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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望向天空,远处层云积压,墨云团团,倒影着满城彤红,倒映着人间成双红烛,摇曳生辉,预见那极度喜庆之下的悲欢离合,如人间之血。
他淡淡道,“孙豹,你跟我几年了?”
“回王爷,8年。”
良久,楚炎又道:“孙豹,今晚留下守护她。”
是命令又是托付,似乎又带着请求。
孙豹恍然觉得今晚的王爷真的不一样,八年的相互陪伴,八年的忠诚守护,楚炎每次的出战都有他的守护,他每次的出征都有楚炎细致的计划。王爷大才,那些看似刀山火海一去无回的战略都一次次化险为夷,人人都知道他楚炎的第一大将,却不知楚炎敬他如兄长,那些多年的陪伴信任并肩作战终是将这军旅生涯化为一块血肉,一旦分离,便是献血淋漓。
而他,不愿意。
“回禀王爷,孙豹不愿。”
楚炎霍然回首,眸光犀利中带冷冽冰刀,盯着孙豹。
孙豹脊背笔直,低着头依然感觉到头顶那一抹冷冽的寒光,刺穿他的身体直直击中他心里。
他依然不动,倔强的挺直了脊背。
听见楚炎冰冷的声音传来,“为何不愿?”
孙豹突然说不出话来,要怎么说?这么多年最重要的一次战斗他要跟他并肩作战?他要看着当年那个背负血海深仇被人一路追杀的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在睡梦中突然暴起防身少年翻身做主?期望能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的位置?看他手刃敌人步上人生的巅峰?不,不是,他只愿他从此成为真正的自己,真正如烈日般悬挂于晴天之上,只愿他有那个她的陪伴,从此不再孤寂,体验人间至真温暖。
“王爷,让孙豹再陪您最后一次,以后王爷吩咐,孙豹莫敢不从。”
楚炎眸中的冰冷,淡去,良久,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似乎说给孙豹,又是说给自己,“你可知,她重逾吾命。”
孙豹震了震,刚要说什么,楚炎又道:“让刘虎跟着她。”
“是。”
说罢,楚炎已转身出了王府。
乔月楼
今晚是楚炎手下的将士们的洞房花烛成亲夜,将士们在洛京没有家,所以在楚炎的认可下,梓桐为他们办了准备了独一无二的成亲典礼
灯火彤红,硕大的灯笼挂在了乔月楼的门口,楼内三层,一层中的楼阁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那灯笼一闪一闪仿佛是萤火虫,循序交错,按顺序而来,仔细一看,每个灯笼如橘子大小,一暗一明交替,每个灯笼的明亮时显示出不同的图案,蝴蝶,蜜蜂,蜻蜓;二楼粉色一片,硕大的珠子排成一圈,如一颗颗珍珠,刚进入的人忍不住吸一口气,哪里来的如此多的夜明珠;三楼闪烁出点点的光,红橙黄路青蓝紫,千变万化,每个角度都闪亮到无可比拟,每个角度都有不同的光环,闪瞎了在坐的朝臣官员。
这自然是梓桐命人专门做的新房,为楚炎的将士。
那些多年的征战,至于三十多都未娶妻的将士们,那些为这个国家为了守护心中的神未感受过人间最挚诚欢心温暖的士兵们值得一场恢弘难忘的婚礼。
孙豹跟着楚炎进来的时候便是被这一场景震惊了,有个女子,用她自己的方式向他们表达自己的心意,珍贵的让人嗓子发痒,他坚信那些铁血战士即使在最严酷的战场中也不曾皱一下眉头的将士们,看到此番布置,也会眼眶湿润。
楚炎的眸中温和,嘴角一丝浅浅的笑意。
二楼,欧阳玉看到楚炎的到来微微送了口气,嘴角笑意阴狠诡异,对身后挥了挥手,身后那人悄悄退去。
一楼大厅,平洛官员酒席桌上你来我往闹得欢畅,而眼中却不带一丝的笑意。看到楚炎出现,更是如同看到了眸光缩了缩。
乔月楼上周边的客栈都已满满是人,披红挂彩,热闹非凡。桌子上坐满了人,一个个都带着大红花朵,举着酒杯一杯一杯欢笑开怀。
“来来来!今天是将军们的大喜日子,不醉不归!”
“将军们大喜日子,你带什么红花啊?莫不是想要洞房花烛?”
“去你的!”
“哈哈哈!”
送酒的小厮嘴角冷冷的一笑,喝吧喝吧,这是你们在这世上最后的一顿酒。
“小二,拿酒来!”
“爷!来咯!”小二立即换上了兴高采烈赚银子的表情手脚麻利的送酒过去。
城外
火把光亮照满营帐,营帐外挂满大红的灯笼,营帐口大红的绸布高高缠绕。烈烈燃烧的篝火映着将士们因为喝了酒红红的脸。
听见划拳嬉闹的声音响起,十里外依然见酒香。
城墙之上,巡逻的官兵眼光烈烈,透着对那种肆意畅饮的渴望,但是,他们冷冷笑了,等过了今晚,你们都化为一堆枯骨血肉不存之时,自己已是从龙忠臣,不要说酒席成亲,就是金银珠宝高官厚禄美女如云也是不为过。
谁说楚王麾下将士以一敌百,纪律严明?谁说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谁说他们是不败的神话是平洛的守护神?那些穷苦边境出来的将士即使吃得了苦,却也抵挡不了这酒肉美女的诱惑,看看一顿酒肉就让他们忘乎所以了。
城墙上的士兵,笑了,今夜我们就破一破这不败的神话,让平洛知道谁是神话,谁才是他们应该敬畏的将士!
今夜这顿酒,是你们的送行酒。
人间温暖()
与皇宫相对的回字形的丞相府,今晚异常安静。围墙之上似有光影闪过,更夫揉揉眼睛,仔细看去什么都没有。
他摇摇头,自己确实老了,眼睛昏花了,却不知怎地总有一种惶惶不安。他拖着一条瘸腿,依稀记得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乌云沉沉压着整座城,突然间便听到了轰然如雷的声音夹着震颤整座皇城的力度奔腾而来,一夜间血流成河,明朗热闹的皇城一夜间成为人间地狱,鬼哭之声三月不绝。
正是那一夜一箭急射奔着他的眉心而来,极度的惊恐之下居然忘记了躲闪,他绝望的闭上眼睛,钻心的疼痛未能到达眉心,反而射中自己的右腿,恍然之中抬眼望去,看见一小小孩童立于高墙之上,不辨面目却宛如天神,手中拿着硕大一张弓箭,等他反应过来,却只见得墙上一滩血迹。
那个孩子,受了严重的伤。
他无法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拉起那么大的一张弓,也无法知道那小小的身体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抬头望天,今晚整个皇城似乎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成亲,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叹口气,天终是要再变一次。
丞相府
花园曲折幽深,园中的一湖中央一座小山耸然而立,山上的凉亭四角高跷,如围城之中翻然起飞的雄鹰,又如森然观望的兽,嗤笑着人间的贪痴。
亭中依然负手而立,神色淡淡,一席薄缎极品的披风无风自动,那人眉目温和,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望着皇城之中那重心环绕的红色,突然轻轻道:“如何?”
黑影之中走出一人,一身黑衣不辨面目,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如黑暗融为一体。
“主子,皇上果然没有去乔月楼。”
“哦?”意料之中的回应。
黑衣人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一块木桩。
“你去吧!”上头声音淡淡传来。
黑衣人没动,似乎有些犹豫。
“去吧。”
“是。”
黑衣人气息有一丝不稳,多年的黑暗生涯,他早已宠辱不惊,淡定从容。可就面对主子,他依然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世人都知欧阳丞相意图谋权篡位,表面温文尔雅,实际狼子野心。黑衣人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意,凭主子的智慧,这区区皇位早已是囊中之物,怎会白白等十年。今夜,他以为主子会设兵布防滴水不漏,却未曾想,他仅仅点了点几处关键的要害,整个皇城都已是他的玩物。
他对着黑暗打了个手势,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冯氏毛皮作坊
罗子琪检查了最后一遍作坊的物件,关上作坊大门准备回家。
他回身,见胡同巷子四下寂静,不由叹了口气。
依稀记得黄彤姑娘在的时候,即使已是深夜,这条巷子中依然灯火通明,各种小吃商贩络绎不绝,只因彤姑娘喜欢夜宵小吃,会买来送给贫穷的小孩子,流浪汉。自然彤姑娘是不做亏本的买卖的,凡是小孩子吃了她的东西必须给她唱一首歌,或者写几个字,若是能写几句诗那便可以领着额外的零食回家。
日子久了,整个城东的小孩子都已经会背会写许多诗句。他嘴角微微笑意,那个看似刻薄算计的女子始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她带给洛京的不仅仅是这包子铺毛皮作坊,更是一份归属与温暖。
他脸上一丝苦笑,那个救他与水火之中的女子,终是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今日,整个洛京的街头都摆满了各种吃食,是冯家大小姐二小姐带着妹妹为了纪念自己未过门而英年早逝的嫂子祈福,穷人可以拿到救济的物品,每人还能喝一碗热乎乎的彤粥。
即便平头百姓看不上这大小姐作威作福虚伪做作的样子,却能为了彤姑娘带上自己的一份敬意,那粥大夫看过验过,没有毒。
罗子琪踱着步子慢慢的走,依稀能看到彤姑娘在这做过的每一件事。路过一家粥铺子,他忍不住笑了,这个丫头,居然能把自己的脸搞上那样一个形状的胎记,逼得吃粥的街坊邻居为了吃一碗粥要早早起。
他坐在长长的板凳上,想着她每天早上雷厉风行的坐着吃粥,旁边有人闭眼吃粥,她嘴角那份坏坏的笑意,突觉人世间温暖不过如此。
他只看她每天吃粥,却远远在一边。而今他坐在她常坐的对面,望一眼她吃粥的样子。
他突然顿住,对面,居然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