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长平王并没走远,就在西厅那边来回踱步,内侍来报上朝的时辰,他将之赶了出去。
天亮之后宫里陈嫔派了嬷嬷和太医过来,又有熙和那边派来人问候,还有刘家也过来了大伯母李氏,如瑾疼痛暂缓的时候就和这些人说话,间隙还要吃要喝,为生产蓄积体力。长平王在隔间里远远听见她的声音,才能安坐一会。
可到了午间还不见生产动静,如瑾说话的时候少了,疼得时候多,长平王又紧张起来,几次要进内室去。
秦氏只得几次把他劝回去,“女人生产都是如此,疼得越密,时辰越近,再等等就好了。瑾儿自己心里明白着呢,您来了只让她分神。”
长平王倒是顾忌秦氏的面子,每每依言退回,但也是坐立不安。
到了晚间如瑾几次疼得喊出来,他就不停在隔间和厅堂里来回走动。
一会说“怎么还没动静”,一会捉过一个医婆来问端详,一会又朝里喊如瑾的名字,倒弄得满屋子服侍的人手忙脚乱。
最后还是候在外头的凌慎之上前进言,将他劝住了。
长平王就叫了凌慎之一起到西厅里,从头到尾仔细问他如瑾最近的身体情况,关心生产会否有危险。
凌慎之道:“见惯了王爷气定神闲的模样,今日也算开眼了。”
长平王面无表情瞅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只遥遥望着东间内室的帘子。
凌慎之见他如此,神色缓了几分,道:“妹妹她大体不会有事,只是孕中耗损太过,产后要仔细调养。另外,孩子也要精心照料,头两年尤其要着紧些。”
顿了顿,又道,“若你不介意,我时时给孩子调养着,到三岁之后体格健壮了自可放心。”
长平王闻言而笑:“你是做舅舅的,给孩子调养身子是分内事,我为何要介意?”
凌慎之便也笑:“如此,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是。”隔了一会,在凌慎之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的时候,长平王突然说,“我可不认你这舅兄。”
凌慎之道:“在下不敢。”
那边内室隐隐传来如瑾压抑的低呼,登时将两人话头打住。
这次的呼痛却没像之前那样一会便停,反而越来越痛苦,听得长平王几步就跨到了内室门口。
“瑾儿?!”
门从里头被栓住了,秦氏在内劝他别进去。
长平王推门的手停在半空。
他自然能轻而易举打开门,可进去之后只怕添乱。听动静是到了紧要关头,他忍了忍,最后返身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屋里头稳婆医婆们的说话声清晰可闻,还有如瑾的呼痛,一声声提着他的心。
踱步间隙偶尔偏头,看见凌慎之远远站在西间门口一脸担忧的样子,他立住脚,问,“女子生产都是这样吗?”
问得有点傻。
凌慎之点点头。
结果没过一会,他又问了一次。
直到许久之后内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婴儿啼哭,他猛地站住,身子僵硬直直瞅着紧闭的门扇。
又隔了约摸三盏茶的工夫,里头再次传出啼哭和欢呼。
已经僵站了许久的长平王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往内室门口走的时候他脚步有些虚浮,将手放在门上拍了两下,里面秦氏和他交待,声音有些不稳,“王爷放心,一儿一女都很好,是姐姐和弟弟。”
“瑾儿呢,她怎么样?”长平王努力从啼哭中分辨如瑾的声音,却没找到。
“她累极睡着了。”
“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等房里收拾好,现在您还不能来。”
长平王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如瑾,秦氏隔门听着他紧张的问话,心中宽慰极了。看着满头大汗昏睡的女儿,不由掉了眼泪。
如瑾一直睡到次日午后才醒。
醒来就看见长平王坐在**边的侧影,正拿着折子看。她略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发软。长平王已经察觉,放下东西转过了头。
他眼里有血丝。
如瑾朝他虚弱地笑了笑,问:“孩子呢,你看见孩子了吗?”
她嗓子哑哑的,长平王拿了备好的温水喂她,“孩子睡着,有汝母,你别操心了。”
如瑾让把孩子抱来。
她生产时疼得厉害,根本没精神看孩子什么模样。
很快两个白胖的汝母就将孩子们抱到了**前。大红色的襁褓里,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正睡得香甜,鼻子嘴巴都皱在一起,一个稍微胖些,一个瘦瘦小小的。
长平王指着那个瘦小的说,“这是女儿,看,眉眼很像我。”
小孩子五官都淡淡的,还没长开,哪里看得出像谁,但看见长平王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如瑾只得笑笑,算是承认他的话。
------题外话------
18685210267,hexqin984,hailihan,春树流苏,吕米妮,scwulifang,李悠嫣,whx3900939,李13711940869,13593505440,谢谢各位。本来想写大章,这两天感冒反复,有点撑不住,只好先龟速真遗憾。
第610章 父子对垒()
489 江山如画(终)()
京兆府将张家的请罪书摆到明面上之后,朝廷中的反应既在如瑾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结果是没人反对。
与年前讨论立后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再没人帮着张家说话了,而且还出现了不少替如瑾请求长平王早点定位后宫的人,将如瑾一分好处夸到十分,不但列举去年几次风波里她的作为,说她是古今难求的贤良辅国之人,还提起她未嫁的时候来,说她在青州时就“贤名远播”、“彪炳一方”。
长平王捏着最夸大其词的折子好笑,“原来你还有这么多好处,深闺未嫁之时便如皓月辉照天地了?”
如瑾疑惑地接过长平王递来的折子。
他在国事上并不回避她,偶尔也会拿奏折之类的给她看,所以如瑾踏踏实实从头到尾看完,之后也是忍俊不禁,“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女子在闺阁之中远近闻名,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就是有古怪。这些言官的确该整一整了。”
整日见风使舵盯着上头,寻着机会就要搏一把前程,这种人还做什么言官,哪有真正为国为民的心思。
长平王笑道:“倒也不急于一时,我看这份折子写得不错。”
如瑾将折子扔回给他,转身抱儿子去了。
朝廷上的事她不操心,那是长平王的天地,他暂时留那群谄媚之人定有道理,她现在只一心一意照顾孩子。
最该她操心的正侧之位已经定下了,还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孩子们太小,以后日子长着呢,她慢慢将他们养大,逐渐将势力培植起来,在长平王或者孩子和亲人们有需要的时候出手帮一把,便足矣。
不过,关于张六娘,如瑾还是让吉祥带着藤萝等人走了一趟。
张家的请罪书没有起作用,但张六娘这个人怎么安置,日后该让觉远庵怎么管教,或者还要不要继续让她留在那里,总要看看她的态度再做打算。
吉祥手臂受的箭伤刚好不久,在家养伤时彭进财待她很好,体贴周到,无微不至。她自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照顾过,背地里感慨了好久。想起已经过世多日的昔日同伴如意,越发庆幸自己当初跟了如瑾的决定,也更感激如瑾。
所以领命去觉远庵之前,她事先着人和庵里的姑子仔细打听了一番,务必要将这趟差事办好。
不过打听出的结果却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张六娘近日根本没有异常的举动,除了那次给家里送信,其余时候都是按部就班地做事做活,学佛的进展也很快,专心致志,比有些进庵多年的人做得都好。
如果不是跟家里联系,大家还都以为她从此一心向佛,远隔红尘了。
“难道又像以前在府里似的,许久按兵不动,憋着什么坏?”吉祥纳罕着,带着一众人叩响了觉远庵的山门。
为了不妨碍庵中的正常修行,待客的女尼将她们引到后头一处独门小院,已经名叫“忘缘”的张六娘正在院中候着。
初时她背对着院门,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扫帚,缁衣圆帽,在春天微带凉意的晨风里扫院子。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却是春意刚至,墙角两溜野花开得绚烂,院中的青石砖缝里也有绿油油的杂草冒出来,一切鲜嫩得可爱。
在院中孤零零扫地的女尼就像山水画里的人一样。
吉祥最初进院时还看了那背影一眼,生出一种山中修行也不错的感觉。直到引路的女尼叫了一声“忘缘”,张六娘停了扫帚回过头来,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吉祥才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张六娘瘦成这个样子。
因为女尼们身上还穿着薄棉衣服,刚才看背影倒还身形正常,及至看到了脸,才发现张六娘几乎是皮包骨头的样貌了。
若不是眉眼还有昔日的模样,也知道“忘缘”这个名号,她几乎不敢认。好在长年做大丫鬟练出了沉稳气度,惊讶只一瞬划过眼底,她很快恢复正常神情。
后头跟着的藤萝等人却相继惊呼出声。
“王妃……不,主子……”藤萝迟疑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张六娘的脸。
张六娘朝她笑了笑,“我现在叫‘忘缘’,也不是你的主子了。”
藤萝身后的丫鬟婆子和内侍们全都露出惊容,看看昔日的主子,又看看吉祥,犹疑不定,也有些惧怕和忐忑。
张六娘将她们每个人都打量一番,然后转向吉祥问:“今天来此,是要做什么?”
吉祥也认真打量她。
眼前的张六娘和离开王府时大不一样,变瘦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神情举止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吉祥还记得她在王府最后那段时光里的刻薄,狂躁,咄咄逼人的冷笑,以及生人勿近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