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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要不是指着这老头给祖父瞧瞧病,早就喷这老头一脸了。一口一个老东西,她来了这世上近一年,还没有哪个敢这么称她祖父呢。
看在他年纪大了,还有指着她给爷爷看病的份上,不能对他不敬,不过云朝也没打算对他客气。见这老头指着她大笑,云朝也笑弯了眼:“冯老先生同我家祖父是旧识瞧着您老,倒是比家祖年纪要大好些呢。”
老冯听了,也不介意,笑道:“哟,小丫头这转着弯儿骂人的本事倒不小,和你那老不修的祖父还真是一个德性。 网不错,你祖父是老东西,我呀,比你祖父年长些,更是个老东西,小丫头你尽管叫我老东西就是了。”
云朝:这光棍的,老头自黑这招玩的溜啊。
就算她本来还有些儿生气,老头这么光棍的自黑了一把,她也气不起来了。
云朝也笑道:“老先生既与家祖是旧识,云朝这就请老先生去家中与祖父一叙。兴许祖父见着旧友,心情一好,身体就好了呢。”
冯老先生道:“我去瞧瞧你家那老东西,不过给不给他瞧病,得看我心情。”
“那老先生是心情好给看脉开方,还是心情不好给看脉开方”
这话问的有意思,老头傲娇的斜了她一眼:“当然是心情好才给瞧了。”
“那老先生心情要怎样才好”
听徐小子说这丫头一手厨艺及为了得,老头不客气道:“民以食为天,吃饭比天大,当然是吃的好,心情就好了。”
“老先生说话,就是有道理。这是人间至理啊,不睿智的人都说不出这样通透的道理来。”云朝毫不犹豫的拍了记马屁,心道,先就把他当民间医道高人吧,回头要不是高人,看她怎么坑这死老头,“那老先生喜欢吃什么”
老头儿摇头晃脑的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随便”来。
云朝:世间最难是随便啊。
不过对自己的厨艺,云朝还是很有信心的。家里好象没有新鲜的肉了,路过杂货铺子,云朝进去买了些调料,又去了趟药材铺里,买了几味,这年头有些调料,还只当药材用,在卖调料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接着又去了肉铺里,买了些新鲜的猪肉,猪蹄,肘子和肉脏排骨,还有大骨。那肉铺见她买的多,干脆又送了她些猪血。
“这位大哥,哪里有卖鸡鸭的”
那位屠户大哥顺手一指:“那边过去转个角就能看到。”
云朝又去买了两只鸡鸭,这才对冯老头和徐苌楚道:“乡野小村,家中没什么东西,难得有贵客登门,买些好东西回去招待两位贵客,也是心意,叫两位贵客见笑了。两位且随我家去吧。”
老冯看着她那一堆东西,撇着嘴道:“小丫头,你总共也没花几个大钱,这点东西也叫好东西还招待贵客”
云朝已经知道这小老头是个爱玩笑的,笑回道:“老先生自许爱吃,这话却是露了馅,可见也不是个爱吃的。所谓老饕,岂能不知,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人间至味,才能真正体现厨艺的精髓若不是怕老先生误会我祖父慢待老先生,便是连这些我也不会花银子买的。买这些,实非是因为这些东西能做出比家中现有食材做出的东西更好吃,不过是为了体现我家热情好客的态度啊。”
这小丫头,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徐小子说她极善厨艺,想必没错。
不过,她若真是明珠郡主,一个王府郡主,年纪也不大,就算再有天份,厨艺又能精通到哪里去
这两人一路说着吃的,徐苌楚想着那天在她家吃的那顿没盐没油的杂粮饼和面片粥,心酸的想,这回拉着冯老过来,果真是没错的。若是他自己去,门进不进得了还是两说,想吃什么好东西,是万万不可能了。
若不是她擅厨艺是徐成打听回来的消息,他都以为是误传呢。
徐苌楚心情愉快的听着这丫头和冯老头两人打嘴仗,并不打算自己也参与进去,别看这丫头和冯老头言笑宴宴的,他敢肯定,只要他开口,这丫头的一张嘴,肯定能把他损的想找块豆腐去撞撞。
徐苌楚瞥了一眼一直跟着三人身后沉默不语,好象不存在一般的白脂,若有所思。
燕云朝明珠郡主她到底是谁
而云朝,面上虽然和冯老头说说笑笑,心里却也在想着徐苌楚接近他的目的。
可惜她对原身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要不然徐苌楚这个人接近她是善意还是恶意,倒也能判断一二了。
到了燕家,云朝让白脂把买的东西都送去了厨房里,自己则请了冯老先生和徐苌楚去见祖父。
“爷爷,我在城里遇上了一位冯姓老先生和上次来咱家拜访您的徐公子,这位冯老先生说是您的旧识,朝儿可否把二位贵客请进来”
燕云朝在燕宏屋的书房外禀道。
听到“冯老先生”几个字,再想到上回那位姓徐的公子,说认识一位老神医,想请这位老神医过来帮他看看身体的事情,燕宏扬心中一动。
“请进来吧。”燕宏扬沉声道。
“哈哈,你这老东西,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装。”
。。。
第205章 节 说开()
云朝听的嘴角抽抽。
听着这两位老人家的对话,曾经显是极好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那仙风道骨的祖父,怎么会和这位糙老头儿成了好友的。明显画风不搭嘛。
云朝恭敬的请了冯老头进屋,屋里,祖父也已下了榻,笑着迎了上来。
“多少年不见,你这老家伙竟还活着。甚好甚好。”燕宏扬笑道。
“你们都活的精精神神的,没道理我这个世人眼里的神医反倒死在你们前头。”冯老头很不服气的瞪了燕宏扬一眼。
燕宏扬请了冯老头坐下,徐苌楚也忙行了礼:“见过燕老先生。”
燕宏扬笑道:“徐公子有心了。”又转头吩咐云朝,“我和你冯爷爷二十多年未见,且叫我们两个老家伙好生说会儿话,朝儿,你领了徐公子和你二哥他们外头说话去,再给我和你冯爷爷上壶茶来。”
云朝见祖父难得这么开怀,自也高兴,心想这姓徐的来家里甭管为着什么,左右能叫祖父开怀一回,也算他办了好事,今儿倒实在该做些好吃的,谢他一回才是,因此笑着应下:“是,朝儿这就请徐公子去小书房叫二哥他们作陪,再给您和冯爷爷送些茶水点心来,您和冯爷爷好生聊着,朝儿晚上定治桌上好席面,叫您和冯爷爷多喝两杯。”
说完话,请了徐苌楚出屋,徐苌楚行了辞礼,方随着云朝一道往云开兄弟读书的屋里去。
云开兄弟两个和程立正在说文章的事,三人上回都见过徐苌楚,对这位的学识风采,也是极欣赏的,见云朝领了人来,三人皆热情的起身相迎。
两下里见了礼,云开方道:“徐公子今儿怎得闲过来实在叫我们兄弟惊喜。”
徐苌楚笑道:“三位兄台叫我苌楚便是,叫什么徐公子,也太客气。上回不是说我认识一位老神医么今儿刚好请这位老先生来给令祖父瞧瞧身体,不承想这位老先生,竟和令祖父是至交,我原还怕请不动他老人家呢,结果听说是来给令祖父瞧瞧病体的,他一口应了下来,这才有今日之行,也是运气好,来时,竟在县城遇上令妹,这才与令妹一道来了。”
云开兄弟三人也感叹了一下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缘份,又热情请徐苌楚会下说话。
云朝听得徐苌楚这回才报真名,果然是翡翠和白脂口中的那位,自己的未婚夫,越国公世子徐苌楚,不禁挑了挑眉。
却不知这位,为什么这会儿倒不再忌讳报出自己的真名。
云朝虽然心里疑惑,但面上并未露出来,只笑看着徐苌楚和自己家的三位兄长说话。
而徐苌楚在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眼角的余光也瞄了云朝一眼,见她依旧笑意吟吟,并无其它反应,心中不免一凉。
她竟确实不是明珠
可,若不是明珠,那翡翠白脂显是暗卫,刘瑜的人,刘瑜何至于把这样的人留给燕家姑娘
难道,仅仅是因为两人生了一张一样的面孔,刘瑜爱屋及乌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了。
徐苌楚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失望好象也不是。
又觉得有些难过起来。
这位若真的只是燕家姑娘,而非明珠,那么明珠果然不测
他对明珠这个未婚妻虽无男女之情,可到底是他从小看大的妹妹,那样娇憨可爱的小姑娘,若就此被人害了性命,他又如何不难过
徐苌楚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不过生在那样的人家,他早就练就了七情六欲皆不上脸的城府,虽心痛,面上却能和燕家兄弟言笑晏晏。
云朝去了厨房里,叫小叶儿给哥哥们那边送了茶和点心,而祖父和冯老头那里,却是她亲自沏了壶大麦茶,并几样小叶子做出来的精致点心,送了过去。
进了屋里,却见祖父和冯老头两个样对无言,脸上皆是沉痛伤感,再不复刚见面时的开怀,云朝取了杯子沏了茶,屋里一时满是大麦茶醇浓的香气。
又把点心一一摆开,这才笑道:“家里没有好茶,祖父最爱这大麦茶,虽则是大麦这等贱谷炒出来的,却暖胃滋补,香醇绵厚,冯爷爷自见过好茶,却也勉强尝一尝吧。”
两个老头这才打起精神来。
冯老头听了云朝这话,却是了然,大麦平素只用来喂牲畜,若非荒年,寻常人是不吃的,但确实性温,有滋补暖胃之能。端了茶杯尝了一尝,一股子醇厚的麦香之气,也不由点头。
再看那几碟子花样精致颜色鲜艳的点心,更是惊奇:“这些点心,莫非就是丫头你做的”
两人一路上斗了半天嘴,云朝也不与他客气,眨着眼笑道:“我这才回来,便是神速,也做不出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