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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虽然天还没放晴,但雨却是暂时歇了。
几个护院合力把浮在水面上的女尸拖上岸,那沉香的整张脸都泡得发白,看上去分外骇人。
“呀!她这样子好吓人!”有胆子小的丫头低声尖叫。
大夫人板着脸横过去一眼,众人便不敢做声。
她身边的杨妈妈瞧了眼,拧眉道:“这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沉香。”
顿了一下,又是茫然,“这地方离着清音阁老远的,她怎么会死在这里?”
一大早就出了这样的事,大夫人本就觉得晦气,这会儿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杨妈妈惯是最会揣摩她的心思,就侧目给身边丫头佩兰使了个眼色,“你去一趟清音阁,请五小姐过来。”
“是!”佩兰颔首,转身匆匆的去了。
这边已经有有经验的护院查验过沉香的尸首,凑过来对大夫人道:“小的刚刚查过,这丫头的脑袋后面有伤。”
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块鹅卵石道:“下半夜的雨都不大,那石头缝里还沾着血呢,她这应该是意外滑倒,摔伤之后又落水的。”
大夫人没做声,只是目光严厉的四下一扫。
杨妈妈想了想道:“二小姐的锦澜院就在这边上……”
言罢,她四下略一打量,就点了个看热闹的丫头道:“你是二小姐院子里的,昨儿夜里就没听到点儿响动?或是呼救声什么的?”
那丫头连忙摇头,小心翼翼的回道:“没有啊!昨儿个整晚雷声不止,奴婢……奴婢睡觉又死,没听见的。”
这时候,那护院就又接口道:“夫人,这沉香脑后的伤势很重,想必是磕得晕死过去了,没办法求救也不奇怪的。”
杨妈妈忖道:“这样一来,她就是失足了?”
大夫人还是没做声。
现场一片寂静,又过了有一会儿的工夫,才见几个人拥簇着沈青音从花园里过来。
“沉香?!”沈青音走到人群里面,也来不及和大夫人打招呼,先看一眼那沉香的尸首,便就惊得脸色惨白,一副惶恐的模样。
半夏也是吓得不轻,干吞了口唾沫,赶紧拽她的袖子,小声提醒,“小姐——”
这时候大夫人才不耐烦的冷声开口道:“这个丫头在这里溺了水,她是你的人,找你过来就是问一问,昨儿个夜里可有发生过什么事?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沈青音眼睛里蓄了泪,忙拿帕子拭了拭,悲痛道:“没什么事啊……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的门,今儿一早没见她,还觉得奇怪,让半夏去寻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
沈青音话到一半,便就哽咽起来,拿帕子掩住了脸孔。
大夫人面上神色越发显得不耐烦。
半夏心一横,咬牙道:“昨儿个入夜,奴婢是听到沉香和她同屋的丫头争执了两句的,也没当回事,会不会是……”
沉香出现在这里,这地点太不合情理。
总不能说是因为沈青音责难,这样一来就要给她留下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了。
半夏话落,沈青音便就怒斥,“你怎么不早说?”
“小姐恕罪!”半夏赶紧跪下去,满面难色道:“奴婢没想到她会为了那么点小事较真。”
沈青音还欲再骂,想了想,却只是叹了口气,带着些讨好的语气对大夫人道:“大伯母,沉香这丫头平时就脾气火爆,是我没看好她,我——”
说着,便就又是泫然欲泣。
照那护院检查尸体的结果来看,沉香溺毙,应该只是个意外的,可是听沈青音主仆这一唱一和,她反而应该是自寻短见的。
这事情不深究不觉得,可是细看之下,却是透着蹊跷的。
杨妈妈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眼珠子当即一转。
然后就听大夫人道:“罢了,横竖就是个丫头,她自己想不开,这也是天意。来人,把尸首殓了,杨妈妈你去账房支五两银子给她老子娘送去,这件事就此作罢。”
“是!夫人!”杨妈妈并不多言,顺从的应了。
这会儿天上又零星的往下落了几滴雨,大夫人早就厌倦,冷着脸转身先行离开了。
“行了行了,你们都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回去当差?”杨妈妈大声斥道。
这府里是大夫人当家,杨妈妈的话,分量举足轻重。
众人再不敢耽搁,纷纷做鸟雀状散。
沈青音暗暗松了口气。
半夏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扶了她的手,低声的劝:“是沉香这丫头福薄,小姐也别太伤心了……”
主仆一行慢慢的往回走。
沉香死了?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发生了这种事?
虽然暂时糊弄过去了,可沈青音的心里却总觉得不安生,莫名的就觉得身后有些不自在。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远处沈青桐清淡如水的眸光。
沈青桐的性子就是这样,在这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后院里,不显山不露水,凡事都不争不抢,低调的很。
可大约是因为心虚,沈青音却总觉得她今天看人的这目光似是有些不太一样。
沈青音咬着嘴唇,心里挣扎着,正在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沈青桐居然已经主动移步朝她走了过来。
半夏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的抓紧了她的袖子。
------题外话------
这家一院子都是女人,水深(⊙o⊙)!
第005章 当面演戏()
沈青音有意想退,却脚底生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走,只是眼神防备的看着对面走来的沈青桐。
“五妹妹节哀!”沈青桐走到近前,落落大方的开口。
沈青音一愣,反应了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头天她自己做下的事,虽是背后毒手,趁着沈青桐下台阶的时候推了她一把,但那时候手忙脚乱,她并不确定沈青桐有没有发现她。
不过那一把的推手,也的确是险些要了沈青桐的命的,如果沈青桐真的发现了某些端倪,这时候怎么都不可能这样的和颜悦色的。
沈青音心里暗自计较,难免失神。
然后就听沈青桐继续说道:“府里死了人,到底是晦气的事,大伯母的心情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方才就算说话急了些,也不是冲着你的,你别多想了。”
她话已至此,沈青音暗暗观察她的言谈举止,确实没见出什么刻意掩饰情绪的痕迹,也就慢慢放宽了心。
她看了眼沈青桐额上的绷带,心里恨恨的暗叹可惜,面上却挂上她招牌式的甜美笑容道:“姐姐醒了呢?昨儿个可把我吓坏了,你没事了吧?”
“还好。”沈青桐淡淡道,说着,也是惋惜的抬手摸了下额头,“大夫说伤口有点长,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呢。”
女儿家的,自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沈青音见她如此,心里倒是痛快了许多,只面上也带着同样担忧的神情道:“二姐姐你多想了,这会儿先好生养着就是,一点小伤,当是没事的。”
这本就是最寻常不过的客套话。
沈青桐面上神情始终淡淡的,这会儿倒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打量起来。
沈青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道:“二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青桐笑笑,目光越过她去,看向远处的荷花塘,慢慢道:“五妹妹不瞒你说,昨儿个从祖母那出来,正赶上下雨,我在半路的回廊底下等木槿这丫头去拿伞,是因为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才摔了的。”
她的语气平静,几乎不带任何的情绪起伏。
木槿见她当着沈青音的面就这样直言不讳,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沈青音闻言,也是噌的冒了一身的汗,第一时间的反应几乎就以为她当时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自己了。
不过她的反应倒也算快,立时就冷静下来——
如果沈青桐真看到了她的脸,这时候就不会在这里试图诈她的话了,而应该是直接去找老夫人揭穿一切。
她现在会这样说,怀疑上自己了,那是一定的,可是——
她没证据。
而老夫人,从来都是个最严肃又公正的脾气,绝对不会因为她沈青桐的一句话就怎么样的。
这么一想,沈青音反而放下心来。
她也不在乎沈青桐心里对她的怀疑,直接勾唇一笑,道:“是么?那我也不瞒姐姐了,方才为了不给姐姐惹麻烦,我当着大伯母的面就没好意思说,其实沉香那丫头,昨儿个夜里是我不放心姐姐的伤势,打发她来探望姐姐的。”
她说着,也是深深的看了沈青桐一眼。
居然——
是威胁?
这镇北将军府的威名虽是沈青桐的父亲沈竞用血汗打下来的,可是沈竞夫妇都早在沈青桐五岁那年就双双罹难,死在了北疆之地。
这些年,沈青桐在这座将军府里一直过得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这件事她一旦沾上身,只怕轻易平息不了。
沈青音这是拿准了她的弱点,有恃无恐?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青音挑高了眉毛,再次说道:“姐姐需要我去向大伯母禀明此事吗?”
听到这里,木槿已经气愤不已,捏紧了拳头刚要说话。
而这边沈青桐只是但笑不语,此时便就不胜虚弱抬手扶住了额头,道:“站得久了,我头有点晕,木槿,扶我回去!”
木槿心里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只轻声道:“是!”
沈青音见状,越发笃定就算沈青桐怀疑上了她也不敢声张或是将她怎样,这会儿倒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哼!”站在原地盯着沈青桐主仆远去的背影,半晌,她冷哼一声,得意的甩袖而去。
这边木槿扶着沈青桐回了院子,正迎着蒹葭急匆匆的跑出来。
“小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