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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老头阴着脸呵斥道。韩杏儿就撅起嘴,气呼呼的把身子转过一边。
“什么也别了,带上杏儿,你俩赶紧走,连夜就走。南边就别去了,那是人家魏国公的地盘儿。走西边,往关中川蜀一带去,那边天高地远的,他魏国公就算手眼通天,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你们。且待这风头过了,再回来。你…你个混子,要好好……好好照顾杏儿。她命苦,从死了娘,跟着我整日价起早贪黑的,这回又……”老头儿开始的还声色俱厉的,及到最后,却不由的眼圈儿红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语声哽咽,不下去了。
韩杏儿眼眶也红了,喊了声“爹”,便不下去了,泪珠子也落了下来。
苏默沉默不语,心中却是颇有些温暖。老头嘴上的狠,真到最后却露了怯。只让他带着闺女跑路,自个儿却提也没提,显然是准备留下给他们挡刀了。
这老头儿,真是……
“韩老哥儿,其实不必如此。”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福全忽然开了口。
韩水根一鄂,随即急道:“福伯,你……”
福全拍拍他手,以示安慰,眼神在众人身上转转,这才淡然道:“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魏国公世子而已,又不是真的魏国公。便真是魏国公,咱们英国公也不见的就怕了他。”
话声顿了顿,又傲然道:“大家都是国公,他魏国公一系远在南京,可咱们英国公却世代随奉天子御前,哪怕他魏国公再如何功高勋贵,真要比起来,怕是这亲近上也比不得咱们英国公府。再了,一来,此次全是那世子错在前,少爷没动他一指头,连句骂都没有,那子凭什么来找麻烦?须知他还不是国公爷呢,老公爷如今仍健在,据家教极严。真要闹开来,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这老爷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猛不丁一站出来,登时将那份大家气度显露无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苏默暗暗感叹,韩水根等人也是面色放松下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这么一颗大树可依靠。
石悦这会儿也在旁帮腔,闷声道:“就是,少爷莫怕,那狗屁世子敢来找麻烦,石头大耳刮子抽他。”
福伯转头喝叱:“混账话!那终是魏国公嫡系,你我只是下人,安敢放肆!”
石悦最怕自己这个叔父,赶紧缩着脑袋装鹌鹑。唯唯退到一边去了。
福伯这才转头对苏默道:“少爷,此事当先使人往京里知会公爷一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总要有个准备才好。至于这边,咱们且见招拆招,拖着就好。”
苏默皱起眉头不语。实话,他原本是有打算,一旦真顶不住了,就抬出英国公这张大旗来充门面。不过也只是充充门面,可没真想着依靠英国公。
跟福全分析的一样,苏默估摸着有英国公这面大旗,足够让那魏国公世子不敢轻动了。只要那世子有了顾忌,不能动用官面力量,自己便有把握对付他。
除开国公这个背景,那世子便没了最大的依仗,也就是个半大孩子而已。苏老师两世为人,加起来快五十岁了,还对付不了个孩子?笑话。
可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自己父子已经承了英国公不少情了,这般豪贵的情哪有那么好承的?不定以后自己要付出何种代价去偿还呢。
就如同那寓言故事里的一样,魔鬼的能力大,能满足人的任何欲求。可是代价却是人的灵魂。
苏默觉得自己的灵魂还是很珍贵的,不想稀里糊涂就这么卖出去。可不是珍贵嘛,能穿越的灵魂谁敢不珍贵?
“此事,不着急。”苏默终于慢吞吞的开了口,摆摆手示意想要话的福伯稍安勿躁,又道:“这事儿,自然是要借重英国公爷的威名的。福伯、石头,这回可要辛苦你们给我摇旗呐喊,让我狐假虎威了,哈哈。”
他自嘲的笑着道,福伯和石悦却连忙恭声应是,都道这是本分,不辛苦。
苏默点点头,站起身来向后房走去,一边摆手道:“就先这样吧,大伙儿各忙各的,早些休息。”着,头也不回的去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韩水根呆了半响,转头冲着福伯怒道:“福伯,你看看他,他,这臭子是什么意思?”
福伯叹息一声,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摇摇头,轻轻的道:“少爷,有傲骨啊。”
韩水根茫然,福伯却也站起身来,拍拍他肩膀,笑道:“老哥哥,少爷他自有章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再了,这不还有我和石头嘛,放心,一准不叫少爷伤到半分毫毛就是。”
韩水根恨恨的起身,强自嘴硬道:“混账子,老夫管他去死!”口中咒骂着,一边呵斥着韩杏儿快走,脚步蹒跚的往自己房中去了。
第二天,苏默刚用完早饭,下人来报,是有衙役上门来找,众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苏默摆摆手,问道:“是衙门的什么人?”
下人回道:“就是原先一直跟着少爷救灾的那位姓张的差大哥。”
原来是张横,苏默笑笑,吩咐道:“请他进来。”
下人去了,不多时,便带着张横走了进来。
一进门,张横便满面谄笑的紧走几步,上前老大一个肥喏唱了,这才道:“苏公子,咱家明府想请公子午时去四海楼赴宴,这不也不知公子是否得暇,特着的来问一声。”
苏默哦了一声,扬眉道:“这不年不节的,明府大人怎如此得闲,想起请默去吃酒了?”
张横弓着腰,屁股只挨着椅子少半边,赔笑道:“这的哪里晓得,总是公子与明府的交情摆着这里,多时不见有些想念也是有的。不有句话叫……叫啥一日不见,啥啥秋天的嘛,嘿嘿,的是个粗人,不得相公们的话,公子莫笑。”
还啥啥秋天呢,要不要落叶啊?那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苏默暗暗的腹诽。只是想想庞士言那肥猪像,对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苏默就不禁一阵恶寒,连忙将那个场景扔出脑海。
“行了,我知道了。回去跟明府大人,苏默午时一准到。”挥挥手,让楚玉山赏了他一把大钱儿,打他回去。
张横得了赏,嘴咧的见牙不见眼的,紧着奉上无数奉承,这才乐不滋滋的走了。
待到将张横送走回来,楚玉山疑惑的道:“少爷,这庞县令冷不丁请您,会不会……”
苏默哂然一笑,撇嘴道:“昨个儿有人打探少爷我的底细,今个儿就有人请吃饭,你会不会?”
楚玉山凛然道:“他们这便要动手了?”
苏默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动毛手啊动手,你当这是摆鸿门宴呢。去,跟福伯和石头一声,午时少爷带他俩去吃大席。”
楚玉山惭惭应了,转身去了。
将将天色近午,石悦套了车,苏默肩上蹲着鼯鼠,钻进车上坐了,石悦亲自驾车,福伯却骑了匹青驴跟着。一车一驴出了门,径往城中而来。
原本苏默是要走着去的,这又不是太远。可福伯却道,大户人家便该有个大户人家的样儿,不是怕路远才坐车,而是这就叫排场。尤其是今个儿要跟那位世子相见,这架儿可不能跌咯。
得,感情这是范儿啊,苏默纳善如流,只能从了。
不过十里地,半顿饭的功夫便到了。
下了车,孙四海早早等在了门口,一见苏默下来,赶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庞士言请客,主位坐的是个少年人,应该就是那主儿。来的还有马家老爷子和马三公子。”
嗯?还有马家父子?苏默愣了愣。
这是要准备一并算账吗?心中想着,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若真如此,怕是那位公爷要失望了。
心中琢磨着,脚下不停,带着福伯、石悦二人大步走了进去。车马自有伙计接过去照应不提。
进了门,孙四海指指楼上,比了个三的手势。苏默微微颔,知道这是人都在三楼上。
一路拾阶而上,待到了二楼往三楼去的楼梯,便见四个大汉分立两旁。今个儿棍棒是没带,却都在腰间挎着短刀。见到苏默三人上来,齐齐躬身一礼。
苏默脸含微笑,颔还礼,脚下微微一顿,眼神却看向其中一人,正是当日两棍子没打着他的那位,脸上不由露出玩味的神色。
魏五面色微微一囧,稍稍弯腰示意。苏默微微一笑,这才抬脚往三楼而上。后面福伯和石悦连忙跟上,最前一个汉子忽的一伸手就拦住了。
苏默脸色一沉,猛地回头,眼光凌厉的望向那汉子,那汉子微微一窒,想了想,终是缩回了手,默默退开。
苏默这才从鼻子中哼出一声,转身大步走了上去。身后,站在最上的魏五狠狠瞪了一眼拦人的老八,老八惭惭的笑笑,低下头去。
还不等上到顶,苏默便听到上面庞士言阿谀之声不绝,旁边还夹杂着一个老者不时的帮腔,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随即释然。
三楼楼梯口处,魏壹四个人也是分两边而立,见到苏默昂然而上,眼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即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可是苏讷言公子当面?”
苏默微微颔:“正是苏默。”
魏壹连忙半转身子,伸手一引,恭声道:“我家世子已恭候多时了,公子这边请。”着,转身在前引路。
苏默眼中微微划过疑惑,这么客气?莫不是要玩什么先礼后兵的把戏?
一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只两手往身后一背,一如昨日初见那般,闲庭信步的走了进去。
整个三楼完全敞开,屏风全都撤了下去。中间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此时已经摆满了几样菜,还有一些干鲜果贝、枣子蜜饯之类的拼盘。
主位上,一个玉面丹唇的少年,满面懒洋洋的,斜斜倚坐着。由着旁边庞士言和另一个老者满面赔笑的着,只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儿飘忽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