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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一愣,随即猛省,拍手喜道:“那颜说的有理,倒要让那些明狗也尝尝大黄蚊的厉害,那是长生天的意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草原终是咱们蒙古人的,却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踏入的。”
粘罕帖木儿微微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那些大黄蚊叮起人来可没区分什么蒙古人又或中原人,否则大伙儿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所谓士气可鼓不可泄,下面人若能有这个精神寄托,总是一件好事儿,却是不必去点破。
他要是知道,亲卫口中代表长生天意志的大黄蚊头领,此刻正卖力的向主子讨好谄媚后,会不会就此吐血而亡。
摆摆手,让亲卫下去。粘罕帖木儿仰起头来,眯着眼透过上方密布的枝桠看出去,但见天空似乎被割裂成一方一方的,细碎如网,哪还有平日看惯了的那种寥廓高阔?
细碎如网?他想到了这个词儿,忽然不由的一阵心悸。似乎是某种预示,让他突兀的升起一股极重的不祥之感。
也就在此时,头顶上忽然扑簌簌落下一蓬细雪,那雪顺着衣领的缝隙处钻入,霎时间化为冰凉的雪水,让他激灵灵打个冷颤,猛然间豁然色变。
他伸手扯开毡毯,四肢匍匐在地,将耳朵贴到地上。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和愤怒之意,蹭的站了起来。
树上积雪的掉落、地上隐隐传来的震动,无不意味着一件事儿:骑兵!有骑兵在靠近!而且还是为数不少的骑兵。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能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还会是什么人?那个大明钦差苏默!他,终于还是追上来了。
“那颜,那颜,有情况!”就在他准备喝令众人上马备战之际,先前下去传令的那个亲卫已先大喊着冲了过来。
“可是明人来了?外面的大黄蚊呢?是不是还在?”不等亲卫开口,粘罕帖木儿便抢先沉声问道。
亲卫一窒,随即猛点头道:“尚不确定是不是明人,但显然是有大队骑兵在快速靠近,以其行进速度和方向看,绝非善意。还有,外面的大黄蚊已然退了,若是要走,正是时候,再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粘罕帖木儿脸颊狠狠的抽了抽,只略一犹疑便当即果断的道:“全部上马,准备冲出去。生死便在眼前,片刻耽误不得!速去!”
亲卫大声应诺,但转即又看向地上睡着的图鲁博罗特,低声道:“那颜,大台吉他们……”
粘罕帖木儿眼眶子微微跳了跳,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冷声道:“吩咐人将大台吉绑到马上,你和我亲自护着。其他人……能叫醒的给他们马一起走,叫不醒的,便不用费事了。”
亲卫一惊,但随即重重点头,捶胸一礼转身去了。不多时,山坳中一阵马嘶惊鸣,众蒙古兵挑开阻住去路的火堆,拼命的抽打着战马狂奔而出。
队伍的最先处,粘罕帖木儿一马当先,身边亲卫后面背负着仍在呼呼大睡的图鲁博罗特紧紧相随,头也不回的往东而去。而在目光可及的南方,一线黑影如潮水般涌现,毫不停顿的往这边追来。
“走走,不要回头!不要停!”粘罕帖木儿大声喊着,再次猛挥马鞭,在战马后臀上抽了一记。战马痛嘶一声,将仅剩的一丝体力挤出,再次提高了几分速度。
众蒙古兵纷纷应和,呵斥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逃亡之乐章。
只是他们并没有发觉,就在那身后追来的骑队之前,一团氤氲的雾霭忽然划过一道弧形,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前方绕去。
死神,再次睁开双眸,发出无声的狞笑。
天空下,显得斑驳的草原上,两队骑士相距不过三里,各自狂奔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间距越来越短、越来越小。
“那颜,这样不行。我们的战马体力尚未恢复,怕是甩不脱他们的。不如留一队人断后,阻挡一下他们。”奔在粘罕帖木儿身边的亲卫,迎着风大声喊道。
粘罕帖木儿面色如铁,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目中隐现血色。此刻他总共不过五百人,能战的士卒连一半都没有。以区区两百余人,想要拦住对方千多人,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此时此刻,要不就是大伙儿一起死,要么就只能牺牲部分人去换取那一线生机,由不得他选择了。
暗暗咬了咬牙,他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满是冷酷坚定之色。举手在半空画个半圈,立时就有一队百余人的骑士分了出来,个个在马上冲粘罕帖木儿重重的捶胸一礼,随后拨转马头,狂呼大吼的向后冲了出去。
粘罕帖木儿脸颊上急剧的抽搐着,握着马缰的手捏的指节发白。这些勇敢而忠诚的士卒,每一个都是跟了他十年以上的心腹。十年间,无数次的征战都不曾折损半个。
然而今天,他们注定了再也回转不来,却不曾有哪怕一个人有所犹豫。
“啊——!”狂奔中,他不由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满溢着悲愤和无尽的痛苦,如同那传说中苍狼的嚎叫。
吼——
如同回应一般,身后随即一声野兽的怒吼同时响起。这一声吼,使得奔驰的队伍猛的有了那么一霎那的停顿,同时伴随而起的,还有后面接连不绝的惨叫哀嚎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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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坐困愁城()
弘治十一年的冬季,与历史上的记载截然不同。这不同之处表现在中原边地连续发生了几次短暂的骚动,但又很快诡异的平复下去;这骚动不是来自于草原,而是源自于一个横空出世,本不该出现的人导致的。
而这个人不单单是引发了大明边地的骚动,还将这种骚动带入了广阔的草原。
与中原之地又不同的是,这股骚动并不没有很快的平息下去,反倒是随着时间的延伸,最终引发了整个草原持续的乱象。这一乱,便直直到了来年的初春达到了最*。
北元蒙古排名最靠前的两位王子同时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件。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发了疯般的跟更北方的莫斯科公国怼上了。接连两次大战,直接将莫斯科公国伊诺侯爵带领的南方军团打回了阿尔泰山以北。
此战,莫斯科公国著名的将军,有着“莫斯科之盾”称号的莫里茨将军甚至都陨落了。
而诡异的是,这之后,取得了完全胜利的蒙古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传来了失踪的消息,令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另一位王子,即将被蒙古大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封为左翼三万户济农的二台吉,乌鲁斯博罗特也在秘密的去了另一个方向后,蓦然传出失踪的消息。
不过与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彻底没有任何消息不同的是,这位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据说是被引发这番波及整个北方三大国家乱象的源头:大明钦差副使苏默俘虏了。
当然这个说法在此时的当下很难让人相信,而且也仅仅是在极少数人中流传着。
要知道这位大明钦差副使,本就是大明朝廷派往北元蒙古,调停蒙古王庭与亦不刺部,以及蒙古前国师亦思马因之间纠纷的。那么,作为一个中人,他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其中一方,还是明显强大的一方动武呢?更不要说直接俘虏了人家一位王子,这完全不科学嘛。
不过疑惑归疑惑,后来紧接着蒙古达延可汗又派出了一支满编万人队的消息,很快让这种疑惑进一步加深了。没人知道这支万人队的真正使命是什么,但小道消息说,这支由达延可汗最信赖的将军,万夫长粘罕帖木儿率领的大军,正是为了拯救二王子济农的;
还有人说,所谓的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其实早已被害死了。粘罕帖木儿将军带领的队伍,正是去歼灭那个大明钦差副使,为济农报仇的。
第三种说法,则是这支队伍完全抱着搜寻两位王子下落的目的才出动的。跟什么大明钦差副使完全没任何关系,北元蒙古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大明翻脸。
种种猜测甚嚣尘上,莫衷一是,谁也搞不明白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一个模样。
对于这种模糊不清的状况,有暗暗欢喜的,有暴跳图雷的,也有忧虑重重的……
欢喜的自然是达延汗的对头,那位快要被打出草原的前蒙古国师亦思马因。无论真实情况若何,既然牵扯到了大明钦差,那么就意味着以达延可汗代表的北元蒙古和大明的关系,便有了微妙之处。
这种微妙或许好不足以让大明和达延汗决裂,但却是给了亦思马因与大明交好、拉拢的机会。此消彼长之下,亦思马因岂能不暗暗欢喜?
而暴怒的,则是被打的狼狈而回的莫斯科公国了。据传,现任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在接到了莫里茨陨落的消息后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后,甚至将他最心爱的手杖都摔了,发誓来年冰雪消融之时,便要正式派出远征军,雪此奇耻大辱,为莫里茨报仇。
一时间,整个北方世界风云激荡,暗流涌动。莫斯科公国这些年来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在不断融合吞并了四周一些小的王国后,隐然有称建帝国的苗头。甚至都已经定好了国名,称为鄂罗斯,国家徽章双头鹰。
而北元蒙古呢,那曾是一个强大到让欧洲诸国闻名便要颤抖的强大存在。当年那位无敌的君王,北元的始祖成吉思汗,差点就跨过了多瑙河,将整个欧洲都征服在脚下。
而如今,虽然这个曾经庞大的国度早已风流云散,成为了一段传说,但谁又敢小觑与他?更不要说今日的这位达延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据说也是个雄韬大略的家伙,才能不敢说与成吉思汗比肩,但却毫不逊色昔日的拖累、窝阔台、蒙哥等英明君王。
那么,这样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爆发的战争,又将对世界引发何等的变化?更不要说,在这两者旁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