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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苏荇答道:“陈瑶冰不会这么蠢。西蜀两边阵营,一边支持陈瑶冰掌权,一边反对陈瑶冰掌权,本就有人对她不满,她若轻动陈天水,岂非逼那些人反击?如今又值紧要关头,陈瑶冰哪有心力去与他们斗?为了大局,陈瑶冰只会对陈天水主动示好,换得那些人的满意。”
“哎,”任清都摇头叹气,“弯弯绕绕这么多,还是江湖中人干脆,看到不顺眼的,一刀杀了完事,干净利落!”
苏荇对于任清都所言江湖人的行事,不予置评,只是道:“陈瑶冰何时看陈天水不顺眼了?”
“不是吗?”任清都言道,“我虽身处江湖,但西蜀皇宫里的那些事也略有耳闻,那位公主打小就和万贵妃不对付,这样的她真的能和陈天水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弟?”
苏荇说道:“若西蜀还在,或许不会,但如今西蜀不存,在复国面前,陈瑶冰能放弃一切仇怨。陈天水如今对她而言是一统西蜀内部的契机和助力,只要陈天水不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她不会动他。”
“啧,麻烦。”任清都晃晃脑袋,又道,“如此说来,是那姓曹的自作主张?按你的说法,陈瑶冰岂非要拿他开刀?”
“雷声大雨点小罢了。”苏荇言道,“曹关鸾也算是西蜀那些人里比较有用的一个。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他是如何与燕兄联系上的。燕兄难得请,曹关鸾的职位并不大,若说是以银钱驱使没有陈瑶冰的支持,他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等等!”任清都将苏荇的话截断,微微诧异道,“那姓曹的大小也是个官,两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反正他是不信的。
苏荇颇为无奈的叹道:“在天祈,他们只能叫匪。天祈派去蜀地的官员也不是废物,岂容他们肆意收刮银钱?陈瑶冰纵然有来钱的本事,但大多用于招兵买马,分到他们手上的能有多少?”
“哦!”任清都勾了勾嘴角,笑道,“想来这也是西蜀内部局势不稳的原因之一吧。”
小命没有保障,又得不到太多的好处,试问有几个人愿意这样一路走到底的。
苏荇闻言点头,道:“任兄所言不错。故而曹关鸾能如此轻易的请动燕兄的理由便只剩一条。”
任清都眼神微闪,竟与苏荇同时言道:“离经堂!”
苏荇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踱到书房另一边放置作画工具的柜阁前,一面挑选作画工具,一面道:“不想离经堂竟与西蜀有了牵连,看来离经堂野心颇大。”
“哈,这算什么?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离经堂与庙堂中人亦有来往。”任清都一笑,清朗的笑声里没有欣喜亦无嘲弄,仿佛离经堂的这般作为皆在意料之中,“都说江湖庙堂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哪那么容易摆脱干净。何况离经堂这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想往高处走,也是常态。”
语罢,又瞟了眼下方苏荇的动作,不解的问道:“你拿这些做什么?”
“自然是画画。”苏荇取出一卷玉版宣,铺在早就备好的画案上,比好尺寸便开始裁纸,边裁边解释道,“前几日答应娇娇给她画扇屏风的。”
“喂喂,我们现在是在谈正事,能否暂时忘掉你家小妹?”任清都有些不满。
苏荇手中动作不停,想来是没把任清都的话放在心上,任清都纵然有些不满,也不至于为这些小事动气,只又言道:“你就不想知道,离经堂中与庙堂有所勾结的是谁?”
“哦?看来任兄此前一行,收获颇丰。”苏荇依旧未停下动作,小心翼翼的将玉版宣裁好后,方才笑道,“无论是谁,也不是我这边的人。听任兄话意,离经堂中那人地位应是不低的,此事离经堂堂主可曾知晓?”
“应是知道的。”任清都略一停顿,接着笑道,“不过他只管大事,如今这个地步他还不至去插手。”
纸以备好,接下来便是笔与墨了,苏荇将大大小小十多支比,依次悬于笔架上,放于最顺手的位置,不徐不疾道:“他都不去管,我自然也无需过问太多,只要他不与朝中之人勾结即可。至于殿下方面,只需叮嘱‘天网’加强戒备足矣。”
离经堂在江湖武林势力在大,于朝廷而言用得最多的还是他们的武功,利用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暗事,诸如刺杀、搜集情报、栽赃一类。然离经堂固然能人不少,但“天网”却也不是好惹的。
任清都撇撇嘴,道:“朝廷有‘天网’,江湖亦有‘百晓楼’,他们岂会不知‘天网’的存在?你还是谨慎些好,比起你们江湖人手段单一些,却也不是笨蛋。”
听闻百晓楼,苏荇手中动作略微一顿,复又摇头一笑:“也不知是谁常在我耳边言道,整个江湖都没个聪明人!百晓楼之大名,我怎会不知,只是,”一直未曾抬头的苏荇忽然抬起头,对着半倚半靠于梁上的任清都一笑,道:“任兄就认定了百晓楼会偏袒离经堂多些?”
“嘶。”任清都抽了口凉气,斜眼看着下方苏荇那狐狸般的笑容,十分诚恳的说道,“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啊!”
“诶,任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苏荇复又低头,不再看任清都。只站于画案前,将眼闭上,心中构思着此画的布局,该于何处落笔,该于何处收笔。
“便是如此,我还是要奉劝你小心些。”任清都敛容道,“那人在堂内地位不低,手下能人不少,不可轻忽。此次他们怕是闹出些大动作,全当投名状,不妨告诉你,他们的人已经入京了。”
“我就怕他们的动作不够大。”苏荇仍闭着眼,未将眼睛睁开,“到时候还要我给他们添油加火。”
透彻如任清都,如何不知苏荇所想,点头道:“也好江湖事江湖了。”末了,又戏谑一笑,道:“看来你们殿下这回要吃些亏了!”
“有时候吃亏未必是吃亏。”
“喂喂,”任清都在梁上对着苏荇案上之物指指点点,“别管这些了,先去给你们殿下开张补血的方子吧,看你的样子,他是不见血也得见血了。”
“我又不是大夫,开什么方子!”苏荇终于将眼睛睁开,道,“任兄既言他们的人已然入京,想必也是知道来者是谁了?”
任清都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我只知道来的是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苏荇问道。
任清都眼神亮了亮,说道:“听说是个很美很聪明的女人。”
“哦?那我就放心了。”
“为何?”任清都不解。
苏荇淡淡道:“很美很聪明的女人,自然很引人注目,不怕认不出来。”
“”任清都摸摸下巴,似乎说得很有道理,“听说她还很冷情很狠毒,手腕非常的厉害。”
苏荇悠然道:“京中男子很绝情很薄幸,手段也非常的厉害,对付她,岂不正好?”
“那我便等着看了!”看着提笔开始作画的苏荇,任清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的画这么好,不如也送我十幅八幅,日后我若囊中羞涩,正好拿去换钱。”
“不送!”
不想苏荇竟断然拒绝,任清都立时问道:“为何?觉得糟蹋?”
“非也。”苏荇九成九的心思都投入到作画上,随口答道,“物以稀为贵,再好的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山隐居士之画若流传十幅,绝对比流传百幅更有价值。”
任清都虽是心血来潮的一问,但苏荇拒绝的如此干脆,还是叫他有些失望,闷闷的躺回梁上,懒得言语。
不料,又听下方传来声音。
“所以,一幅就好。”
半晌,梁上之人朗声一笑:“哈,好兄弟!”
苏荇在底下静心作画,任清都在梁上静静躺着,嘴角带着笑意,双眼直直望着房顶,似要穿透那层房顶,直观碧空白云。
良久,嘴角笑意更深,哈,这山下果然比‘云深不知处’有意思多了,陈天水啊陈天水,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五十三章 小人自有恶人磨()
文昌侯府,开明馆内。
苏云娇坐于里间窗下的书案前,搁下手中的笔,留心着窗外的动静。边上磨墨的慧珠见此,看了苏云娇一眼,随即放下手中松烟墨锭,退至一旁,双手交叠垂于身前,微微垂首,亦静心凝神听着窗外动静。
窗外隐约传来尖锐凌厉的训斥声,没过几句话,只听“碰”一声碎瓷之音,紧接着便有啜泣呜咽之声入耳,苏云娇往窗外一瞟,一道纤细的背影正往开明馆外疾奔而去。
“哎,倒牵连她无辜遭罪!”
苏云娇刚发出一声感慨,就见门上挂着的厚重的红毡帘一动,引得吊于毡帘两侧的翠玉玲珑发出一阵清悦声响。猩红的毡帘被一只白皙的素手掀开一角,一个人钻了进来,面上带着笑意,抬眼一见苏云娇便道:“这是做丫鬟的本分,姑娘怎么说是遭罪?”
苏云娇横她一眼,道:“本分?我何尝这样骂过你了?你又何尝守过这样的本分?我不过是叫你说她两句,吓唬吓唬她,何苦骂得如此尖刻?”说罢又摇摇头轻叹,“自从李妈妈一事得以解决后,你便像去了缰绳的马儿,越发收不住性子了!”
那掀帘而入之人正是平香,此刻听了苏云娇所言,略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早知如此,就不揽这‘唱黑脸’的差事了!唱得好了,还要挨骂。”
“呸,”苏云娇啐她一口,“又胡言了,我几时骂过你了!这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我如何不知骂得越狠,何妈妈就越心疼,越忍不住去找五叔母,但也不至回回把人家骂得哭着跑回去吧?长辈主子们的争端,将她一个小孩子拉进去,也算是殃及池鱼了。”
看着还是一团稚气的苏云娇说“小孩子”,平香忍不住“噗嗤”一笑,何妈妈那女儿可比姑娘还大两岁呢!
一笑过后平香又迅速装出一副哭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