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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风心下大惊,利落一丢青冥。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他身边,抄手扶起遥遥坠地的他。看着他胸口的血花,惊慌失措。
“玉树,你可还好?”
伸手抚上他的胸口,他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颜色,红的刺眼。
“玉树,是……我不好。”
看着那抹红,赵毅风心下难安,愧疚自责。
自己竟然伤了他,这个他舍不得触碰的人啊,他竟然伤了他?!
该死!
这一抹红是在控诉他的狠辣吗?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江玉树倚在他手肘上,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气若游丝,淡淡一笑:“赵毅风,我安好。”竭力压下胸口那一道腥甜,江玉树缓缓伸手轻触赵毅风眉峰,竭力笑道:“都赢了我,还要皱眉么……”
赵毅风握住他的手,摇头哽咽:“如果早知道要伤了你才能赢,我宁愿你当初杀了我。”
江玉树疲倦的闭了闭眼,失笑道:“你真傻,这是我的选择。”
赵毅风紧紧握住他的手,怜惜而有心痛的一声喟叹——
“玉树,你为何总是这般倔强……”
闻言,江玉树唇角微勾,清亮的双眼渐渐阖上,双手不受力道控制下垂。
赵毅风一怔,双眼大睁,惊恐一唤:“玉树!!”
这是要离他而去了吗?
为什么他的气息越来越薄弱?
为何他的手越来越冷?
他轻摇他水袖,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玉树,我这就带你下山,你别睡”
“玉树,你醒醒,不能睡知道吗?”
“玉树、玉树、玉树……”
伸手将他轻轻抱起,抚平他唇角血渍,赵毅风踉跄惊慌的下山。那背影宛如一只受伤的狼。
他失血惨白的脸色是生命流逝的迹象,看着这样的他,赵毅风心痛如绞。
玉树,坚毅如你,不会轻易离我而去;
傲然如你,才能在我身边,陪我看尽山河万里,风光无限。
这些都没有做到,你怎能离去?
若你真的对这个尘世没有丝毫眷念,那我一定上天入地追随与你,无论是上入青冥还是下达渌水!
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家,你不能失约?
“玉树,坚持住。赵毅风就在你身边!”
迷蒙中的江玉树只觉得脸上有一滴凉凉的液体。
赵毅风,江玉树会一直在你身边。
山上风依旧,樱红纷扬飘洒。
血蜿蜒在残碎的樱花花瓣上。
又一副血染樱红的画。
这在预示着什么?
第三一章 大结局后传3()
百邑城因为十一月的破世之战遗留问题,这个除夕过的格外繁忙。
所有将士归家的归家,告假的告假,百邑城也就剩下江玉树,斩离云,谢易牙,赵毅风。
没有一点除夕的氛围,在漫天寒风中,格外凄凉。
堆叠的军务一重接一重,死去将士的家属安置,百邑城水源囤积,风沙治理,贸易往来,进修编制……
江玉树从醉仙楼回来后,就没歇息过。
斩离云只觉得江玉树疯了,这样不顾身子般的竭力处理,迟早身子垮掉。斩离云看不下去,找来了赵毅风。
“玉树,今日除夕,歇息会吧。这样下去身子吃不消。”赵毅风在他身边关切道。看到他单薄的衣衫,面露不悦,气息低沉,伸手搭上他双肩,一股凉意。
“帐中虽有炭火,你还是多穿些。”赵毅风捞过一边的披风,眉头一皱。
这般单薄,何来温暖?
江玉树温和浅笑,等着赵毅风接着叨叨。
却不想灼热气息消失一瞬。
赵毅风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件紫金貂绒披风。
江玉树只感觉这次的披风比往日更加温暖,不解道:“这是?”
他听见赵毅风在他耳边柔和了声音,耐心解释:“寒冬时节,紫貂出没,上次在飘渺山看到。特意捉来,裁了这披风。你身子寒凉,这貂绒披风对你大有助益。”
江玉树一向淡定浅笑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异样,无华的眼眸空洞的看向远方,看似眉睫静楚,只是在他轻阖眼眸时,有一丝氤氲的水雾在他眼角消散。
察觉到江玉树眼中的异样,赵毅风握住玉箫,将江玉树牵至平日煮茶的案几前。
“本王不才,拖累玉树随本王颠沛流离。今日除夕,玉树若是不嫌弃,本王给玉树下厨如何?——”
“公子,我饿。”谢易牙在听到赵毅风说下厨后直接奔进来,捂着肚子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
“公子,我也饿。”斩离云碎步紧挨谢易牙,两人站定江玉树面前,可怜巴巴。
“坐吧。”
饿的虚脱的两人利落坐下,眼巴巴瞅着江玉树。
“看着我作甚?”江玉树摸了摸脸,有些不自然。
谢易牙看着换了披风的江玉树,脑中晃过近日学的新词:秀色可餐。不由的摇了摇头,“没……没……,我饿。”
斩离云的注意力是在那件披风上,脑中晃悠的是上次送信时,主帅堪配公子的想法。
赵毅风脸色不悦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人。“本王可没有请你们。”
谢易牙瞪了一眼赵毅风,忍不住打趣:“想不到堂堂的定王殿下,也会洗手作羹汤啊,真是难得,我们有口福了。离云叔叔你说是不是?”
“嗯,是啊,有口福了。”斩离云一直点头,回应谢易牙的话。
江玉树似是没有料到定王还有这手,忍不住问道:“殿下还会下厨,江某可从未听闻。”
赵毅风白了一眼两个来蹭吃蹭喝的,淡淡道:“本王说过倾向于深藏不露,韬光养晦。不是谁都有幸可以尝到本王做的珍馐。”
“哈哈哈,珍馐?殿下就如此笃定是珍馐,易牙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谢易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是在质疑赵毅风的厨艺和食材搭配。
“小子,你…”赵毅风咬牙,江玉树还在,这刁孩就敢落自己面子。可恶!
“玉树,这孩子刁滑,你也不管管。”赵毅风气急败坏,又不能对小孩子动手,只能朝江玉树委婉要求。
江玉树淡定悠然,缓缓道:“易牙说的或许是对的。不知殿下何时掌勺?”
“玉树你质疑本王厨艺?”似是不可置信。
江玉树拾起桌上茶具,动作行云流水。“殿下说为江某掌勺,江某也是要担风险的。”
“玉树你……”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质疑本王?
“殿下还是快些做来,力挽狂澜。否则可真的空有大话了。”
“你们……你……”赵毅风一时语塞。
堂堂定王殿下,百邑城主帅,雄霸一方的皇家贵胄,竟然洗手作羹汤。
不可思议,不敢想象。
赵毅风离开营帐去后勤时,谢易牙悠悠问了一句:“殿下,您行吗?”
谢易牙收到的是一记冷光,那冷光堪比营帐外的寒风悠悠。冷的谢易牙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你们谁愿意搭手?”
江玉树淡定悠然品茶,很明显的就是:江某人不下厨。
谢易牙怏怏趴在案几上,置若罔闻。
斩离云听声回头,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毅风,眸中分明是:我不会。
赵毅风接连摇头,只叹遇人不淑,大步向后勤营帐去了。
月黑风高,寒风肆意。
帐内,三人煮茶谈天说地,好生快意。
帐外,寒风悠悠,“叮”、“当”、“哐”、“呛”的声音充斥。
江玉树悠悠一叹,真是难为他了。听寂静夜中的声音,江玉树能想象后勤帐中赵毅风忙碌的身影。
等饭期间,江玉树已经将茶水煮好,饿了晕乎的两人也不管味道如何,能有东西裹腹也是满足。
江玉树微微一笑,这种温馨的感觉多久不曾有了。
等赵毅风把饭菜端上来,谢易牙早已饿的迷迷糊糊,看着一桌子美味,早把‘见不到明日太阳’的话抛掷脑后。
在赵毅风和江玉树动筷子后,抓起筷子就夹起来往嘴里送。
“嗯,味道不错。”谢易牙边吃边点评。“想不到殿下还有一手好厨艺,易牙以后有口福了。”谢易牙蹭着江玉树的福气,终于说了句中听的话。
“你不怕本王给你下毒,听闻小子你在学医,要不要看一下。本王怕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显然赵毅风还在为谢易牙质疑他一事赌气,更让定王殿下难以忍受的是自己在江玉树面前被人落了面子。
谢易牙笑眯眯,一副谄媚表情:“哪里,哪里?殿下您厨艺敢称第二,绝对有人敢称第一。”
“嗯,第一?是谁?”
听闻这句,斩离云抬头看了一眼江玉树。赵毅风顺着斩离云视线望过去,心下明了。
“玉树也会厨艺?”赵毅风将菜夹到江玉树碗里。“本王可从不知道玉树也善厨艺?”
江玉树笑道:“江某腹有才情,厨艺一事犹不难。不过,江某就算会,怕是也难……”叹了口气,话语无可奈何。“我眼睛看不到……这第一不要也罢。”
心,忽然疼了一下,他是多么渴望光明。赵毅风勉强一笑:“玉树莫怕,有本王在,以后每年除夕之夜都有本王给玉树掌勺。只要玉树不嫌弃……”
“赵毅风,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岁月静好,笑傲江湖该多好。我好贪恋这样的日子……”江玉树话语悠悠。赵毅风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感受到定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灼热视线,江玉树轻阖了眼眸,任由赵毅风深情静看。
“会的,我们会一直这么岁月静好走下去的……”他喃喃自语,力求保证的心安。
岁月在这一刻安然……
茶水燃煮,香气四散。
半晌,江玉树轻睁眼眸,“这是江某失明后的第一次年夜饭……”身边没有了亲人,也看不到一切,只有他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