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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按照历史记载,好像,这位弘治帝,死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症状吧。而时间,正是在几年后……
如此这么前后一对照,苏默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若没有自己的干涉,弘治帝一定会像历史记载那样,死于几年后。而死因,也必然就是手中的这颗金丹。又或许,是无数颗这样的金丹。
但是正如他所顾虑的那样,这话怎么听怎么太过玄幻些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又如何跟皇帝去解释?
而他还隐隐有种直觉,那就是这个金丹有问题的事儿,怕是连这位炼制此丹的张真人,自己也是压根不知吧。就是不知道,此丹他是如何寻思着炼成的,又或者说,他这丹方是自己研制出来的,还是另有途径获得的?
这么一想,苏默最终决定,此事还是暂时保密为上。至于皇帝这儿……没法儿,只能故技重施,忽悠吧。
这一刻他忽然对自己的前世种种都开始怀疑了,莫非自己当老师什么的都只是梦?而自己实则却是个演员,还是影帝那种?不然的话,咋到了这大明后,一演再演,真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了呢?
“咳咳,陛下,此丹虽然对人的身体似乎无害,但是,却是以牺牲人的精气神为代价换取的。偶尔服用一颗,或许无妨,但是若长期服用下去,或许身体会越来越好,但偏偏人的精力却反倒越来越感疲乏。长此以往的话,究竟会达到什么效果,这个……殊难预料啊。”
他仔细斟酌着用词,将这金丹的隐患尽量用常人能听懂的言词说了。
听他这么一说,殿中三人都才恍然而悟。只是明白过来后,弘治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脸上若有所思,目光变幻不定的就此沉思起来。
而张真人则身子一软,好悬没整个人都瘫倒地上去。只是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中,又是幽怨又是惊惧,再没了前时的半分狂妄跋扈。
或许,除了幽怨和惊惧外,还有的,竟然带着几丝丝感激。这种被坑了偏偏却还要说谢谢的矛盾心情,导致张真人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差点对人生都要怀疑了……。咦,等等!怀疑?
是了是了,这丹药按照苏默所言,竟然会对人的精气神有损,那为什么连自己这个炼制人都不知道?要知道,他可是当时亲自试过的啊,为何就没感觉呢?
莫不是……莫不是这所谓的损害,全是他信口胡扯出来的?为的,还是打击自己,以此来暗抬他苏默自身?是了是了,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这么一想,张真人顿时只觉一股悲郁之气直冲脑门,下意识的就喝问了出来。他不甘啊,他真的是不甘心啊。
听他这么一喝问,弘治帝和杜甫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吸引了过来,纷纷看向了苏默。
“这个金丹的丹方……。不是真人自己研究出来的吧。”对于张真人的喝问,苏默眼珠儿转了转,忽然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而随着这一问,张真人先是一呆,随即面色猛的一变,如同见了鬼似的……。。
第783章 疯子()
仍是那座幽暗的庵堂,仍是那个一身白衣的老者。只是此刻这个老者却是须发戟张,两手举天,哈哈狂笑着,整个人如癫如狂。
“哈哈哈,要开始了,就要开始了。培育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了。哈哈哈哈……。”
庵堂内,两排烛火在狂笑声中明灭不定的闪烁起来,愈发显得阴森诡秘。
“唉——”
一声悠长的长叹声响起,另一道神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便那震耳的狂笑声也不能掩盖。
“你以离魂丹夺人魂魄以足自身,此法太过有伤天和。你已彻底沦入歧途,而后必遭天谴!可笑、可怜、可叹……”
这声音仍是那般的突兀,满带着无奈、悲悯和哀叹,令人闻之,很容易便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甚至自发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满面仁慈的老者形象。
“咄!”
白衣老者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乱发遮眉下的双眸猛地爆出骇人的精光,猛地吐气开声,发出一声刺耳的大喝。这喝声一出,顿时将那慈和祥蔼的氛围破坏殆尽。
“老鬼,你不要白费功夫了。妄图以区区迷魂术法,趁老夫心神激荡之际趁虚而入吗?嘿嘿,却是做梦啊做梦。你不知道吧,老夫早已防着你这手了。怎么样,这会儿感觉可舒服吗?啊哈哈哈……”
他大声狂笑着,笑声中满是愉悦满足之意,便放佛能设计了那声音一番,于他极是快乐,甚若还在此前要开始了的欢愉之上。
那诡秘的声音半响没有动静。直直老半天后,那声音才轻哼一声,淡然道:“你当老夫只是欲要迷惑与你?且等着看吧,自有你后悔莫及的一刻。那离魂丹本是我圣地分神长存之术,专用于自身的。你却偏拿去行那阴毒之事,早晚必有报应!”
这声音淡淡然说着,只是留神去听,却果然能发现,比之开始时,那声音已然虚弱了许多。甚至在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到的后面时,已然是忽大忽小,便似那风中的烛火一般,如要随时熄灭了似的。
白衣老者笑声顿了下来,任凭那声音自顾说着。待到其说完,这才忽的冷笑一声,哂然道:“狗屁的报应,少来装那份悲天悯人的恶心相,我呸!你们做的阴毒事儿还少了去了,老夫所作所为,跟你们比起来,怕是连百之一二都不如吧。老东西,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并无外人在场,你便再如何表演也是白搭啊。其实你这是嫉妒对不对?你在嫉妒我找到了真正的长存之术,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慢慢的腐朽,慢慢的消散,最终就此消散与天地之间。对的,你在嫉妒,你就是在嫉妒!哇哈哈哈……。”
他大声的嘲讽着,越说越是开心,到的最后又再放声大笑起来。
那个神秘的声音似乎有了那么一刻的迟滞,但随后便似终于忍不住了,彻底暴怒起来,大骂道:“放屁!放屁!放狗屁!老夫嫉妒你?你这个孽徒、混账、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夫天成子,堂堂地仙,岂会嫉妒与你?蝼蚁般的存在,卑贱如尘埃的东西,你只当离魂丹那么好用的吗?离魂丹之所以只能用于自身,不单单是能将灵魂剥离出来,更能使得魂体强固。人之灵魂,每一个都带着莫大的威能,你竟敢擅自噬魂,早晚必遭反噬,识海爆裂而亡。嘿嘿嘿,老夫嫉妒你?不不不,一点也不,老夫是在高兴,真的高兴。这么一出好戏即将上演了,老夫很是期待呢。当日你几次旁敲侧击的问起老夫这丹药,你真当老夫没察觉到你那狼子野心吗?哈哈哈,嘿嘿嘿,好徒儿,乖徒儿,现在听到这些,你有什么感想呢?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兴奋啊?啊哈哈哈哈……。”
神秘声音天成子越说越是兴奋,到的最后竟也狂笑起来,再不复先前那般死样活气的模样。
只是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令人闻之不由的都是不寒而栗。其间之诡谲算计,之阴狠毒辣,简直闻所未闻、骇人可怖。
那白衣老者却是并无所动,一反常态的任凭天成子得意的讲述。天成子笑着笑着,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头。笑声渐渐停歇下来,惊疑不定的道:“怎么,可是不信老夫所言?”
白衣老者嘿然一声,这才道:“信,徒儿一向最是崇拜师父,焉敢不信师父所言?”
他说的极恭敬,天成子却不喜反惊,持续的沉默一阵,这才试探着道:“那你……。”
白衣老者呵呵一笑,摇头道:“师父啊师父,你既然能知道早早防备弟子,弟子我又怎么会真的那么傻,老老实实的按照你随口而出的办法行事呢?离魂丹嘛,虽然还是那个离魂丹,可你知道啊,弟子其实胆子很小的,总是认为太过强大完美的东西,必然会有着不完美的所在。所以呢,与其取那太过完美之处,反倒不如弱化一下,找一个更加平衡的法子更好,哪怕是效果没有了之前那般完美。而且啊,弟子还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当世最顶尖的炼丹派系,以此做饵,将种种推断模棱两可的留书其上,进一步引导他们继续改良。算起来,如今应该是足堪大用了。嘿嘿嘿,师父啊,你看,弟子是不是很聪明呢?你老人家能有弟子这般出色的门徒,是不是感觉很荣幸?嘿嘿嘿,哈哈哈,师父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呢?你继续说啊,你继续笑啊,笑啊,哈哈哈哈……。”
天成子半响无声,他固然也是老奸巨猾,固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子阴谲谨慎,却也没想到竟然能至这等地步。一时间,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久久无言以对。
小小的庵堂之上,便唯余那白衣老者的狂笑之声。一直到老者似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才幽幽的道:“你这般算计道门,他们岂肯甘休?你当知,道门底蕴虽不如圣地远甚,但却着实有些门道儿,不见得便弱了咱们。你连番布局,一再利用他们不说,竟然还引导着他们对当今皇室下手,以至于当今朝廷接连数代变故丛生。嘿嘿,却不知你那祖宗又将作何感想?还有,你既曾身处其中,自当明白,世俗皇权虽算不得什么,但也没那么弱小不堪。一旦这两方联合起来,只怕你万般算计,也免不了要栽一个大跟头。咱们,便拭目以待吧。”
白衣老者这次倒是出奇的没再反驳,似乎天成子这番话引起了他某种思绪。
直直半天后,他忽然暴怒起来,霍然起身怒道:“那又怎样,那又怎样?!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既不能得,那便索性大伙儿都别想得了。哼哼,感想,感想什么?老家伙残暴不仁,自以为是,以至于天下动荡,逆贼遍野。如今这朝廷,全是朱棣那逆贼之后,我这般做,等若帮他清理门户,他除了感念之外,又能作何感想?”
“是吗?”听着他忽然的暴怒,天成子似乎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