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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抚国公府书房,种植了满园的樱树。
那时,他在樱花树下‘拈花一笑醉流景’的一幕让赵毅风沉醉了心。
眼盲失明后,他在山间竹楼的院子里种植的还是樱花,虽然看不到,但是有谢易牙打理,樱花开的也茂盛。
如今,在郴山竹楼还是樱花遍布。赵毅风特意为他种植樱树培植了几个月,总算在阴阳山上种活了。
他喜欢在落英缤纷中奏萧煮茶,在谢易牙的督促下学着用樱花酿酒,酿出的酒也是似千岛玉叶一样的君子酒,只是他取了一个很红尘肆意的名字“樱红纵”
都道君子必然与梅、兰、松、竹相联,可他却独爱樱花。甚至身上有着淡淡的樱花冷香。谢易牙有时会问他:公子为何那么喜欢樱花?
江玉树总是微微一笑,回他:“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
赵毅风也曾问江玉树为何那么樱花?
江玉树总会浅浅一笑,温和回他:樱花,是温柔浪漫的花,是希望坚毅的花。
只是后面那句——樱花的话语是:此生此世,你是唯一。
永远没有说出口。
以致赵毅风一度觉得江玉树前世是一位仙,居于长留仙山,度万年韶华,与樱花共舞,和天地同光,淡漠红尘,心系苍生,千年寂寥只有樱红懂。
见他如此喜爱樱花,赵毅风像想起了一件事:“玉树可知,二十三年前,也就是本王出生那一日,四月十日。天倾原本开不出的樱花一夜之间吐蕊开放,当时还是天倾奇谈,也是这样,父皇才从北璃移植了很多樱花栽培,后来天倾就有了樱花。以前天倾是没有樱花的。”
二十三年前,江玉树还没出生呢,他如何知道?(玉树比毅风小一岁)
江玉树闻言浅浅一笑,低头摆弄手里的玉箫。
赵毅风知道江玉树的生辰是八月十五,但他不知那一天北璃樱花齐开,纵舞飞扬。本该是花开缤纷,团结和睦的日子。他却在那日没了母后,被皇家抛弃,被秋意箜,江家悄无声息收留。
箫声呜咽绵延,如泣如诉,云卷云舒,笑傲红尘,平花秋月……都在他修长的手指下流溢。
点点樱红翩飞,迂回、缠绕、盘旋、落在他身,也落在他心。
赵毅风喜欢和他一起抛开红尘,岁月静好的日子。
竹楼樱花环绕,孤寂,清冷。似乎黑暗已经将他生活笼罩,只剩下那一抹樱红妖冶。
看着点点飘飞的樱红,赵毅风心有所思。
一曲萧音悦耳,赵毅风伸手接下飘舞的樱红,眼有期待的看向江玉树:“玉树,北璃的樱花怕是已经完全开遍了……”
江玉树眉间樱红娇艳,清雅一笑:“北璃的樱花一直都是最美的,要是可以看看该多好……”
赵毅风凑近江玉树耳边低声道:“玉树一直期待去北璃,本王带玉树去北璃看樱花,公子可否应答?”
北璃是除天倾、天倭、南燕、玄真、东桑之外的一大国,位于天倾东南方,有‘花都’之称,樱花是北璃国花,北璃国人视樱花为国花。
北璃四季如春,樱花一年四季开不败,尤其在四五月、各色樱花绚烂交织,整个国都望上去粉红妖娆一片,樱红纵情纷乱,云雾缭绕,宛如置身瑶池仙阁。
也是因为北璃国都樱花开遍,国人才不喜战争,偏爱宁静温柔。只是在北璃国主第五雄烨当/政,第五赤眉为太子后才发动战争。
江玉树端茶执杯:“东境三城所有事物都仰仗殿下,定下怎可懒怠事物?”
赵毅风淡淡一笑:“本王穷尽家财,养着贺先生,莫副帅。平日本王辛苦一些也是应当,今次带玉树去北璃才是大事,就有劳他们辛苦一番了。本王到时回来长军饷。”
贺千丈听了估计要飞起来,不用紧巴巴的扣着银子过活。春天啊~
江玉树不由好笑:“殿下是有多困厄,贺先生也算劳苦,殿下现在才想着长军饷。这要是让贺先生知道,只怕又要埋汰江某不能让他纵情逍遥。”
赵毅风紧看江玉树:“不想让他埋汰玉树也不难,只要玉树去了北璃,贺先生定会对玉树感恩戴德。”
江玉树来回摩挲手里玉箫,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期待:“何时出发?”
“三日后,你我共乘一马,同去北璃,如何?”
江玉树温和一笑,他的笑容有种羞煞樱红纷乱的魄力:“说定了。”
赵毅风笑答:“说定了。”
樱红缤纷,绚烂摇曳。
赵毅风终于做到了江玉树一直期待良久的事——替他看遍嫣然美景。
这一刻,两人都忘却了红尘束缚。
他没有再说让他娶妻的话,他也没有因为此事烦忧。
战火纷乱、黄沙千里、金戈铁马、血泪落下……九死一生,到最后还能做到陪他去看樱红烂漫,这就够了!
第41章 月照梨花·定情()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41章:月照梨花·定情
(十一、衔环为约)
郴山的樱花再如何绚烂,还是不如江玉树心中期待的北璃樱红。
“玉树,今日出发了。”赵毅风走至竹楼外。
闻声,江玉树从屋里执萧探索出来。
赵毅风不由的眼前一亮——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衣衫,外罩了一层寒水碧的天络纱,水袖袖口缀着两朵细小樱花。浅蓝色衬的他愈加温和,清润。眉间樱红绯艳,如玉的侧脸在阳光的朦胧下,让人生出一股宁静致远的感觉。
夸赞之语不由脱口而出:“玉树,你今日真美。”
闻言,江玉树眼眸微动,带有点点愠怒与清寒。
赵毅风急忙解释:“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别恼。玉树也知本王才学不及你,胸无点墨,言语匮乏。还请公子不要和本王一般见识。”
他说的堪堪可怜,本以为就此打住,却不想后方又补一句。
“不过玉树真的很——俊秀。”
听此,江玉树收敛唇边浅笑,静立漫天绯红中,沉静似一把浸了寒冰的渌水剑:“殿下何时这么油嘴滑舌。不可有下次!”
知他不悦,赵毅风弯腰作揖,做小伏低:“是,本王记下了。”
静默一阵,两人突然捧腹大笑!
牵手玉箫,赵毅风带着江玉树走至一匹马旁边。
马蹄纷乱,不安躁动!
热气呼呼,嘶鸣声震!
感受这一切,江玉树能想象着匹马的烈性子。他仿佛看到了赵毅风骑着它在敌军中厮杀的样子,也仿佛看到了那一幕:
那是——金戈铁马,九死一生。
那是——一马当先,生死攸关。
一声长啸,冲刺苍穹!
“好马!”江玉树忍不住赞叹。
“玉树要不要先上去试试?”赵毅风在他身边试问。
江玉树低垂眼睑,清寒在眼角漾出,带着些许落寞与无奈。
一声苦笑:“不了,我双目不明,如何纵马?”
双目不明,繁华看不到,策马更是艰难。
心下一痛。
赵毅风静静凝视他,思绪一瞬间回到‘凤飞大战’时的一幕——
交战后的荒漠,尸体横飞,腐臭味,血腥味让人作呕。骨骼、脑浆、层层堆叠的尸体周身满是苍蝇虫飞,猩红的、暗红的色泽一道一道从尸身中流出,新的掩埋旧的。
黄沙千里中,烽火将黄沙照亮,没有主人来拿的兵器就那样静静的躺在血泊中,脑浆,手肘、残骸、肉末四处飞溅,连被风卷起的黄沙都不能将这一起掩埋。
黄沙、烈日、秃鹰、鲜血……炙热的色彩和高温将皮肉烙的发疼。
赵毅风当时竭力撑着青冥,屹立在漫天黄沙中,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塑。
左脚边是死了腐臭的尸体,右脚边是新死的士兵,青冥正插/在他胸口,鲜血像汩汩小溪一样浸染了一地黄沙,又迅速流向他脚边。
环望一周,尸身遍布,点点黄沙飘散在那些士兵的脸上。模糊了容颜,他们应该也很年轻吧……
征战前,朝气蓬勃的生命,都死在自己的剑下,也死在黄图霸业中。
前一秒还是英姿勃发,后一秒已经了无生机。
生死,真是一瞬间!
看着周身所有死去的袍泽,兄弟,将领,赵毅风撑着青冥的手在发抖,最终支撑不住,半跪在地,脊背挺直孤傲料峭。
入眼的是生命消逝时的不甘,死不瞑目。
无助、困厄、压力、孤单、杀戮、黑暗……
一切不安像潮水般涌来,赵毅风只觉自己犹如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希望,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春花烂漫,万物生春……
眼前有的只是无边的、永远不停歇的死亡气息。
那一刻,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绝望,压抑的他快崩溃。
随后,一声战马嘶鸣,刺破苍穹!
他看见那一抹纯白如沙漠中翩飞的白鹭,漫天黄沙中是如许的英气、潇洒、耀眼。
那抹白——圣洁、清澈、傲然。
荒漠愈加荒芜,白净越加亮眼。
他看他驾马的身影一点一点向自己走来,
马蹄断掌,马眼含泪。
眼盲的他只能依赖听觉,风沙掩不了泠然风华,在他眼角镌刻丝丝血泪。
你看,马都累了……
漂亮带有点点忧郁与清寒的眸子竭力大睁,想看的清楚一点,看的仔细一点……
白衣少年驾马在漫天荒漠凌乱中凌乱摸索找寻,丝毫不见脚下血流成河。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对那抹正在移动的纯白喊到:“玉树,你在原地不许动!”
不想他走近黄沙荒芜,不想他感受这里的腐臭血腥,更不想他白衣染就污浊……
这皇家罪业、这杀戮血腥、这因果报应、这万劫不复。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你沾染,都不是你能触碰的。
“赵毅风!”耳边是他清脆剔透的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