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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保安,只以为小姐疯了,却没有人敢阻止她的疯狂的行为。当这种像疯子一样的行为进行了N次之后,这个大信箱,对宁之允也彻底失去了吸引力,甚至,连看一眼也觉得碜眼。
而保安,却在每次见她经过那个大信箱,脑门就呯呯直跳,深怕小姐又发疯。
……
从前,她的世界,除了爸爸,仿似只有哥哥一个男人。但没有了哥哥在身边的日子,宁之允开始收到大把大把的情书,开始遇到无数的无聊搭讪。
这些情书,写的人,有腼腆的比她小的幼(和谐)齿男生,也有稳重的比她年长的学长。而那一个个搭讪者,或英俊或阳光各具特色。她的世界,仿似一下子开阔了,但谁又知道,她不要这些肉麻的情书,也不要这些天天绕着她转的或幼(和谐)齿或年长的男生。
她只想要那个话不多,像影子一样时时跟着她的哥哥。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宁之允开始察觉,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被哥哥捧在手心护在心头的宝贝妹妹,自己,只是他临行时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愿意的,被他宁希唯彻底抛弃了的妹妹!
于是,宁之允锁着的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飞镖盘,飞镖盘的中央的圆心,赫然正是宁希唯那张英俊的脸孔。
脸孔周围,早就千疮百孔,唯独,这圆心中央的脸孔,却完好无缺没有任何飞镖插过的痕迹。
妈妈说,哥哥在军校获得特颁少尉军衔,宁之允埋头吃着饭,只觉得,那个少尉和自己无关。虽然,她不时脑门发热地往那少尉的邮箱里发一堆的照片。
爸爸说,哥哥在基地获首长颁少将军衔,宁之允埋头看着报纸,只认为,那个少将军官只是恰好是个姓宁名希唯的家伙。虽然,她依旧不停地往那个恰好叫宁希唯的无情家伙邮箱里灌些疯疯癫癫的胡扯。
从十四岁那年起,她以为,她是恨他的!就算他在后来的两三年,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复她的邮件。但回复的字数,绝不会超过十个字。
这种看似无可奈何的回复,并不比没有回复好多少。因此,她是真的恨他!
但在她将要毕业的时候,她也想不通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发了个邮件给他,告诉他“哥哥,这个周六是我毕业的日子,你可以回来一趟吗?我很想你!”
这些年,她说“想他!”,说了无数次,虽然只是通过邮件,但那也代表了她的真实心情。但这种心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
因此,这一次,她也不抱任何希望,只以为,自己的心情,会像曾经无数次那样会再一次被他彻底无视掉。
所以,当她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机械化地对着电话说:“喂,你好!我是宁之允!”,却听到那把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痕迹的低沉嗓音说:“允儿,是我!”时,她只以为自己在作梦!
“哥哥?!真的是你吗?哥哥!”她的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声音明显地提高了八度惶恐地确认着。
“嗯,没错,是我!”当她听到他带点笑意的回答,她那颗残缺了八年的心,似是在那一刹那,被这把嗓音一下子就给缝补得完完整整。
“哥哥,我好想你!”当她将这句在脑内盘绕了八年,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对着电话,对着那个真实存在的哥哥说了出来,大串大串的泪珠“滴答滴答”滴在话筒上。
哥哥说,他要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于是,那几天晚上,她一直睡不好。她想,为了惩罚哥哥这么多年扔下她的罪行,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哥哥一通。
只是,当她在人群之中回眸,看见伫立在一大堆人之中仍旧耀眼得如王子的男人,只一眼,她便忘了这些年的委屈,也忘了花了几天时间想好责难,只是开心地叫着“哥哥!”,然后像回归自己的怀抱一般飞扑向那个熟悉的怀抱。
“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在那一刻,她想,只要他回来就好,其他的过往,根本不重要!
眼前的男人,英挺的浓眉之下那双幽深的眸子满是刚毅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孔也因为长年的军营生涯而显得过于冷硬,这样的哥哥变得很陌生。
但他说“嗯,允儿,我回来了!”
一句“我回来了”,轻易就将宁之允这些年堆砌在心中的无数恨意无数委屈一下击碎,再对上哥哥幽深的眸子里快要溢出的柔情和怜爱。
她心满意足地紧拥着他,无论这八年里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爱自己胜过一切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在那一刻,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对哥哥,或者不仅仅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她只以为,那个爱自己疼自己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她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偎在他怀里任性地撒着娇。
那时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对哥哥,不知在何时,已经有了一种独占的欲望,这种欲望,深得就像她的本能一般的自然。
这种本能,让她听到哥哥要去相亲的时候,会不顾后果地去破坏他和李咏琳的相亲宴!而事后却无丁点的内疚。这种本能,也让她容不得哥哥对她以外的无论男女示好,例如安浱!这种本能,甚至让她看到某个对哥哥示好的影子,便无来由地吃醋抓狂,例如舒佩文!
她安心地享受着哥哥对自己的好,安心地接受着哥哥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关爱。甚至,在她意识到自己对袁弈有小小心动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哥哥,超越了所有心动的极限!
只是,那一晚,白芊慧不过是无意问了三个看似无聊的问题,却不经意地唤醒她朦胧中的意识。
在睡梦中,当她置身那个不受世俗伦理控制的梦里,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真心,那个渴望成为哥哥新娘的六岁的小女孩的心意,原来,由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
梦醒,她却仍旧不相信自己的心意,只以为,那是周公作怪。
但周公似乎真的很喜欢和她开玩笑,她已经为了浇灭内心对哥哥那些奇怪的念头而故意离开T市,却在她闭目休憩那短暂的时间,也让哥哥的脸孔占满她的脑海。
那时的她,开始隐陷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不正常。但忙碌到几乎没时间思考的她却没有时间去深究,这种不正常,究竟是如何不正常了?
直到那晚,喝了酒,看着眼前的哥哥,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英俊迷人,那双墨黑幽深的眸子,比起任何男人的眸子都要闪亮。
他只是一个凝视,便让她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腹一般。
那一晚,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彼此情动的原因?他的吻,美好得如人间甘露,让她欲罢不能。
她向来是个忠于自己内心的人,也因此,醒来的时候,当她回忆起酒后的种种,再联想着自己的种种怪异,她轻易就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爱哥哥!并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爱,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因为爱,所以,才有了八年来的种种疯狂!也是因为爱,才有了梦中那种有违世俗伦理的骇人想法!
自从和哥哥互相确认心意之后,她很开心也很幸福,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这种幸福,让她冲昏了头脑,她根本没有去想过,这种幸福,会为世俗所唾弃和指责。
而她,更没有深一层地想过。在和哥哥确定了这种关系之后,会有更深一层的接触。
直到刚才,当她清晰感觉到哥哥因自己而起的反应,她无来由有种灭顶的恐惧,他是哥哥的事实从未如此真实地撞击她的思维。
直到现在,她的脑门仍旧“突突”地跳着,锥心的刺痛在头顶漫延。
现在的她,无论心理或是身体,都无法接受那个会对自己产生反应的哥哥!虽然,她知道,对于相爱的两个人,会被对方吸引从而产生反应,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那个人,是哥哥啊!是和自己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哥哥!
她可以接受哥哥的吻,但是,想到更深一步的,让他以更赤果的方式进入自己,她便觉得恶心和恐惧!
宁之允久久地将头埋在膝盖中间,心,被这个无法忽视的现实给啃咬得鲜血直流。
房里,静得只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嘟嘟嘟”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响起,那是电话信息的提示音。
宁之允木然地挪了挪身体,手触摸到随手扔丰沙发上的电话。
“允儿,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爱你!”
信息上的字眼,像切开的细碎洋葱,一下就将宁之允的泪腺刺激得决了堤。
成串成串的泪水,如珍珠一般“嘀嗒嘀嗒”地打在电话屏幕上,透过朦胧的泪帘,宁之允久久地凝视着那一个个早已看不清的字眼,幻化成一张张哥哥英俊的脸孔,对着自己笑着、深情凝视着……
……
第二天一大早,宁之允起了床,在镜子前停了很久,因为,今天的她,毁容了。
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十足自信的宁之允,看着镜里这个顶着两个大红桃子双眼的女人,她真想再次大哭。第一次,她给自己化了个浓妆,然后才躲躲闪闪地下了楼。深怕会在客厅里见到哥哥看报纸的身影。
其实,她今天故意比平时迟了半小时起床,以宁希唯那种严于律己的军人作风,是绝不可能冒着迟到或旷工的可能性而坐在这里等她。
但她,就是怕。这怕,并不怕让他看见自己难看的容颜,而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面对他。
幸好,客厅里静悄悄,只有妙姐,静静地站在楼梯口,很显然,是在等她。
“小姐,你十点钟有个现场的表演,除了你自己的歌曲外,还有与弈少的合唱!”
“妙姐,早,我知道了!”
“今天厨师熬了粥,大少爷说,你这两天胃口不好,让厨师专门熬的。”
“哦!”
宁之允故意忽略妙姐认真打量自己的目光,虽然,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为了自己的耳朵的安宁,就算硬塞,她也得将佣人盛着放在餐桌上那一大碗粥给吃光!
等她辛辛苦苦将一大碗粥不知其味地全倒进胃里之后,妙姐给她递上大大的墨镜,宁之允会意地戴上,心里也知道,就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