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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问题来的突兀,知闲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水就是怕水,为什么还需要理由呢
赵远钊一眼就看出了她在压抑着心中的无语和无奈,拼命的在想该怎么给这个行为找一个看上去合情合理的借口,一张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哈,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居然也有栽了的时候。
知闲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瞿世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看得人心软。
“别看我,明天就开始学游泳。”
知闲吃瘪,忿忿的拿着筷子去对付盘中的鱼,那模样活脱脱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好在桌上的几个人,年纪都是比她大,拿她当个女孩子看的,倒也不觉得她失礼,弄清了缘由的莱奥反而还笑的十分开心。
临走了还不忘叮嘱瞿世峥要教着小丫头学游泳。
推门出去,已经是接近深夜的时间了,外面却仍是一片红灯绿酒,霓虹闪烁。
莱奥和托里斯直接在饭店四层的九国公馆住下了,赵远钊脸上仍是玩味的笑意:“走吧,小丫头,我送你回家。”
瞿世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只穿了一件薄裙的知闲身上,揽着她的肩道:“我送她。”
赵远钊也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回身进了饭店。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开襟褂的汉子敲门进来,恭敬道:“赵爷,有两个人跟上了顾少爷和晏小姐,小的们没有打草惊蛇。”
“嗯。”
赵远钊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下去。呵,这帮人还真敢玩,居然跟到上海来了。
那汉子却是没有离开,迟疑道:“赵爷,他们手里好像有枪,咱们要不要派几个弟兄保护顾少爷和晏小姐?”
保护?若直系真是对大哥起了杀心,恐怕现在已经不够皖系打牙祭的了。他们现在愁的就是没有理由打上去。
再说了,那小丫头也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自己何必去费那个心神?有大哥在,自己是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说起来好多年都没见过大哥像今晚那般放松惬意的笑了,军中十几年的血雨腥风、北瞿南孟的说法,无一不是让瞿世峥这个名字神话了。
他一向是沉稳如山,冷静理智,是一个让人觉得天塌下来都能安心存在的依靠,莫说别人,就连自己不也是潜意识里自然的就把大哥当成了一切的依仗么?
今晚他才意识到,瞿世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样的感觉,好像又让他回到了小时候。若这场戏不是逢场而来的将计就计,这小丫头倒真是个看上去能让哥喜欢的人。
知闲把脚步放的很慢,出了喧闹的租界,满地都是银白色的月光。
她低头看着两个人长长短短的影子,忽而开口道:“卿衍之,你知道么,我去过北平,也去过巴黎。”
知闲想起他下午贴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改口叫了他“衍之”。
她小巧的耳垂上那明亮的珠饰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那温柔的色泽与她白皙细腻的肌肤相衬,愈显得少女娇嫩。
知闲不想等瞿世峥回答,又笑道:“我们许是见过面也不一定。”
瞿世峥停住了脚步,抬手抚了下她耳上的珍珠,道:“很般配。”
“嗯,你的眼光很不错。”
知闲如释重负的一笑,他没有否定自己,也没有质疑自己的话。这好像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和安慰,让她那因他而生的勇气再次树起了一往无前的大旗。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必客气。”
她欲转身进门,又回头问道:“明天你真的要教我学游泳吗?我真的很怕水,可不可以不要下水?”
不下水怎么学游泳?她怕水,是因为那个名为卿白的男人,还是因为昨夜落水的关系?
瞿世峥看了她一眼:“学会游泳总归不是坏事,希望晏小姐能够配合,如果做不到,我也不会勉强。”
第三十九章 湖月照影()
一大清早,知闲顶着蒙蒙的雾气从上海那座著名的英式公园沙逊花园出来,心有些闷闷的。
许是前世小时候险些溺水而亡,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对于她来说原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牵扯到瞿世峥,芝麻大小的事也变得比天要高了。
她如约而至,刚绕到了那风车的后面就看到了一个不小的游泳池,腿不禁不争气的发软,她本以为卿白要她学游泳不过是随口说一说,只是为了配合着他,演戏给暗处的人看而已,却不曾想他连泳衣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好说歹说他都不肯答应,虽然是没有明着说出来,可是那眼神摆明了就是不容她拒绝的意味。
知闲负气就走,他看着她的背影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于怕的东西,你不能一直逃避。”
她怕么?可是明明是他说的,怕水有他就够了,这人的记性这么差,上辈子说的话,这就不记得了。
知闲委屈的在心里跟自己无理取闹,这倒也不是她心性小,两世为人,前生被顾卿白捧在手心里,这辈子他却是待她跟个陌生人一般,她心里的怔结只能是被堵的越来越大。
她现在是执拗着在一条错误的路上头也不回了。
她走在人行道上,旁边一辆车子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绍祯哥哥,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二伯,洋行那边他也帮不上忙,你不如把他叫到范公馆来吧。”
范梓萱一身紫纱洋裙,打理好的卷发用一个蝴蝶结系了起来,看着很是娇俏。
徐绍祯捏了捏她的手:“小萱,你上次跟我说想吃哪一家的巧克力?”
范梓萱顺势倚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就是振华商厦那里!”
“停车,”徐绍祯松开她的手,而后对司机道:“把小姐送回范公馆。”
“绍祯哥哥”范梓萱急忙伸手去拉他,却见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匆匆的向后去了,只得把那句“我跟你一起去”咽了下去。
振华商厦明明在前面,绍祯哥哥他去后面做什么?
她留心看了一眼,见他停在了一个女孩子面前,最后消失在她视野里的,是后视镜里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知闲一抬头就看到了拦在自己面前的徐绍祯,不等她说话,徐绍祯便走到了她旁边去,道:“盛华洋行那边的翻译工作结束了么?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我不饿,谢谢徐少爷的盛情。”
知闲不想跟他多说话,从随身的手包里掏了项链出来递过去,那细细的银链子上的挂坠是他在巴黎给她的那枚袖扣。
从盛华洋行回家换衣服,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还戴了这么一条链子,心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收着,送出去的东西我可是不能再收回来的。”
“那么,我落下的东西,徐少爷是不是该还我?”
知闲仔细的想了想,那文件应该是在车上的,可是第二天从徐公馆出去自己坐的是同一辆车子,那后座上的文件却是不翼而飞了,说不是徐绍祯动的手脚鬼都不信。
“号外号外,瞿少帅来上海滩会佳人,上海报报道!号外号外”
知闲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这边徐绍祯却是已经叫住了那个报童,给了他一块银元抽了份报纸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黑白的报纸上,上面登了一副照片,半遮半掩的窗帘下,高大的男子和娇小的女子相对而站,虽是面容不甚清朗,认得她的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她晏知闲。
徐绍祯看了身旁的知闲一眼,语气有些重:“文件我还给你,你不准再去掺和瞿世峥的事。”
“徐少爷未免霸道太过了。”知闲淡淡一笑。
他忽而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你知道这些军阀都是些什么人吗?给他当军火翻译你也不怕丢了性命!”
知闲拂开他的手,语气中也有些愠意:“我去给谁当翻译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
徐绍祯绷着的脸忽而缓缓的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斯文至极的笑容:“好,那你大可以不必在这儿跟我交涉。”
她是不是又授人以柄了?
知闲用力闭了闭眼,而后睁眼漾出一个笑意:“你不是想追我么?”真想不到,自己竟是又用上了美人计。
“曹锟的探子盯上了我,这个忙你肯帮么?”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笑着反问道:“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力所能及,晏小姐尽管开口。”
瞿世峥看着眼前碧蓝无波的池水,不知怎么,忽而想起了那天下午他和知闲的一番对话。
“哥,我看这丫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不然还是悄悄的把北边的尾巴做掉吧,让东子他们去做,在上海滩也保准留不下什么蛛丝马迹。”
赵远钊翘着二郎腿,看着背对他的挺拔身影,道:“哥的承诺分量可是不低,那丫头的身份又没有那么简单,后面再搞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瞿世峥道:“今天的报纸出来了么?”
“出来了,消息没有走,只是怕不出半天,你大名鼎鼎的瞿少帅酒色不沾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了。”赵远钊笑的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对上瞿世峥的眼神,他不禁心里发毛,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赶着就离开了沙逊花园。
既然乱人眼目的目的达到了,那么这刻意留下的喉舌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赵远钊轻笑一声,想来直系这两个探子也是赚了,若是当时直截了当的按自己的想法来,恐怕这两人早已是黄泉鬼了。
赵远钊的揣测虽是有些玩笑的意味,话却是不错的。
第二天一早,他推开盛华洋行六楼的门就道:“哥,段老可是拍电报来了!”
话音一落,他正对上房中坐在椅子上那女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那姣好的面容上就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