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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她亲手欠下的债,所以她必须还,不管再难,她也别无选择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4。8】
顾北北不再迟疑;走近洋楼,消瘦的背脊在灯光下,单薄极了。
开门,大厅昏昏暗暗的;没有开灯;顾北北换了鞋;并没有去开灯;直接走进去。
这栋楼里的灯似乎都是多余的呢;一次也没有开过,因为他不喜欢;因为她必须没有怨言地服从。
黑暗果然能给人勇气;顾北北不害怕了,直接走到窗前;那个身影旁边。
“回来了。”黑暗中一道阴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这是顾北北熟悉的声音,可是整整三年顾北北才习惯这样的冷酷仇恨的语调。
“嗯。”顾北北轻轻地应着,直接蹲到轮椅旁,仰视着轮椅上的男人。
轮椅上,那是佛狸,三年前温婉亲切的佛狸就那样坐在轮椅上,消瘦得不成人样,两颊的颧骨高耸,一双大眼凹陷进去,没有一丝生气的眸子,冷得彻骨。
佛狸僵硬地转头,冷冷地俯视顾北北,似乎有些命令的语气:“古玉呢?”
顾北北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被人拍下了,没有拿到。”
轮椅上的佛狸明显一震,那双沧桑又尖锐的眼睛刺着顾北北:“没有拿到?顾北北你是诚心的是吗?”
佛狸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大厅里晃荡,晃荡,久久不能散。
顾北北似乎已经习惯了佛狸的喜怒无常,完全没有脾气地安慰:“佛狸,别担心,古玉我一定会想别的办法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那块玉她一定会拿到的,这是她对佛狸的诺言,也是对自己的要求,因为她累了,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只有那块玉能够让她摆脱。
佛狸不以为意地讽刺:“想办法?三年了,如果你能有办法我还会坐在轮椅上吗?”佛狸的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有冰冷的仪器咯咯咯作响的声音,很刺耳。
“对不起。”顾北北平平淡淡,似乎毫无脾气。
三年来一直说这句话,已经麻木了,这样的佛狸他已经面对了三年了,还有什么他她忍受不了的?
佛狸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盯着顾北北,有些狰狞:“说了三年不厌烦吗?可是我厌恶了,顾北北别用那样的嘴脸看着我,我不会再被你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欺骗,我可不像管北城别你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佛狸的手早就没有希望了,而且他坐了整整三年的轮椅,在他脑中,似乎忘记了许多的东西,就算没有忘记也已经模糊了,唯一清晰的便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亏欠,所以他可以义正言辞地对她怒吼,对她摆脸色,因为在佛狸意识里,这些都是顾北北自作自受。
顾北北几乎恳求,言语中又隐约的哭腔:“佛狸,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佛狸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佛狸了,顾北北再也没有办法了,这样的佛狸让她恐惧,让她疲倦,可是却是她不能摆脱的罪责,因为这双腿是她亲手毁了的。
佛狸冷冷地讥讽:“相信你?我以前可真是愚蠢,居然会信你的冠冕堂皇,所以我遭到报应了,我的手不灵活了,还不够,我的腿也还给你了,还要我信你吗?这次还要赔上什么?我的命够不够?”说到后面几乎是嘶吼而出,佛狸向前仰着身子,逼近顾北北,一句一句像尖锐的刀子,直直插入顾北北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顾北北伸出手去抚着佛狸,害怕他会摔下来,尽量放柔语气,不去激怒佛狸,语气里有许多无奈:“佛狸,你的腿我会有办法的,不要绝望,肯定有转机的。”
佛狸冷嗤,撇过顾北北,毫不怜惜地甩开她的手:“转机是吗?那你告诉我那块玉在睡手里,你打算怎么拿到?”
那块玉是佛狸现在唯一的寄托,顾北北欠他的,他要那块玉,顾北北就必须拿到,这一切佛狸都是理所当然地以为着。
顾北北一时怔愣,迟疑着要不要回答,可是对着佛狸针刺般的眸子,她无处遁形,唯有坦白:“在、在管北城手里。”顾北北有些没有底气,声音很小,因为她怕佛狸又会一时情绪失控,毕竟这三年来佛狸最不能忍受的便是那个名字。
果然,佛狸一时情绪失控了。
佛狸睃着顾北北,不够亮的眸子却如鹰的眸子,狠厉无常,几乎咬牙切齿:“管北城!居然是他。”
又是那个管北城,那个恶魔,佛狸每每想到那个人,便是屈辱,仇恨,然后将他湮灭。抚在轮椅上的手似乎在颤抖,佛狸看着眼前隐忍眼泪的顾北北,一时顾北北的脸与管北城重合了,佛狸心里的仇恨再也抵制不住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佛狸用尽了全力,丝毫不留情地裹在顾北北脸上,嘴里谩骂,“你个贱人。”
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有红红的指印,一道一道,触目惊心。
顾北北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依旧仰着头颅,只是手指微微拂过脸上火辣的痕迹,她淡淡地说:“这只是意外。”
顾北北早就习惯了,三年来,佛狸经常对她动手,早就麻木了,她早就学会了隐忍,所以说人欠什么都好,千万不要欠人恩情,那会是一道挣不脱的束缚。
佛狸似乎还是不解气,依旧脸色阴沉无常:“你不想我好起来可以直接说,反正我一个瘸子也没什么能力对付你这个远天的执行董事,没有必要连同管北城来戏弄我。”
在佛狸意识里,顾北北与管北城就是狼狈为奸,是将他推向地狱的始作俑者,这样的想法掌控了他三年,反正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有。”顾北北摇头,这次的拍卖会根本是意外,管北城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
佛狸耍过头去:“我不想听你任何辩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
佛狸几乎踉踉跄跄地自己去推着轮椅。顾北北着急,怕佛狸会摔倒,去扶他:“佛狸……”
佛狸一把甩开她,狰狞着脸吼:“滚开。”
顾北北傻愣愣地定在原地,隐忍的眼泪,一滴一滴坠地,她很委屈,脸也很疼,可是她却毫无办法,似乎她已经走进了绝望深处,没有一条路可以退出来了。
顾北北失魂落魄一般,跌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她却丝毫没有感知,痴痴地梦呓一般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佛狸,我要拿你怎么办?”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快要疯了,痛,全身都痛,不可抑制的痛席卷了她每一寸。
如果当初知道这样的结局她还会如此吗?会吗?可是没有重来的机会不是吗?就算可以重来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因为佛狸的命她必须保住。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就像上辈子那样遥远,记忆穿梭,那些以为遗忘了的记忆重新卷土重来。
记忆串联,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日她与佛狸坠下山坡之后,随着河水被冲到了下流,被另一个村子的渔民救下,顾北北很幸运,一夜之后便醒了,只是微微有些感染,可是佛狸却没有那样幸运,整整四天,佛狸昏迷不醒,顾北北没有办法,在那样偏僻的村庄里根本没有好的医疗设备,所以她带着佛狸去了当地的一个老中医那里求医。
这是唯一的转机,正因为这个决定,然后一切都变了,朝着顾北北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顾北北无措地望着老中医,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啊。老中医快七十多岁了,在那一带很出名。
老中医向顾北北说了佛狸现在的状态,然后郑重地问:“小姐,你真的要用这味药吗?”
顾北北忘了一眼病床上安静得就像死去的佛狸,麻木地点头:“应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用了药至少佛狸还有一丝生机,可是不用的话,佛狸就必死无疑了。”
老中医谨言慎行惯了,再一次説其要害:“那你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这味药可是保住他的命不错,可是他的腿已经乏天无力了,而且这味药里有一种激素,会加速人体内的燥症。一旦用了药,等他醒来他会性情大变的,变得阴晴不定,暴戾狠辣。”
顾北北坚定地会看医生,眼里没有半点犹豫:“我都知道,用药吧。”
老中医喟叹了一声:“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不想后悔。”顾北北自顾呢喃。
这些事都过去了好久,现在想起来顾北北还不禁问自己,后悔吗?一遍一遍……
后悔吗?顾北北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她以为不管佛狸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可以承受,可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她快要崩溃了。
顾北北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梦呓一般:“我是不是做错了,佛狸,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只记得那些仇恨恩怨,却忘却了那个开朗温柔的自己?”
如果真有重来的机会,顾北北还会那样坚定地用药吗?会吧,就算是一条荆棘,就算遍体鳞伤她也必须走下去,因为那是她伊始选择的路啊,没有谁能不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管北城和苗想想回去后,管北城一直一个人坐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的古藤椅上,望着远处怔怔的发着呆,他在想顾北北,这些年她都去了哪?
她为什么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又这样突然的出现,顾北北的出现似乎打乱了管北城所有的生活,至于这块玉对于管北城可有可无,他只是想知道顾北北的出现与这块玉到底有什么联系。
在管北城眼中顾北北一直是羞涩的小女人,是需要他的保护的,然而今天看到的顾北北少了当年的青涩,干练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到底是什么让她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管北城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烦躁不安,现在的顾北北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谜,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这个女人跟前,把所有的困扰自己的所有问题都解决。
管北城立刻唤来手下,命令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查清顾北北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及顾北北身后的势力。
现在的管北城被顾北北折磨得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见谁都想发飙,一想到那天顾北北冷漠的眼神,还有那个无情的转身,管北城心如刀割,越想越发烦躁。
【4。9】
于是他抓起高脚桌上的青花瓷器;重重的砸在了水晶地板上,这刺耳的声音似乎刺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