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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皱起眉头,盯着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轻声道:“为什么啊?苗苗,邓伯伯和叔叔一样,都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
苗苗把苹果核丢掉,抽出纸巾,擦了手指,从粉红色的包包里掏出唇膏,抹着粉唇,淡淡地道:“叔叔,你们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在华西呆过,也没有一个当过兵的爸爸,我爸爸是厨师,早就过世了。”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苦笑着道:“苗苗,不许撒谎,你邓伯伯是做什么的?一个公安局长,这种事情都能搞错,他就不用再干了!”
“啪!”唇膏从手中跌落,掉在地板上,苗苗把头转到一边,眨动着睫毛,眼里泛动着盈盈泪光,却咬着樱唇,倔强地道:“叔叔,我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你就不要再逼人家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头拾起唇膏,放在茶几上,耐心地开导道:“苗苗,你离开华西这么多年,和父亲一直没有见面,难免生疏,不过,他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也托我和你邓伯伯,查找你的下落……”
话音未落,苗苗倏地站起,涨红着小脸,泫然欲泣地道:“叔叔,不要再劝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最好的人,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头,我只认妈妈,这辈子,就和妈妈相依为命!”
王思宇微微一怔,忙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皱眉吸了口烟,轻声道:“苗苗,无论怎样,血浓于水,你们到底是亲生父女,还是应该早点相认。”
苗苗却低了头,拿手抹着眼泪,语气坚定地道:“叔叔,不能让他来,他要是来了,我就离开歌舞团,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王思宇也怕催得太紧,把事情弄糟,就点点头,微笑道:“好吧,苗苗,那就先不告诉他,过段时间再说。”
苗苗点点头,坐回沙发,用手捧着俏脸,撅嘴道:“叔叔,你别生气,不是苗苗不懂事,只是,我不想伤了妈妈的心,一想到妈妈独自在国外,寄人篱下,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我心里就像扎了根针,疼得厉害,就想哭!”
王思宇也不禁有些黯然,轻声道:“傻丫头,叔叔怎么会生气呢,能够从茫茫人海里,把你找到,叔叔开心还来不及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苗苗怔怔地发了会呆,就歪着脑袋,偷偷瞟着他,支支吾吾地道:“叔叔,那……那咱俩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王思宇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当然要作数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苗苗咯咯一笑,站了起来,背着一双小手,袅娜地上了楼,转身进了浴室,来到镜子前,却拿手掩了如花俏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一百章 阴招
虽然答应了苗苗,不把她在渭北的消息,转告给李飞刀,但上班以后,王思宇还是打了电话,委婉地告知,母女两人的下落,已经有了线索,也许,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们父女重逢的那一天,已经指日可待了。
李飞刀得到消息,自然是欣喜若狂,这些年来,他心中最大的牵挂,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始终盼着,能够再次见面,通话中,这个铁打的汉子,竟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几度哽咽,让王思宇也有些唏嘘。
挂断电话,王思宇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情,就是廖景卿的身世,那个样貌和她极为相似的女孩苏小茜,在举家搬迁,离开魔都之后,如同消失在空气当中,却不知去了哪里。
以他现在掌握的权力,可以做许多常人所难企及的事情,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普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可想而知,很多事情,讲究的都是‘机缘’二字,若是缘分未到,终究无法勉强。
下班后,王思宇开着车子,来到苗苗的住处,帮着她整理了一番,把舍不得丢弃的东西,打了三个大包裹,放到后备箱里,和房东太太交接完毕后,开车返回别墅。
住进这样奢华的别墅,苗苗极为开心,把位于二楼的卧室,重新布置了一番,便系上围裙,下厨炒了几样小菜,又打开一瓶红酒,两人坐在桌边,说说笑笑,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吃过晚餐。
像往常一样,王思宇离开厨房,就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津津有味地看着《民生观察》节目,这段时间,因为报道了很多群众关心的热点话题,节目办得越来越火,收视率节节攀升,已经刷新了洛水台相关栏目的收视纪录。
苗苗收拾了桌子,把碗筷洗刷干净,就拿着抹布,把各处擦得一尘不染,洗了手,就倚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俏生生地望着王思宇。
王思宇转过头,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和蔼地道:“过来坐吧。”
苗苗乖巧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续上一杯茶水,柔声道:“叔叔,真没有想到,能住到别墅里,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
王思宇笑笑,关了电视,把遥控器丢下,温柔地注视着她,轻声道:“苗苗,需要添置什么,尽管和叔叔提。”
“不用啦,这样已经极好了,做梦都想不到呢!”苗苗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一只雪白的小脚探了出去,微微提起,用脚跟磕着地板,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目光落在那条纤直的美腿上,王思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道:“苗苗,你还是太小了,应该去读书,要不,叔叔帮你安排下吧,到一流的学府深造。”
苗苗拿手支起下颌,想了想,抿嘴道:“我听叔叔的,不过,要等一段时间,现在团里在重点培养我呢,已经安排了三个节目,明年六月份,还要出国演出,要是能拿了国际表演大奖,再出去学习,就更好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倒也不错,别的女孩子,在她这个年龄时,恐怕正是贪玩的时候,而苗苗因为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锻炼出来了,能够独立思考问题,实在是难能可贵,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心酸,就拿起杯子,微笑道:“也好,那就再等等。”
苗苗把身子倚在沙发上,勾起脚趾,看着碎玉般的趾甲,有些娇慵地道:“叔叔,知道吗?我们歌舞团里那个喜儿,已经调走了,听说去了外省,要当国家公务员了。”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怎么,苗苗,你也对当公务员感兴趣?”
苗苗咯咯一笑,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趣,这些日子,团里的人在底下都在议论,据说,她怀了一位大领导的孩子,母凭子贵,已经熬出头了,说不定,过上几年,摇身一变,也能当上大官,以前歌舞团里,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王思宇心中一动,暗自琢磨着,若是传言属实,那孩子多半是陈启明的,却摆摆手,笑着道:“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可信度不高。”
苗苗却睁大了眼睛,小声争辩道:“叔叔,事情是真的,她亲口告诉一位姐妹的,还讲了那位官员的名字,听说,还是省里的一位大领导,已经调走了。”
王思宇淡淡一笑,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轻声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苗苗横了他一眼,伸出葱削玉指,揉着额头,撅嘴道:“哪里小啦,走到街上,她们都以为我十八九岁了,很多事情,我都懂的。”
王思宇不禁觉得好笑,放下杯子,笑呵呵地道:“既然已经懂事了,就不要再发小孩子脾气了,改天,我打电话,把你爸爸叫来,让你们父女团聚,皆大欢喜,好不好?”
苗苗赶忙蹙起秀眉,把头摇成拨浪鼓,把玩着胸前乌黑的秀发,呐呐地道:“那可不行,叔叔,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不行,我和妈妈,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幼稚!”王思宇哼了一声,摸起茶几上的烟盒,熟练地弹出一颗,点上后,把打火机丢下,语气沉稳地道:“苗苗,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你们两人若能见面,就有机会化解。”
苗苗叹了口气,收回右腿,将雪白的小脚,放在左膝上,在精致的脚趾甲上,涂上亮彩,半晌,红着脸,瞟了王思宇一眼,悠然道:“叔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见面的,也不想听到他任何的消息,更何况,咱……咱俩之间的关系,让他知道也不好!”
“什么?咱俩之间的关系,啥关系?”王思宇微微一怔,转过头,愕然地望着苗苗。
苗苗不敢和他对视,就把头转向旁边,鼓足勇气,有些窘迫地道:“自然是那种关系啦,叔叔,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王思宇险些被气乐了,皱眉吸了口烟,吐着烟圈道:“苗苗,别乱说,叔叔待你,就像看待自己的女儿一样,根本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苗苗却撑开樱唇,咬了一绺秀发,怯怯地笑,也不说话,只是伸出嫩白如玉的右手,轻柔地挥动着,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那娇俏的模样,倒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着实惹人怜爱。
王思宇却有些尴尬,望着那只白嫩的手掌,心里怦怦直跳,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他移开目光,把半截烟头熄灭,丢在烟灰缸里,双手抱肩,轻描淡写地道:“苗苗,那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场意外,我希望你能忘记,那样,咱们以后才能更好相处。”
“就不!”苗苗撅起小嘴,语气坚定地道:“叔叔,你不要反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再过几年,等我到了法定年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王思宇揉着额头,苦笑道:“傻丫头,你想错了,从始至终,叔叔都没有过那种想法。”
苗苗抿嘴一笑,转过身子,把头倚在王思宇的肩上,望着棚顶的雕刻,柔声道:“可是,我想过,而且,最近一直都在想,叔叔,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无论你怎样拒绝,我都不会放弃的。”
王思宇登时无语,一时拿这小家伙,没有办法,只好站了起来,板着面孔,冷冰冰地道:“苗苗,你不要太任性,小心叔叔发火。”
苗苗吐了下小舌头,忙站了起来,嘻嘻一笑,做着鬼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