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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远处的苏娅明显比他更害怕,雪地之中,咯吱咯吱的脚步显得格外急促。
苏娅的家距离厂子挺远,李宪跟在她后面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她有到家的迹象。不过隐隐约约之中,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当进入一个胡同的时候,李宪停下脚步。看着周围有点儿眼熟的电线杆和房舍,他不禁纳了闷。
这地方……刚才好像来过啊!
他没有注意到,黑暗之中,正有一个身影,悄悄的靠近过来。
“呜!”
正当他纳闷之际,只觉得后脑勺一麻。
在这一刻,脑子里所有的东西因为震荡而变成了一团浆糊,似乎要从鼻腔里窜出来一般!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在倒地的一刹那,他看见了墙边的一块牌子。那上面是用白漆书就着三个大字——“江淼街”。
“孙儿啊,听爷爷的,未来一年之内万万不得近水,万万不得近水啊!”
老太爷的叮咛嘱咐在他已经混掉的脑海之中快速拂过。
妈的,千万不要近水,原来是这个水。
“日狗,这他妈谁能想到啊……”
迷迷糊糊之中,李宪在心里骂了一句。
就在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之后,他身后的小小人影发出了无声的惊呼,手里的柴禾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人影愣了好一会儿,才蹲到了李宪身边。探了探鼻息后,长大了嘴巴发出一阵混呼嘶哑的喊声,那喊声没传出多远就被晚风的呼啸所吞没了。
人影急促的啜泣着,俯身下去抓住了李宪的衣领,极其费力的的将其拖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了胡同深处。
……
李宪只觉得自己陷入到了什么泥潭之中,他的全身被万吨重的淤泥包裹着,令自己无法呼吸。
又像是身处在湍急的河流之中,沉沉浮浮。他想要挥动手臂,但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动惮不得,胳膊上似乎是压了块千斤重的秤砣。
耳畔似乎有一个催命的小鬼,啊啊呀呀的说着冥界的语言,吵得自己心烦意乱。
噗!
随着一阵水声,他感觉脸上一凉,精神为之一振。
直到这时,受想行识才一股脑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缓缓的睁开眼睛,他便见到了一张小脸。
苏娅的脸!
那脸上带着满满的惊慌,乌黑的头发已经因为出汗太多而打成了缕,一片片的贴和在那张因为紧张过度而微微发抖的脸上。
他终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自己的感觉那么的怪异,这个傻子,正拿着一个掉了漆的白色搪瓷缸子骑在自己的身上,压的自己根本无法呼吸。
这个傻子此时就连呼吸都带着哭音,她的汗水一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和嘴边,有点儿咸。
“你能……起来吗?”李宪这才感觉到脑袋后面的剧痛,嘶了口气,说到。
见到李宪说话,苏娅似乎是被吓到的松鼠,一下子从他的身上弹开,躲到了炕边。
李宪这才有机会转了转头,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自己身处一个小的可怜的屋子里面,墙上胡着泛了黄的报纸,有的地方已经裂了缝。窗户上遮着厚厚一层抗风用的破棉被,棚顶怕是漏水,被遮上了一层塑料布。
屋里很暗,不时有凉气从墙上渗透进来。
看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盯着自己眼珠乱飘的苏娅,他皱起了眉头。
“刚才是你打的我吧?”
苏娅犹豫了一下,忐忑的点了点头,捂着胸口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李宪叹了口气,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做好人差点儿一命呜呼,你说这要是真挂了,自己怎么有脸面对英年早逝的二大爷?
“大妹子,下手挺黑呀!”
他揉了揉后脑勺,摸着那鸡蛋一般大的大包,疼的嘶了口气。
然后……啪叽往炕上一躺,“伤得太重了,走不了了。嗯,今晚肯定走不了了!”
第99章:目标,北面()
李宪不想耍流氓,他实在是动弹不了了。虽然脑袋的疼痛现在缓解了不少,可是还晕的厉害。
亏得苏娅没多大劲儿,不然后脑这一下,脑袋肯定是放屁了。
他本想睡一会儿,可是刚闭上眼睛,他就被苏娅给摇醒。
“干啥?”
看着苏娅蹙起的眉头,李宪问到。
苏娅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嘴唇,然后指了指墙的那面,做了个入睡的姿势。再之后,才拍了拍炕面,使劲儿摆手。
正在这个时候,李宪才听到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小娅,刚才我怎么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我靠!
李宪一惊,他忘了,苏娅家里还有个妈!
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苏娅用小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惶恐的摇了摇头,然后将一个破收音机打开,并调大了声音,拍了拍火墙。
直到墙那边的人再次咳嗽着说把收音机小点声,苏娅脸上的紧张才微微缓解。跪坐在炕上,对李宪双手合十,做了个求的手势。
见李宪楞模楞眼的也没反应,苏娅情急之下直接在炕边那堆满了书本杂物的破课桌上拿了一个本子和铅笔头,在上面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塞到他手里。
“求求你了,赶紧走吧!让我妈看见你我就惨了!”
李宪咧了咧嘴,低声道:“谁让你打我来着?”
苏娅这次没写字,飞快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李宪,做了个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然后,懊恼的低下了头。
李宪明白,她可能是把自己错认成了二驴子那一伙人。他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吧,那些人以后不敢骚扰你了。”
在苏娅困惑的目光之中,他撑起身来,揉了揉发硬的脖子下了地。
虽然不解他刚才说话的意思,但是见他下了炕,苏娅还是一个骨碌起身走到了门边,打开房门观望了一下小屋,然后对李宪快速的招手。
看着她在自己家里一幅做贼的样子,李宪憋不住乐,出了门。
听着身后门被锁紧的声音,他摇了摇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个小本子。
回到干休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将自己收拾利落,李宪躺到了床上,打开了那个小本子——那是一个小学生用的拼音田字,可是却被当做了日记本来用。
“十一月5日,今天又遇到了那几个混蛋,小辉和他们打了一架,那些人越来越过分了,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说话吗?”
……
“十一月16日,小辉已经去林场学徒有两天了,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
“十一月19日,妈妈因为我穿了李厂长的衣服回来生气了。虽然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十几年,可是她还是耿耿于怀。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本子上周期很随意,而且都极为简短的日记,李宪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
次日一大早,心里有事儿的李宪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那一下还真是不轻,脑袋后面的大包比昨晚还大了。从镜子里看去,板寸头后面就跟长了根鸡儿似的……
到了厂子里,一路走来李宪就发现好多人指着自己的脑袋窃窃私语。
“脑瓜卵子都磕出来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职工这么说,李宪狠狠的瞪了过去。
妈的,说话咋这么难听!
昨晚的十二车原木已经在厂大院里被码齐,这些都是落叶松的根段,每一根半径都足足有三十公分,一水水四米长短。合计起来三百六十多立方米的原木堆放的和小山一般,颇为壮观。
这些原木,他可不打算用于生产卫生纸。目前卫生纸生产用到的木料,主要是切割木材所产生的雪片和锯末。用这种整根原木搞生产,一来是费力,而来也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种落叶松原木是地板或家具的好原料,可惜目前李宪并没有条件去搞深加工,所以他准备倒卖。
现在林区的木材除了上交森工之外,大部分都会流入到冰城市的建材市场。李宪的打算,就是将这些木头倒一手。
按照目前的双轨制漏洞,一立方米的原木,除去运费的话,大约有80多块钱的纯利。也就是说,这些原木只倒一手,就有近三万块钱的利润!
“他妈的、还是倒卖资源最赚钱啊!”
在心里将其他靠着倒腾木材发家的奸商臭骂了一顿,李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徐茂和的电话。
电话之中,他说了两件事情;让其帮忙找人出手木材是一件。另外一件,则是建议徐茂和赶紧将其手中的铝锭脱手,腾出资金。
“老弟,铝锭价格要跌?”
从之前的事儿,徐茂和已经认为李宪要么就是个对经济敏感的天才,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可以提前知晓政策。听到李宪说让自己出手在南方的那批铝锭,徐茂和心中一惊,连忙问到。
“跌肯定是跌不了的,但是你现在纠结那百八十块一吨的利润犯不上。徐哥,我想去北面一趟。”面对徐茂和的问题,李宪将二郎腿架在办公桌上,揉着后脑勺,平静的说到。
听到这个回答,电话那边的徐茂和精神一振,“老弟,在北面有什么大生意?”
李宪微微一笑,“嗯……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想去看看。”
“嘿,巧了、前几天我已经把那批铝锭全部脱手。妈的,这单没赚着钱,正愁干点啥呢。一起去?”
李宪对徐茂和的印象不错,本想着能拉就拉上一把,现在见徐茂和没有多少犹豫就主动贴了上来,他哈哈一笑:“那行,木材的事儿你找个稳当人经办,我把厂子里的事情料理一下,马上就去找你!”
“妥!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李宪心中大定。自己虽然知道12月北面有一场大变动,可是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