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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闲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这是黄金发在鸿帮收徒的信书,这个姓蒋的徒弟是出了什么岔子么?她瞧着黄叔叔可是满面愁容呀。
“他在上海初来乍到的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还不起了,找了个人牵线认我当师父,我瞧着这姓蒋的合眼缘,就给了个人情。”
“他现在在南边跟着孙先生,听说是混的有些名堂了,”黄金发看出知闲的疑问,解释道:“我瞅着这老小子总有一天得到上海来。”
原来是个政要人物。知闲算是听明白了,黄金发也算是粗中有细,这位蒋先生若是有朝一日真的飞黄腾达了,要人知道他有过认黄金发当师父这一段,谁面子也挂不住。黄金发虽说是在上海呼风唤雨的,鸿帮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黑帮。
“您与其在这儿杞人忧天,倒不如先下楼去把肚子填饱了,”知闲笑了笑,将信书还给了黄金发,道:“若是这位蒋先生真的回来,您再差人悄悄儿的将这信书还给他便是。”
不让他见着这信书,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黄金发笑着拍了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要说还是你读过书的脑子灵光,就这么办。走,下去吃饭!”
他将信书收起来,跟知闲一块走出了书房。
许是解决了一桩心事,黄金发格外的高兴,滔滔不绝的跟知闲说起来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
知闲见他说的正有兴致,也不好打断了,只得下去陪着他在饭桌上坐下了。
“老祖宗说得对,书中自有黄金屋!士农工商,士就是他…娘…的排在第一位!咱们老黄家就出了你这么个知识分子,赶明个儿黄叔叔再送你出国读书去!”
话唠有话说:
七七考试结束了准备坚…贞不渝的走上存稿的道路了
第五十一章 临行之前()
黄金发许是一句戏言,知闲自然是不会往心上去的,可是不曾想他竟是一语成真了,机会第二天就送到了她眼前来。
密斯白有些皱纹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学校每年都会委培教习去国外见识一番的,照说依你的眼界,也是可去可不去的了,不过密斯脱李为着学生运动离开了学校,名额倒是空了下来。”
密斯脱李是教日语的,他既然是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名额空了下来,那肯定也是去日本的了。
去日本,可真的是完全的人生地不熟了。去巴黎念书的时候,至少她是学习法语出身的,不至于语言不通太过孤寂。
日本的语言,她是一窍不通呀。
知闲垂眸,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我虽是你的师长,亦是你的朋友,我瞧着你最近心神似乎总是郁郁的,若真是因为上海的事情,现在有机会去散一散心也是好的,一味的忙着教书,得了闲下来,事情不还是照样积在心里吗?”
密斯白起身搭上披肩,挽着知闲的手往外走去,道:“我这实属是话糙理不糙了,人过半百,很多事情也就看得开了。古话说遇刚则刚,可见一味的规避也不是太好的办法。”
知闲讶然,她的心思竟是都写在脸上了么?
想她前世,自从嫁给卿白以后,旁人可都是说猜不透她的心思,就连一直跟着她的大丫头碧水有一回也大着胆子说是她好似千面的仙子,让人猜不透是哪一面。
她这一世是过得太幸运了,晏家虽苦,也不过呆了几天,十几年都在付姨的庇佑下成长着,过得顺风顺水,所以遇上他,有了心里那份挂牵,才一时有些慌神,乱了心思。
密斯白这番话算是戳到知闲心里去了,知闲冲她微微一笑,坚定道:“这般难得的机会,您既是替我争取到了,我自然要承情的。密斯白,谢谢您。”
密斯白摆了摆手:“晚上我要赴一个朋友的约,不能再陪你走了,后面学校这边你就不用过来了,后天我去码头送你。”
知闲点头应下,挥挥手同她作别了。
黄公馆仍是安静如昨,只有黄金发一个人在家,知闲倒也没想太多,吃饭的时候跟他提了下,黄金发十分高兴,连连夸赞知闲。
这回去日本又要呆个一年半载,冬天的大衣夏天的裙子大概都是不能少的。知闲看看这个也要带,瞧瞧那个也是不能落下的,因此不一会儿工夫便把小皮箱塞了个满满当当。
她走来走去累了一头汗出来,看着行李却是欲哭无泪了。
以往都是付姨给收拾的,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现在才觉得自理能力是乱七八糟呀!
知闲躺在床上,扭头去看窗外皎洁的月光,视线却是一下子落在了自己刚从抽屉里收拾出来的一堆首饰上面。
那双珍珠耳饰
那晚在华懋饭店赵远钊笑着说她漂亮,知闲本以为他油嘴滑舌的是调笑惯了的,所以才拿话塞他,谁知赵远钊看出了自己的意思,紧接着玩笑话一样说了句“你这小丫头福气不浅”。
知闲问她这是什么意思,赵远钊一改平日一脸坏笑的样子,正经严肃的跟她解释了她耳上的这双珍珠。
“你这丫头该不会不知道你耳朵上那双珍珠的价值吧?这可是摩纳哥累尼尔国王跟gracekelly王后成婚的时候,国王斥巨资打造的奢华珠宝中王后最钟爱的一款,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知闲当时云淡风轻的告诉他,“不过就是一双耳环罢了,也惹得你这般取笑我。”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赵远钊的话她却是没有怀疑的。赵远钊在盛华洋行做的最为风生水起的就是珠宝,以他的见识,还不至于看一双珍珠都走了眼。
若这双珍珠真的如赵远钊所说那般珍贵,那么,衍之他当初为什么要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的大礼呢?若说是感谢,未免也太牵强了些,以他那样的身份,但凡能拿得出一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大概都是能让人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
知闲盯着那双耳饰,一时有些晃神,想着想着便浅浅的睡了过去。
离别眨眼间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儿,知闲却是一直没见着付萍。黄金发白天是要出去的,知闲这晚吃完了晚饭终于是忍不住问起他付萍这几天去了哪儿。
要说百乐门的工作,付姨不是已经辞了吗?
黄金发却是没有回答她,左右而言他:“明个儿早上我叫上王叔一块去码头送你,钱什么的不用担心,好好念书,在东洋争一口气。”
知闲便也不再去问,应下他就回房了。
她的心悬的有些高,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天在码头上看到马闳的场景。当初付姨带自己离开晏家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敢于反叛领先的时下好说的“新青年”,那些思想和热血,又岂能是时间所能磨去的?
付萍推门进来,就看知闲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小知闲,”付萍笑着快走两步到她身边坐定:“听你黄叔叔说,你要去日本念书。我这几天忙的团团乱转,没顾得上你,是付姨对不住你。”
听到她的声音,知闲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见眼前的付萍还是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才松了一口气。
知闲语气中带了些许不自觉的委屈:“付姨,我都几天没见你了。百乐门的工作不是都辞了么,怎么还是这样忙?”
付萍和知闲之间向来有着互相不干涉私事的默契,所以当初即便是付萍对知闲和瞿世峥的事情不满意,她也只是略略的旁敲侧击了一番,而即便是这样拐弯抹角的表示,在两人之间也是少有的,因此知闲直来直往的问出这话来,付萍竟是微微的愣住了。
“百乐门那里还有些小事情没有处理完,我生怕你黄叔叔知道了再跟我生气,所以这才瞒着你们,”付萍戳了戳知闲的额头:“你这丫头,人大了,管的也宽了。”
知闲扁了扁嘴:“若是旁人,我问都懒得问一声的。”
付萍笑着抱了抱她,又仔细的替她检查了行李,仔细的嘱咐了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絮絮叨叨了半晚上,直到看着知闲打呵欠了才离开。
。。。
第五十二章 朝云叆叇()
仙台树木成林,绿叶繁茂,充满着城邑情趣。温凉适宜的气候与蓝天青山相得益彰,让人不难在这座日本本州岛东北方的小城窥见其东西碰撞后发展起来的经济与文化。
眨眼间知闲来东北帝国大学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为是广言学校公派的名额,他们统共来只来了三个人,另外两个都是刚毅的中年男子,虽说是算得上相互照拂,可总归不是那么亲切的。
好在知闲不是那么怕寡淡的性子,因此日子过得到也还说得过去。
语言不通不是问题,现在磕磕绊绊也算是能够勉强交流了;一个人上课也没问题,听不懂就记录下来再仔细琢磨;可是这吃饭,对她来说,可真真是个难事儿。
且不说上一世锦衣玉食,这一生跟着付萍,两个人最初离开晏家的那几年虽是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付萍手巧,在吃上可是从来不受委屈,也就把知闲一张嘴给养得刁钻了。
当初在法国,虽说是牛排咖啡的西式餐饭跟中餐大不相同,可好歹也是能接受的,到了仙台来,生鱼片寿司一类的东西,她着实是吃不惯。
菜市淡,偏偏料子又下的那般猛,她头一回吃饭没轻没重的被呛的眼泪与鼻涕齐飞,自此便是想起吃饭就头疼。
饭不可不吃。知闲抱着手里的课本,脚步颇为沉重的往食堂走去。
唉,吃饭怎么跟受刑一样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着叉子对着寿司戳来戳去,戳了许久才闭了下眼,似是痛下决心般将寿司送到了嘴里去。
知闲嘴里正含着饭,冷不防的眼睛被人从后面捂上了,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用阴阳怪气的生疏汉语在她头顶上响了起来:“猜猜我是谁?”
“请您将手放开。”知闲努力的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认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