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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他那么可恶的欺负自己,还想从自己这里骗掌心雷的秘密,自己还没来得及报复他呢,他怎么可以死!不行不行不行!符宝决不允许!
她直勾勾的望着,期盼着那个大恶人忽然翻身而起,然后又露出那可恨的假笑,跟自己打个招呼:“嗨,小妹妹,我是骗你的哦……”
但是没有,期待中的画面没有出现,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着,完全不见半点起伏……
“你为什么要打他?你干嘛要杀他?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呜呜呜……。”拼命的挣脱不果,符宝再也忍不住心中悲伤,猛地回过身来,一手仍死死的攥着那半条烤鱼,另一手却疯了似的捶打着张真人的胸膛。
张真人愕然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懵逼茫然,完全搞不懂这是个什么状况。闺女不是被下了毒了吗?之前不还在泫然欲泣的痛斥着那家伙吗?若不是因此,自己也不可能如此暴怒啊。
可是,可是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且不说宝贝闺女刚刚忽然冲出来阻拦,差点就误伤在自己掌下。单就中毒……。呃,似乎、好像、大概,怎么一点儿中毒的模样都没有呢?
之前自己曾探查过,也是没有察觉到女儿有中毒的迹象,当时也只以为是那毒太过厉害,自己仓促间没有查到。可是此时看来,怕是……
张真人想到这儿,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头,不由的登时面色微变,有些不淡定了。
自家的闺女自家知道,打小就古灵精怪的,不知多少她的师伯师叔师兄们,让她戏弄的团团转的。这么个狡黠的小家伙,又怎么可能轻易中了别人的毒?尤其是还在皇宫这么个特殊的地方,面对着那小子这么个陌生人。
以自家闺女的聪慧,绝无可能对一个陌生人没有半点防范之心。而既然有了防范,中毒?三清在上,张真人觉得别人不中她的毒就要烧高香了,哪里还能被人下了毒。
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真的误会了?那小子……呃,那小子为什么还不起来?自己刚才那一掌根本就连毛都没沾着他,最后那一抓一扔也只是简单的抛开而已,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啊。莫不是他患有什么隐疾?那可就遭了。
想到这儿,忽又一个念头划过,将这种假设抛开。以他刚才的感应,那小子绝不是个简单的,体内虽然没有气劲修为,但却另有一种诡异的波动。那种波动甚至都能给他一种极致的危险感觉。
身怀这种异常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一碰就死的隐疾?这完全说不通嘛。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虽学究天人,却也不能一一尽窥,那难道……难道真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张真人忽然有些不自信起来。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暗暗感应了下那小子的情况的,确实是呼吸心跳都没有了。
世上武学中,倒也确实是有能暂时抑制呼吸心跳的功夫,但那也只是抑制而已。呼吸可以屏住,但却并不能真的让心跳停止,最多就是间隔时间长一些而已。
再说了,即便是那种功夫,在他这个武学大家面前,又哪里能瞒得过?
所以,在排除了所有可能后,剩下的偏偏就是最不可能的可能了。那就是,此人真的身怀一种他所不知道的隐患了。
张真人忽然默然下来。倒不是说他因此对苏默有什么愧然,他可不是什么心善仁慈之人。这个世上,除了修炼得道,便唯有自己的宝贝闺女了。除了这两样,其他的人死也好活也罢,都半点也不会萦绕于心。于他而言,那些都是魔障!
至于他此刻的默然,却只是针对女儿而来的。显然,他看出来了,这个古怪的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女儿上了心。如此一来,自己怕不真要被女儿恨上了。没听吗,刚才那“恨死你了”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这可真是……。
那边,蒋正半跪着,将苏默翻过来,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摸了摸腕脉和颈侧,脸上露出颓丧之色。
死了,真的死了,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哪里如何交代且不说,恩娘那里,自己又将如何面对?还有,之前可是因为这小子,外面闹出了何等样的场面,他可是都一一亲眼所见。
那还是在只知道这小子被皇帝问罪而已,要是这下知道这小子竟然死了……
想到这儿,蒋正忽然激灵灵打个寒颤,眼中流露出难言的恐惧。
第769章 苏默死了()
与张真人的疑疑惑惑不同,毕竟出手的是他,打没打到目标他也清楚的很。蒋正可不觉得苏默的死有什么蹊跷,天天的,那般可怖的掌力之下,虽说大半力道转移了出去,可就算挨着点儿边儿,也绝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住的。
“他……他……”身旁传来弱弱的问声,正满心茫然的蒋正微微一震,抬头看去,正迎上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眸。
蒋正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那双眸子便瞬间黯淡下去,小脸上满是伤痛和凄然。
远处传来一阵阵喧哗声,遥遥可见一串儿火把闪耀,晃动着往这边急速而来。
那是听到了这边动静的禁军,终于赶了过来。
蒋正再次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看向正一脸思索的张真人,抱拳沉声道:“张真人,怕是此番要劳驾您一起去面见陛下了。”
张真人微微一皱眉头,瞟了他一眼,淡然道:“无妨,贫道正好也要去面君。不过,此人之死颇有蹊跷之处。贫道虽不怕事,却也不肯替人背过。他,不是死于贫道掌下的。”
听到这话,蒋正先是一愣,随即不由的大怒。有蹊跷?不是死在你的掌下,难不成还是死在我的掌下?不对,这贼道莫不是想要构陷于我?嘿,却是打错了注意!
弘治朝的官员,几乎半数都是曾经经历过成化时佛道祸乱的,本身就对这些所谓的出家人极为反感。若不是这个张真人往日里极为低调,又没有昔日成化时期那些和尚法师般嚣张,直接影响朝政,怕不早已沸反盈天了。
便只是如此,都已经有人曾向天子进谏过,希望弘治帝吸取先帝时的教训,莫要太过宠信这些方外之士云云。
朝中大臣多有附议,蒋正,便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只是他身份低微,不具备向天子进谏的资格,这才不得不隐忍着。
可是此刻,这个贼牛鼻子当他是好欺的,竟然还想栽赃嫁祸与他,这可就让蒋统领气炸了。
“嘿,真人这意思,莫不成是蒋某打死他的?那怕是要让真人失望了。今上可不是先帝,自能明察秋毫。蒋某虽不敢妄自菲薄,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但如这般掌力嘛,嘿嘿,却着实是望尘莫及啊。”
他冷笑着说着,手却暗暗扶上刀柄,浑身绷紧,提防对方暴起发难,杀人灭口。
张真人微微一愣,随即哂然一笑,不屑道:“这位将军想多了,贫道虽不才,但这世上够资格让老道推诿之人,怕也是不多的。”
蒋正听的这话,脸色猛地涨红。张真人这话,分明就是赤果果的鄙视了。简直就差明言,你蒋正连被老道我诬陷的资格都没有。
他好歹也是禁军统领,官阶虽不高,但却是身居紧要之处。往日里,便是朝中大佬们,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更不要说蒋家一门深受皇帝信重,几乎完全掌控着京中最大的军事力量十二卫。
在这股巨大的能量下,无论各方各系,都绝不会冒冒然的得罪与他,亦从不曾有谁如此鄙薄与他。可是今天,此刻,他竟然被人如此羞辱,蒋正差点眼珠子都红了。
不过怒归怒,好在他生性稳重隐忍,倒也知道眼前这道人,极受弘治帝敬重,若是真个自己与其正面硬顶,绝非明智之举。只不过眼下这事儿,还用的着自己去顶吗?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将怒火压了下去,嘿然道:“好好好,张真人果然是高士,嘿嘿,真人怕是还不知自己打死的人是谁吧,只希望今晚之后,能一直这般高傲下去,那蒋正便是真的拜服了。”
张真人微微一愣,这才忽然省起,好像直到此刻,他还真是不知道那家伙姓甚名谁呢。而和自家宝贝闺女之间,又究竟是怎么个过节,这事儿,确实是有些鲁莽了。
一念至此,不由的心中微有悔意,但不过片刻之间便又抛开。那小子再有什么身份,最多也不过是某个宗室皇亲而已,还能再高到哪儿去?
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有太康公主还等着靠自己续命的依仗,又有谁能将自己如何?这天下,说白了,靠的还是实力和权势。那些个王爷世子的,又有哪个还能比皇帝大了去?
这个禁军统领想以此威吓自己,却是想的差了。其实眼下他最担心的不是别个,而是如何安抚自己那宝贝闺女才是。
想到这儿,只是冷眼觑了蒋正一眼便再懒得理他,只转头去看闺女。这一看,却是登时满心哀叹起来,先前的傲然睥睨,再无半分可见。
蒋正原本被他如此无视,正怒发欲狂着,但眼见这老道一扭头的档儿,原本的傲气不屑,眨眼间忽然猛地化为一脸的颓丧懊恼,不由的一怔。顺着看去后,却是不由的心下大快,也不再多言,只抱臂站在一边瞧起了热闹来。甚至连众禁军过来后,他还摆摆手,令众人稍安勿躁,先等在一边。
那么,他两人看到了什么?无他,就是这会儿的符宝小真人正跪坐在苏默的尸体前,正哀哀的啜泣着,不时的还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上满是祈求惊惧之色。
祈求惊惧?是的,就是祈求惊惧。符宝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今晚刚刚结识的大恶人,就这么突兀的死掉了的现实。她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大恶人的名字。
她一直便大恶人大恶人的叫着,其实在她心中,这个大恶人却是个极有趣的家伙。言谈举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