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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
王思宇微微一笑,摆手道:“李市长,在原则问题上,我是不会妥协的。”
李晨哼了一声,拉开房门,转身走了出去,沿着旁边的红木扶梯上了三楼,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皱眉沉思了起来,十几分钟后,一个苗条的身影钻了进来,扑到他的怀里,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在床上翻滚起来。
洗了温泉浴,果然周身舒泰,每个毛孔仿佛都舒展开来,王思宇出来以后,却没有见到市长李晨,他径直回到前厅,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与吴方舟等人闲聊了一会,山庄老板拿着相机走过来,热情相邀,与他合影留念,老板娘又捧来笔墨纸砚,请这位年轻的纪委书记当场题词。
王思宇兴致很高,摸了狼毫笔,饱蘸墨汁,稍作思索,就挥毫写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四十三章不期而遇
窗外,最后一盏街灯已然熄灭了,夜色正浓,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席卷而来,它就像是沉默的怪兽,于无声无息间,轻易地吞噬了一座城。
客厅里,幽暗的灯光从蓝色的台灯罩中溢出,周媛身着白色的睡裙,安静地坐在钢琴旁,冰冷的指尖轻柔地抚摸着雪白的琴键,仿佛是触摸着遥不可及的记忆。
伴着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她的手指轻轻挥动,在键盘上轻灵地弹奏着,如水的钢琴声倾泻而出,每个音符都如同跳跃的火焰,孤独而清冷,在风中摇曳着,忽明忽暗,恍恍惚惚,忧伤的旋律弥漫开来。
王思宇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默默地凝望着光影之中,那个孤独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陶醉在这纯美的钢琴声里,浑然忘我。
恍惚间,他睁开眼睛,走到茶几边,摸起纸笔,轻柔地画了起来,在荒芜的莽原上,有一间小木屋,木屋前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女子,她一直在等待那个永远不能归来的恋人。
莽原的尽头是海,海的尽头,是无尽的虚空,她的恋人,则远在虚空的尽头,永不能见……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王思宇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怅然之色,他丢下手中的铅笔,缓缓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周媛柔若无骨的娇躯,悄声道:“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会这样动听?”
“夜的钢琴曲,他最喜欢的曲子。”周媛脸上浮过一丝伤感之色,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仿佛梦中呓语,说完之后,再次沉默下来,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王思宇把手掌移到她滑。嫩的脸上,触摸着潮湿的眼角,轻声安慰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周媛咬了嘴唇,握住王思宇的手腕,有些伤感地道:“他走了,爸爸也老了,我感觉很累,想哭。”
王思宇叹了口气,抱了她起来,缓缓进了卧室,把周媛轻轻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悄声道:“别多想了,早点睡吧,太阳起来后,一切都会继续。”
周媛‘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了眼睛,泪水扑簌而下,柔声道:“对不起!”
“没什么。”王思宇淡淡一笑,默默地注视着她,良久,转身走了出去,返回自己的房间,点了一根烟,站在窗边,遥望着浓郁的夜色,不禁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还是没有忘掉他啊……”
吸完烟,王思宇上了床,拉了被子躺下,心绪不宁,一时难以入睡,就摸出手机,拨着号码,和女人们聊天。
“小影,睡了吗?”他侧着身子,轻声道。
张倩影还没有睡醒,过了好一会,才眯着眼睛,柔声道:“早就睡了,小宇,怎么了,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王思宇拿手揉着眉心,愁眉苦脸地道:“晚上失眠了,睡不着。”
张倩影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宇,工作压力太大了吧?要不换个环境吧,回京城来吧!”
王思宇轻轻摇头,叹息道:“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想过去。”
张倩影打了个哈欠,闭了眼睛,悄声道:“快点睡吧,明儿还要早起,陪老三媳妇做身体检查呢!”
王思宇登时来了精神,好奇地道:“嗯,她怎么了,怀上了?”
张倩影抿嘴一笑,没好奇地道:“女人家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讨厌,挂了。”
“嘟……嘟……嘟……”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起来,半晌,又拨了号码,笑着道:“青璇,是我。”
李青璇坐了起来,呆了半晌,才轻声抱怨道:“唉,怎么回事啊,这么晚还打电话。”
王思宇翻了个身,用脚丫子蹭着粗壮的大腿,懒洋洋地道:“我失眠了,想找你说说话。”
李青璇哭笑不得,带着哭腔道:“明天白天再打好吗?求求你了,人家要是出了黑眼圈,化妆师会抱怨的,那个娘娘腔要是唠叨起来,会要人命的!”
王思宇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道:“青璇,最近想过我吗?”
李青璇揉着眼睛,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赌气地道:“没有。”
王思宇哼了一声,拉长声音道:“那在想谁,不会是江涛吧?”
李青璇微微一怔,随即掀开被子,怒不可遏地道:“王思宇,你混蛋,大晚上的不睡觉,想吵架是吧?”
王思宇伸手挠头,摇头道:“不是,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青璇,你别多想,我没那意思。”
李青璇叹了口气,仰头倒了下去,气哼哼地道:“讨厌,不和你说了,我谁都不想,就想早点进中央台!”
王思宇微微一笑,歉然道:“呃,你会进去的。”
“嘟……嘟……嘟……”
“成了京城电视台一姐,脾气见长啊!”王思宇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又拨了白娘子的电话号码,唉声叹气地道:“燕妮,我失眠了。”
白燕妮叹了口气,惨兮兮地道:“我也是,一连三天都没睡好觉了。”
王思宇有些心疼了,忙动情地道:“怎么,想我了吗?要不把你调过来吧!”
白燕妮轻轻摇头,摸起杯子,喝了口水,愁眉不展地道:“没,我想小乐乐啦,上周去看他,他喊那个女人做妈妈哟,让我心里好难过。”
王思宇有些泄气,耷拉着脑袋道:“唔,那就要回来吧。”
白燕妮放下杯子,迟疑道:“再等等吧,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弱,怕是顶不了多久了。”
王思宇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嗯,别乱想了,早点休息吧。”
白燕妮嫣然一笑,拉了被子躺好,悄声道:“好吧,你也是,早点睡吧。”
“嘟……嘟……嘟……”
王思宇翻身坐了起来,又拨了号码,满怀希望地道:“喂,是我,晚上失眠了,想找你说说话!”
程琳闭了眼睛听着,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气恼地喊道:“神经病啊,这么晚打什么电话,我要拿刀杀了你!!!”
王思宇愕然,把手放在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你别那么大声好吗,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程琳早已火冒三丈,不耐烦地嚷嚷道:“我警告你,臭司机,再敢这么晚打骚扰电话,我就把你那玩意咬下去,让你变成死太监!”
“嘟……嘟……嘟……”
王思宇苦笑着咧了咧嘴,又拨了柳媚儿的号码,媚儿却已经关了机,他是不敢去骚扰方晶的,不然又会被缠得几天都不得空闲,就闭了眼睛,想着远在青羊的李青梅,过了一会,调出号码,凝视良久,就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蒙了被子,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直到天光放亮,才又睡了过去。
上班以后,王思宇把精力都放在纪委内部分工调整上来,根据之前掌握的情况,田宏业的几个亲信都被做了岗位调动,其中两人不便马上就动,王思宇也联系了组织部门,让他们近期到省党校学习,而纪委常委的分工中,邹桂平和石锟都掌握了一定的实权,这让两人不禁暗自庆幸当初的决定。
而纪委副书记祝文秀因为本身能力极强,人脉又好,她上来后,纪委基层干部还是很拥护的,因此,在田宏业离开之后,纪委的各项工作显得有条不紊,并没有因为人事调整,受到太多的影响,一周之后,程刚也调到了市纪委,任纪检监察二室的主任,主抓原临山县县长丁贵锦的案子。
孙宝钛也修成了正果,成了办公室副主任,负责文字综合工作,分量虽然不重,但不止是主任,就连几位纪委常委都不敢小看他,因为这家伙是除了祝书记外,极少数能够随意出入王书记办公室的人,尽管此人不学无术,只识溜须拍马,不过众人都得承认,孙宝钛确实走了狗屎运,已经成了王书记身后的跟屁虫,人家虽然发迹的晚些,但是前景一片光明。
又过了几天,闵江市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周四的凌晨,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如神兵天降,连夜行动,一举端掉了位于新港区的三个大型赌场,并且顺藤摸瓜,抓到了几十名赌场从业人员,犯罪嫌疑人均被连夜押回省城处理。
而次日上午,新港区公安分局的六位领导接到通知,到省公安厅参加会议,会后,只有两名分局领导返回,而包括分局局长林海、政治部主任吴爱军在内的四位局领导,仍旧被留在省里,接受调查。
在周五的闵江日报上,在显著位置,分别有两篇新闻通稿,一篇是闵江市公安局发布的《重拳打击闵江市赌博违法活动,严防死灰复燃》,另一篇则是市纪委发布的《严肃查处党员干部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案件》。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不但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政府机关也都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当然,除了梁桂芝与周媛之外,没有人清楚,这件案子的幕后推动者,就是王思宇。
下午两点半,王思宇开过会后,回到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外,又拿起那张闵江日报,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就摸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轻声道:“喂,想好了没有,今儿晚上要收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