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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更像是梦境,任何物质在这里都是不稳定的。
比方说天空,罗修刚进入这里的时候,潜意识告诉他天空是红色的,于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空就是红色的。但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这天空该是紫色,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空就成了紫色。
其他景物亦是如此。
罗修觉得这诡异的维度过于单调枯燥,若是有一片树林就好了——于是下一秒,眼前的戈壁长出树苗,树苗又再转瞬间变成树林,甚至是密林。
再定睛一看,眼前的密林何其熟悉,居然与曾经在元山派居住的后山密林如出一辙。
可元山派的密林自然无法被搬到这个世界,因此显而易见,眼前的景物来自罗修的幻想。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修开始怀疑这个维度任何存在的物质。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停止了怀疑。
在他敏锐的感官之下,远处密林中走出了一个枯瘦老和尚。
而这个枯瘦老和尚显然不是来自罗修的幻想。
以罗修的智商,不难分辨出幻想产生与实际存在物质的区别,幻想产生的物质不存在能量,他们是彻彻底底的“虚无”,而真实存在的物质有着可以被观测的能量,这是他们存在于任何一个维度的证据。
眼前这位老和尚,身上有着真真切切的能量,不仅可以被观测到,甚至让罗修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尽管这老和尚的面相罗修已经记不得了,但他隐约可以猜到这老和尚的身份。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老和尚微微一笑,合十行礼。
罗修点头还礼:“大师是……”
“老衲室述辅。”老和尚微笑说道。
“果然是你。”罗修恍然道。
当初罗修初到太吾绘卷,第二世夺舍毕铁锭走出山谷,在山谷门口遇到了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那老和尚便自称是室述辅。
显而易见,室述辅不是寻常和尚,罗修靠着夺舍在这武林中经历十余世数百年,方才进入了这“相枢世界”,而刚一进入相枢世界,便遇到了这数百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和尚。
“我与大师三百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我身份与此时不同,相貌更是迥异,如今重逢,大师竟然能认出我来?”罗修笑着问道。
室述辅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我认识你,并非是因为你这张脸,更不是因为你在江湖上的身份,我认识你,是因为你是太吾传人。而世间,只有一个太吾传人。”
“前任濒死,方传后者,伏虞夺舍,灵魂不灭……”罗修低声说道,“因此这江湖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太吾传人了。”
“然也。”老和尚点头说道,“如今你能进入这相枢世界,想必是神功业已大成,此趟前来,是为了诛灭相枢的?”
罗修淡然道:“比起诛灭相枢,我更感兴趣的是相枢究竟是什么,我不是来杀它的,我是来研究它的。”
“研究它?”老和尚哑然失笑,完全没想到罗修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但错愕之后,老和尚却是淡定摇头:“别痴心妄想了,相枢超脱时间、超脱万物、超脱生死,不是凡人能参悟的,你来到此处,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即便凡人不能参悟,我也要试一试。”罗修冷笑道,“我不是凡人。”
“呵呵……”老和尚轻轻一笑,“妄自尊大,你难道以为自己借助伏虞剑柄在这人世间苟活十余世,便超凡脱俗,不是凡人了?老衲不妨直言,这只是相枢赐予你的能力。”
看到老和尚满面嗤笑,罗修却淡然摇头:“老和尚,妄自尊大的不是我,而是你和相枢。你以为相枢能超脱时间、超脱万物、超脱生死,这便是无上神通了?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高维生物最普通的存在方式,你觉得你存在的世界便是一切?相枢便是不可战胜的最高准则?真是鼠目寸光、坐井观天,这浩荡宇宙,五花八门,而太吾相枢,不过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罗修朝着老和尚举起了手。
老和尚顿时凝聚内力,两脚开立,沉声说道:“小子,若要击败我,十余世的武学修为未必够用。”
罗修并不废话,而是以体内能量催动魔法,以“神锋无影”打出一道能量波动。
老和尚与罗修一样,早已遍学天下武功,因此无论罗修使出少林或是武当的功夫,老和尚都必然如数家珍,了若指掌。但对于魔法,老和尚却束手无策。
“你这是……”老和尚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这道“神锋无影”贯穿胸膛,下一秒他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于相枢世界,再也难以凝聚成人形。
“早就告诉你,这多元宇宙岂止一个太吾绘卷?区区相枢也不过是夜郎自大。”罗修轻声说道,他早就看出这相枢世界中的老和尚更像是一道灵体,而对付灵体,凝聚能量的白魔法神锋无影更具杀伤力。
老和尚甫被击毙,周围又恢复了那种现实与虚幻相结合的状态,罗修沿着元山后面的密林向前行走,忽而看到前面有两人出现。
这两人是一对父子,父亲仅仅二十来岁的年纪,儿子却有十五六岁。
诧异至极的组合,但却又无比真实。
“爹爹!爹爹!教我罗汉剑法!”
“这一招简单至极,找你司徒姑姑传授于你……”
父亲是宿慧识,儿子则是宿佩瑜。
这两人眼下的年纪,都是被罗修夺舍时的岁数。
再往密林中看,毕铁锭、元山掌门张邈、百花谷小药童、雪山少年……
一个个都是曾经被罗修夺舍的魂魄,他们齐聚此处,正等着罗修的到来。
“原来被夺舍之后,这些魂魄都被送到了相枢世界。”罗修恍然大悟,但又逐渐摸清楚了相枢的生存方式,他吞噬的不光是相枢入魔者的灵魂,也有历代太吾传人的灵魂,而依靠吞噬灵魂维系活力,在高维世界中横行穿梭,这样的方式,罗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过了。
漫威世界也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它的名字叫多玛姆。
。
第233章 跨越位面()
相枢对罗修带来的危机是前所未有的,这毕竟是罗修第一次面对高维生物,在相枢世界之中,它可以轻而易举的创造出不同的化身,之前是太吾魂魄、是老和尚室述辅、是小和尚,现在是义父,将来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可能是守护剑冢的绝世高手。
而罗修凭借着自己在武林中融会贯通的各类神功,可以击败相枢在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化身,但他却无法击败相枢,因为他还不具备跨越维度打击敌人的手段。
维度的碾压让罗修对相枢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是对相枢进行降维攻击,但是显而易见,罗修眼下并不具备降维攻击的手段。
因此相枢有恃无恐,它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孩子,你能凭借凡人的认知揣测出我的存在方式,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但你企图向我起挑战,这就太过于不自量力。”相枢借着义父的化身冷笑说道,“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你的存在不过是我平衡众生的一种手段和方式,太吾由我创造,自然也会被我轻易毁灭,如今的你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知晓了太多真相,我留不得你了……”
说到这里,相枢世界四面八方开始坍缩,周围仿佛有无数能量朝着罗修开始挤压,让罗修几乎喘不过气来。
义父平静的看着罗修,如审判者一般威严说道:“既然你已经无法为芸芸众生带去希望,便就此消亡吧,我会另择贤者成为太吾,在人间继续散播希望,而你这个还算优秀的灵魂,将会成为我的一部分,从今以后,你会以我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永生不朽,感谢我吧?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恩赐,能得到这种恩赐的人并不多……”
然而就在整个相枢世界的压力都凝聚在罗修身上之前,罗修淡定的笑了起来。
“呵呵,相枢,我的确无法除掉你,你是掌握着更高维度的生命体。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在你面前臣服,因为你同样无法除掉我。”
“什么?”相枢微微一怔,但随后却又不屑一笑,“垂死挣扎么?”
“不,你是高维生物,却并非全知全能,这多元宇宙变幻万千,你又怎能全部掌控?”说到这里,罗修轻轻一笑,催动意识从伏虞剑柄中退出,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相枢不甘示弱,很快追了上来。
罗修只感觉自己的眉心有一道红色裂痕逐渐显现,那是相枢吞噬他灵魂的象征。
同时义父的声音犹在耳边,并且变得阴冷残忍。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心?放弃挣扎吧,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毁灭你!”
罗修脸上却仍挂着笑容。
“真的?相枢,话不要说的太早。”
说到这里,罗修调出脑海中“诸天求学系统”,再快选定“漫威宇宙”。
“相枢,我在另一个宇宙中等着你,别让我等太久,可好?”
说罢,罗修意识切换,眼前的一切沦为黑暗,他从太吾绘卷宇宙中成功退步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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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穿越,罗修已经适应了穿梭于不同宇宙的过程,这一次他保持着意识清醒,并未在穿越的过程中晕厥。
睁开眼睛,罗修又回到了卡玛泰姬,眼前古一法师坐下弟子们在广场上操练拳脚,而卡西利亚斯则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
数百年记忆在这一刻显得清晰却又模糊,太吾绘卷中十余世的经历让罗修从能力到性格都产生了相当大的改变。这一刻站在广场前的仍是那个罗修,却又再也不是那个罗修了。
在他回顾这段旅程的时候,广场上的门徒们结束了修炼。
卡西利亚斯上前一步,对罗修轻轻点头:“罗先生,他们的表演结束了,接下来,该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