把这件事做得更踏实一些,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我想在我们大目生产队搞一个试点,就叫‘农家书屋’,几年之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成效。”她半开玩笑地说。
“这是个好点子,下次开会的时候,我会和高官提一提,如果成效好的话,我们逐步推开。”林明赞赏地说,“修路的成本太高,如果孩子们能够通过书看到外头的世界也算是一条捷径。”
“呃,路还是要修的”刘好好连忙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你最关心的就是修路种树。”林明大笑,“你说的有道理,省里也在部署了,但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成的,相比之下,这个‘农家书屋’成本更低一些。”
“但是每个地方的情况不同,我们大目生产队虽然是农村,但条件是公社里数一数二的,所以有个小学,还有负责任的校长和老师,有许多生产队没有小学,就算有小学,条件也很糟糕,教师流动性也大,甚至整个生产队里连个识字的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精力管理‘农家书屋’?带着孩子们读书?如果不考虑具体情况,强行推开,只是徒劳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而已,所以还是先稍微等一等,等过几年看看我们生产队的效果再说。”
“你说的对,我们南省山多,许多山村都十分封闭,甚至与世隔绝,想在这些山区全面推行某项工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修路才是基础啊。上回说到修路,他们说要修城市之间的主路,我看修每个小山村通往外头的路才是当务之急啊。”林明身为政研室的主任,不仅是玩文字游戏的人,还是赵兰舟智囊团的核心成员。
“是啊,修路才是根本。”
“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今后去了京大好好读书,别忘了还要回来,你对南省的情况很熟,我们很需要你啊。”
“我明白的,这里是我的根,无论我走到哪儿都不会忘了这一点。”
林明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孩子,对她十分照顾,刘好好回家的那天,特地找了几个年轻人把那上百斤的行李扛到了车上。
刘好好一上车就昏昏欲睡,一路睡到了金花公社,正睡眼惺忪地准备下车,结果她人还在车上呢,就听到了一连串的鞭炮声,把她整个人都给震清醒了。
这是做什么?
在现在的农村可不经常听到这么热烈的声响,现在大家都穷,就连婚丧嫁娶都没有几家人愿意大手笔地放鞭炮,难得遇上这么热烈的场面。
“好好呢?刘好好还在车上吗?”有几个人嘴里不住地嚷嚷着,急吼吼地闯上车。
“胡哥,赵哥?怎么是你们?”刘好好一脸懵,眼前几个可都是熟人。。
“好好,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还不下车!”
“状元还在车上呢!”
他们都是刘好好当初在金花公社的同事,不由分说地就要拉着她下车。
“哎,行李,我的行李还没拿呢!”刘好好被他们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指着自己的行李叫道。
“你什么行李这么重啊?是不是把整个省城都搬回来了?”他们满脸带笑地打趣着。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刘好好被他们整得一头雾水。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接你的!”
“接我?”刘好好更懵了,她经常回家,可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可是状元啊!给咱们整个金花公社长脸喽!陈书记打听到你今天回来,一早就让我们准备了。”
第二百九十章 热闹()
刘好好踉踉跄跄地被他们簇拥下车,又被吓了一大跳,终于知道人们常说的“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是什么样的场面了了!
她一下车,鼓声锣声齐鸣,甚至还放起了鞭炮,那场面是她重生以来前所未见的浩大,新任的公社陈书记快步走来,笑眯眯地将一朵大红花系在了她的胸前,身后那幅“欢迎南省高考状元刘好好返乡”特别醒目。
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就算是表示欢迎,这做得也未免太浮夸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是搞什么鬼?好像她就像是一只待宰母猪,被人敲锣打鼓地送到屠宰场。
她很想摘下大红花,对热情的乡亲们说,真的不用这么浮夸的,可看他们那兴高采烈比过年还高兴的样子,只得把话又给憋回去了,说实话,平时过年还真没有这么热闹过。
“咱们金花公社从古到今都没有没出过状元,就连这儿还叫金花镇的时候都没有出过状元!”
“别说状元了,就连正经的读书人都没出过一个。”
“这回一下子出了个南省状元,咱们金花公社要转运了!”
“也不知道大目刘家祖坟埋在哪儿,祖坟冒青烟啊。”
“什么祖坟冒青烟,迷信!是刘老英雄教导得好!”
“谁说女子不如男啊,那时候刘老英雄非要培养这个孙女读书,还有人笑话他,谁能想到多年以后,女孩子也能当状元啊!”
“这可是状元啊!今后是要去京城的!”
“你忘了刘好好的夫家是庄家,就算她没当上这个状元,今后也是要去京城的。”
“那可不一样啊,原先以为她嫁到庄家是高攀,现在看来庄家娶了个状元,那才是难得呢。”
“能娶到咱们金花公社一枝花这才是福气呢!”
“好好,好好,是我啊,还记得我吗?”
刘好好在金花公社工作过,不仅和公社里的干部相熟,这条街上的男女老少也都算是熟人,他们没想到平时常见面的刘好好能当上状元,也兴奋得不行,纷纷和她挥手打招呼以示亲近。
“状元状元,摸摸我家儿子的脑袋吧,也沾沾喜气!”
“是啊是啊,沾了喜气今后也能中状元”
不知道是谁脑洞大开,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一大堆大人拼命领着自己的小孩往她身边凑,还一把扯住她的手往孩子头上摸。
刘好好身不由己地被人推着,她身边那群公社干部也被人挤来挤去,就连陈书记都被人给挤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于是这位公社的最高长官怒了,“干什么干什么?全都给我停下来!再给我闹下去,我把这些孩子全部从学校开除出去!”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果,汹涌激动的人潮瞬间沉寂了下来,锣也停了,鼓也停了,人们面带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