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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莞愣了下,低头思忖一阵似乎明白了点眉目,所谓的灵识,顾名思义,就是体内的魂,当修炼者成长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用灵识感应到许多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乔莞回忆起好几年前的一幕,那次她与傅天琅去市集买卖货物,路过一个摊贩,她当初隐隐约约的能在那只古董碗上看到一层气,后来转念一想,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在经过了数百年的漂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一些魂体。
当初她当行浅薄,只能看到薄薄的一层,如今经过修炼,体内的灵识有所成长,所以如今在路上,只要是上了岁数的古物,比方说在广场悬挂了百年的老挂钟,又或者是某颗古树,她都能清楚的看到覆盖在表面的一层灵体。
换言之,她之所以能嗅到赵启身上的腐臭,并不是以肉身,而是以灵识去辨别,所以她比赵灵更能清楚的看到覆盖在他身上的怨体,那些都是被他吸收过后,零零碎碎的怨魂,怨气、血腥、腐肉,这三者的气味混合,才造成了那股恶臭。
乔莞揉了揉发麻的腿,刚才进门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却留意到了赵启眼中的杀意。
他想对阿琪动手。
乔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转过身,“咔擦”一声替它解了脖子上的鬼枷。
猫似乎没料到她这一举动,顿了下,绿油油的眼睛迎上她:“你做什么”
乔莞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我替你把鬼枷解开,如果再遇到他,你还能自保。”
猫愣了下,静静注视她片刻:“你不怕我害人了”
乔莞不带一丝犹豫的摇头:“你不会。”
猫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甩尾巴钻进了路旁的灌木丛。
乔莞哪知道它说走就走,生怕它不肯回来,只能急匆匆的起身,冲着它离开的方向喊道:“阿琪,妈妈今晚做了你喜欢吃的炸鱼饼,记得回来吃饭。”
话落,乔莞站在树底下张望,可惜始终无人应声。
不过还好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猫的身影。
它讨好的冲着乔妈“喵喵”两声,蹲在地上吃炸鱼饼。
乔妈那手艺真是没得说,一块炸鱼煎得黄橙橙,金灿灿,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香味。
她在一旁看阿琪吃了一会儿,没忍住,也溜进了厨房,跟乔妈讨了两块,一人一猫在客厅里大快朵颐。
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傅天琅回来了,于是猫又与往常一般躲回了房里。
乔莞捏着筷子,伸向最靠近自己的一盘菜,戳了一颗荷包蛋放进嘴里,嚼了嚼,便听到乔爸在那头说:“莞莞,我听说附近这里出了几起失踪案,以后上下学让阿琅送你,你自己也小心点。”
乔莞抬起眼:“什么失踪案”
乔爸喝了口小酒,因为近段时间失踪的大多数是妙龄少女,而且数量不少,警方为了不造成社会恐慌,只能很低调的侦办案子,所以案件还未曝光。
但若问乔爸是从何渠道得知,说来也巧,他整日在外头帮乔妈看铺子,一来二去也结识几个当地经常来买的小混混,有谁的消息能比地头蛇灵通
于是在与某个人的闲聊中,才知道警察前几日找他们问过话,问的还是几名女学生失踪的事,更凑巧的是,那几名女学生所就读的学校离乔莞读的私立高中不远,最远的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距离。
乔莞心头一悚,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赵启。
她又嚼了嚼嘴里的鸡蛋,摇头:“不用了,琅哥很忙的,我可以自己上学。”
乔莞经过前两次的求欢被拒,她那颗小心肝早已被揉了个粉碎,她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那种话,所以到现在见到傅天琅都有点尴尬,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而且以她的鬼火,普通人还拿不下她,即便那人是赵启,也不会选在自己就职的学校里作案,所以她的安全应该无虑。
“我送你。”
傅天琅没有抬头,出口的声音格外低沉。
他一说话,乔莞就觉得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于是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扒完最后一口饭。
晚上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楼下树影瞳瞳,不时传来一片犹如海浪般沙沙的林涛声。
乔莞去洗澡了,透过虚掩的房门能听到厕所里传来的水声。
仰望黯淡得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猫窝在窗台吹风,窝着窝着,它便睡着了。
这一次,它做了一场梦。
也是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夜晚,只余下厕所里传出的滴答滴答落下的水声。
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它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吃力的一抬眼,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墙壁上被喷溅的血渍和几把狰狞扭曲的具
木然的收回目光,它重新将视线定格在地上的那一滩血迹,那应该是它的血,顺着那一路往下看,就是一条被切断的小腿,沾满血的东西躺在一片血泊中,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只是个普通肉块,因为那只脚光秃秃的并没有脚趾
脚趾呢
它环顾四周,终于在某个角落中找到了其中一块肉粒,有鲜血正潺潺的从眼睛处往下流,冰冷的液体沿着她的侧脸滴落,慢慢的混入鲜血里而在不远处,正躺着两颗滴溜溜的眼珠子
它试图抬手堵上那两颗不停冒血的窟窿,试了几次没成功,才明白过来,其实它已经死了,它如今是以鬼魂的姿态
这时,一阵“哒哒”的脚步由远及近的传来,它慢慢抬眼,朝声音的源头望去,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沾血的皮鞋,顿时,它心头一颤,内心涌起的是一种无言的恐惧,而顺着那人笔直的裤管往上望,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嗡嗡”的声响将它由噩梦中唤醒,它一头冷汗,犹如惊吓一般的睁眼,好半晌才适应了屋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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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赵老师,我是方雅琪啊。()
洗完澡的乔莞正对着镜子梳头,从来没剪过的长发又又密,披在肩头显得她那张巴掌大的脸更小了。
她关掉吹风机,刚要**休息,怀里便钻入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它一路往她的睡衣里钻,隔着皮毛,四肢像是极其畏冷似的隐隐发颤。
乔莞愣了下,拉开领口看了眼贴在她肚皮上的猫:“阿琪”
对方没应声,待到她平躺之后,它又如婴儿般的匍匐至她胸前,柔软的肚子紧贴着她的皮肤,似乎只有隔着体温感受到那阵“扑通扑通”的心跳才能让她稍稍好过。
乔莞望着衣服里那一团,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她在呓语:“天昭我冷。”
乔莞眨眨眼,虽然不知道它叫的是谁,但还是本能的抬起手,轻轻拍上她的背脊。
乔莞侧过身,把房间的大灯关了,可平躺着试了几次,仍旧睡不着,只能小声的嘀咕:“阿琪,你这样我喘不过气。”
阿琪是成年母猫的体型,加上这几年被乔妈喂得滚圆滚圆,实打实的压在她胸前她怎么睡得着
猫起初不应声,不过还是稍稍移动了位置,转而窝进她颈窝处,乔莞这才松了口气。
周围冷飕飕的,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冷风,很轻很轻的朝**铺上吹。
猫也不知梦到了什么,毛茸茸的爪子一下一下的往枕头上抓,四肢僵硬的蜷缩成一团,似乎哆嗦得更厉害了。
暗中,乔莞隐隐听见它的呜咽,目光顿时一紧,心里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在害怕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将它抱得更紧,而在她温暖的怀抱下,猫的颤栗似乎止了,很快两人一起坠入了梦乡。
隔天乔莞起晚了,等她抱着猫蓬头垢面的爬起来,墙壁上的指针已经快指向了八点。
乔莞“噌”的一下跳下**,匆匆洗簌过后连早餐也来得及吃便上了傅天琅的车。
随着车子驶远,乔莞忍不住摁下车窗,让户外的凉风吹进来,稍稍吹走两人之间的沉闷。
车里的气氛有点僵,他们都没说话。
乔莞靠着车门打盹,不知过去多久,傅天琅边开车边给她递过来一个塑料包。
乔莞愣了下,垂眸一瞧才知道傅天琅给她递过来是几个用袋子裹好的包子和一个装满了热豆浆的保温壶。
温温的热度熨上她的指腹,她想起早上起来那一刻,他从厨房里出来的一幕,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她赶不及,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
她垂着脑袋把塑料袋打开,抓起热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口,嚼了嚼,小声的嘀咕道:“谢谢。”
他看她一眼,转过头没有作声。
晨光由车窗外倾斜而入,轻轻笼着两人的侧脸,朦胧中有点清凉。
而直到乔莞下车,他们也没再进行交谈,但是在往后的每一日,乔莞无论是上下学,都能瞥到那辆熟悉的家用型轿车。
他虽然一直不发一语,可每日都会给她带点小零食,有点讨好的意思,就像她从前与他生气,闹别扭,他总会给她带点豆花糕、糖葫芦之类,乔莞也吃这套,久而久之气就散了。
可这次她没生气,只是觉得这块木头不解风情,接连两次硬邦邦的拒绝她,让她很是尴尬。但俗话说吃人嘴软,再说了,她本身也没气可消,于是很快又与他和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晃眼,从月初到了月底。
而随着失踪人数不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