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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她断不肯再呆在公馆,倔的跟驴一样,给我闹了个不辞而别。”
中正,是那位蒋先生吧。
知闲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她的猜测,竟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回到了上海,她还是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知闲下定了决心,想着第二天去赵公馆找赵宛若问问明白。
一清早她刚出门,却是听到了报童清脆的吆喝声穿巷破雾而来:“号外号外,苏联政府抗议对使馆的突袭搜查!”
知闲叫住他,买了一份报纸。
那孩子也是个眼尖的,瞧见知闲关心这个事情,抬头道:“您是刚留洋回来的吧?前不久北平那边带兵搜查了苏联的大使馆,”他瞧了瞧四下,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里头搜出了不少宣传**的书刊文件呢!”
许是少见有人有耐心这么听他说下去,小报童又道:“还逮捕了十几个在使馆里头的俄国人和中国人呢!”
知闲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了。她拿着报纸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一字一行的读着。
苏联政府抗议这次搜查是空前未有的、公然践踏国际法基本原则的暴行,北平方面对此不理不睬,相反,还将从中搜来的文件一一影印,分别送到新闻界和其他使馆,以此来证明苏联准备“****”中国的阴谋。
中国方面已经通过了草草的军事审判,把被捕的共…产…党…人枪毙了事。
报上并没有将被捕人员的名字一一列出,然而付萍的名字确实在第一个。
初秋的街头,知闲只觉得身子都凉透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再抬脚的时候竟是一个趔趄险些被自己绊倒了。
她要去北平!
不管付姨如何,自己都要见到她再说。
北伐以后,中国的天地就已经换了,往日里她一直觉得政治这种事情避而远之,可是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的牵扯上了断不掉的关系!
知闲没有告诉黄金发,只说自己学校那边有教务要处理,得离开上海一趟。黄金发向来对她是不多干涉的,也就表示了一下自己知道了。
黄叔叔没有看报的习惯,许是接连遭受了这些打击,风头也大不如从前了,关注外界的兴味也不比从前那般高涨。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叮嘱些什么了。
当天晚上知闲便坐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她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先前都是混混沌沌的,现在却是心思清明,丝毫睡意也没有。她不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什么付姨肯定会没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清晨的北平火车站人影稀疏,不远处却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围观些什么。
知闲本无心去看,却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后停住了脚。
“我下棋几十年,还比不上你个后生小子了?”
“老人家,既然敢下棋就要敢认输,这,这不能以年长论英雄啊。”
听得出对方满满的无奈语气,知闲沉重的心也不由轻松了一下。
“六年前有幸与您对弈,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给我念的十诀中的首要一条?”
知闲站到了棋盘旁边,笑意盈盈的道。
段骐抬起头,指了指知闲:“怎么不记得?不得贪胜!”
知闲眨了眨眼,段骐回过味儿来,起身离开了棋盘。
“你这丫头怎么到北平来了?”
。。。
第六十四章 是晏小姐()
自己能给段骐留下印象,这是在知闲意料之中的,否则她也不会贸然上前去开口说话。
如果六年前北平阅兵没有能够让他记住自己,两年前瞿世峥来上海的时候,自己跟他见报的绯闻,总归是惹起了段骐的注意,否则他也不会拍电报过去,知闲可是记得当时赵远钊打趣的语气。
现在段骐主动问起来,知闲便毫不避讳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段老,我想去一趟北平陆军监狱。”
段骐停了脚,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知闲也不怕,落落大方的迎着他的目光。
段骐叹了口气,冲不远处招了招手,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疾步走了上来,不知段骐说了什么,他应了声“是”,扭头冲知闲客气的说道:“晏小姐,请您跟我来。”
知闲哪儿还能不明白,段骐这是在给自己引路。
人生地不熟,偌大的天地,虽说她早就已经不依赖旁人,现在得到段骐的帮助却还是觉得一暖,知闲紧绷的神经微微的松懈了一下,道:“段老,谢谢您。”
段骐摆了摆手:“你不用着急谢我,能让我看对眼的人不多。”
“人啊,一到了自己的事就发昏。”他背着手似是叹息般说了这么句话,而后转身便往跟知闲相反的方向去了。
知闲的泪险些要出来,她与段骐谋面不过区区三次,他却在此情景下充当了一位仁厚的长者,只一句话,却是已胜过千万句的谆谆教诲。
当初段骐隐退天津日租界,闹的全国皆是风雨,谁都以为他会六上,可是后来竟是真的作别了政坛了。如今南京政府成立,他作为北洋政府的老牌领袖,几乎是一个代言人般的存在,可如今这番情景,实在是名归而实不至。
一无政权,二无军权,却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当局盯着,旧系大大小小的军阀也看着,不便是进退两难了么?若不是有瞿世峥这个外孙在,段骐的活动范围恐怕只能在天津日租界闭门不出了,可是如今深居简出,大半辈子都血雨腥风高高在上过来了,不照样也可以称得上是大起大落!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执意去见付姨的后果呢?这种事情,当局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刚过一个的。可是无论如何,即便是送了性命,她也是一定要去的。
这样的清楚,更让她明白了段骐这句话的分量。
知闲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滋味更是难言了。
衍之的处境,也不知如何她回国以来,竟是反常的没有听到一点有关他的消息,几次路过盛华洋行,厚着脸皮上去专门找过连赵远钊,一次都没有见到。
以他南孟北瞿的名声,当局怎么可能忽视他?恐怕想视而不见都难!
“晏小姐?”
知闲回过神来,抬头笑道:“对不住,咱们走。”
她这一抬头心中却是有些小小的讶异了,这人竟是徐国凡!
徐国凡早就看出了跟段骐交谈的人是知闲了,否则他是断断不可能让旁人接近段骐的。这也并非是说他对知闲有多么信任,就连徐国凡也说不上这是为什么。
他觉得这女子跟少帅的关系不浅。少帅的信件向来是要筛选以后呈给林参谋的,去年冬天部里竟是收到了厚厚一沓从日本递来的信,寄信人的名字写了一串字母,手底下人这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情,难为的跟自己请示。
说来也巧,那天少帅亲自来了一趟,出去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被放在角上的信,淡淡的问信是从哪儿递来的,自己说是日本,少帅竟是亲自拿了信走了。
徐国凡觉得很不可思议,哪儿知道林参谋第二天就过来,说是再有这个地址递来的信件,直接送到少帅手里。
一次性的递了这么厚一沓,后面还要递信?说实话徐国凡是有些怀疑的,可是事实打破了他的怀疑,因为这信件,真的是陆陆续续的一直在递。
每回少帅收到这信以后,林参谋的日子就会特别好过,徐国凡有一回终于是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的就去问林参谋信是谁递来的。
林参谋开始还板着脸说是徐国凡你胆子不小,还敢窥探军事机密,后来两个人便凑在一起,又说起了上海那位气质姣好的晏小姐。
“先前听赵爷说过,晏小姐去了日本留学,这信又是打日本递来的,少帅又珍视的很,是谁递来的,这不是不言而喻吗?晏小姐学识也好,长相也好,咱们少帅年纪也不小了”
徐国凡瞥见打后头走来的那伟岸挺拔的身影便低声咳嗽了一下,想要制止林参谋接下来可能会从嘴里说出的惊天骇地的话。
哪儿知道林逸国说的兴致正浓,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打的暗号,点着头十分肯定的笑道:“我看这位晏小姐八成就是咱们的少帅夫人了。”
林参谋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少帅正跟他擦肩而过,回过头淡淡的瞥了他俩一眼。
徐国凡一把扶住了差点倒地的林逸国。
而最令两个人讶异的是,他们少帅后来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林参谋竟是没有因为他的这句揣测受到什么“特殊待遇”,这更是让两个人坚定了立场。
徐国凡这会子见知闲看是自己而有些讶异,也不把话说破,段老吩咐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若是晏小姐不能会意,也就实在枉费了段老的心思。
知闲随着他上了车,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她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瞿世峥的境况,却又是生生的忍住了。自己有什么立场呢?
“晏小姐,已经到了,请随我下车。”
知闲下了车,抬眼看去,面前的却不是北平陆军监狱。
她看了徐国凡一眼,徐国凡也正在看她,知闲一下便明白了段骐的用意。
想来段骐的境况也是尴尬难为的,可是他对自己说的那话,却并不单单是一句告诫,也是一个承诺。
知闲冲着徐国凡点了点头,微笑道:“请您带我进去。”
徐国凡点头,回身便向门口持的士兵出示了证件。
第六十五章 抱或不抱()
段骐让徐国凡带知闲来的地方,是如今的北平政府。
北伐军已定东南,孙传芳等人均已败北,能有足够力量跟国民革命军抗衡的,也就是直系和皖系了。而皖系自两年前平津一战后便是元气大伤,少帅瞿世峥的态度谁也捉摸不透,相比之下,几次易主的直系就不是那么安分了。
北平一带现在还在张霖手中,早在三月份的时候,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