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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笑呵呵地道:“那你还真得看住她,上层对这种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法管的,近些年来,凡是不肯搬迁的都以‘钉子户’,‘刁民’来对待,在市场化的过程中,不光是一些企业有原罪,个别地方政府也有原罪,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文明和野蛮是一对孪生兄弟,滥用公权力,暴力执法的现象,在任何时期都会发生,地方上的政情错综复杂,类似这种涉及到巨大利益的事情,除非当地一把手发话,否则很难去管,她个小丫头能管得了几件,搞不好还会把二叔给牵连进去,二叔刚到华中,立足未稳,不要让别人找到借口来攻击他。”
方晶好奇地道:“小宇哥哥,你那边有搞强拆的吗?”
王思宇叹了口气道:“当然有了,只是我来之前就已经搞完了,也出了不少事情,不要提这种事情了,凡事还要往好的方面去看。”
方晶‘嗯’了一声,瘪着小嘴,满腹委屈地道:“我是不想去陪方淼呢,就想到华西陪你,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呢。”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轻声安慰道:“小晶,正经事重要,咱们还年轻,谈情说爱还有很多时间,再说了,现在县里的工作太忙,就算你来这边,我也没有时间陪你,你要支持小宇哥哥干事业,等到你大学毕业之后,成了市委书记的老婆,那多有面子啊。”
方晶咬着手指吃吃地笑了半晌,才停住笑声,关切地道:“小宇哥哥,那你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累坏了身子骨。”
王思宇心里一热,‘嗯’了一声,轻声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方晶沉默了半天,忽地。耸着鼻子哽咽起来,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可是我想你该怎么办呀?”
王思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融化了,忙低声安慰了半晌,两人煲起电话粥来,直到方晶在那边睡着,他才叹了口气,点了一根烟,伫立在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心情有些沉重起来,方晶的这次恶作剧,倒给他提了醒,后院的问题,是应该好好规划一下了,不然麻烦的日子还在后头。
就像很久以前做的那个怪梦,那些自己喜欢的女人互相扭打在一起,那种混乱的场面是绝对不能出现的,当然,这种事情往往看似简单,实际处理起来却很棘手,要是想不到万全之策,恐怕就要疲于奔命了。
出了书房以后,却发现柳媚儿早已关了灯,他推了推房门,发现已经上了锁,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摇着头回到卧室,上。床以后拉了被子,怔怔地望着棚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天亮后,王思宇忽地觉得脸上痒痒地,他睁开眼睛,却见柳媚儿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睡得正香,她的一头秀发大半都在自己的脸上。
王思宇轻轻翻了个身,拨开弥漫着淡淡幽香的发丝,仔细望去,依稀还能见到柳媚儿眼角的泪痕,她昨夜似乎曾经哭过,眼圈还有些微微发红。
或许,她已经偷听到昨晚的聊天内容了吧,王思宇暗自琢磨着,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之感。
柳媚儿的睡姿很恬静,两只小手都放在王思宇的胸前,手边还放着一管水彩笔,王思宇低头望去,不禁莞尔,自己的前胸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一只大花猫的头像,想必是柳媚儿趁自己熟睡时画上去的。
他无声地笑了笑,把嘴巴凑过去,在柳媚儿光滑的前额上亲了一口,双手抱着那个柔软的身子,静静地躺着,感受着怀里的一片温柔,心中宁静如水。
第七十七章 失策
和柳媚儿厮混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后,王思宇意外地接到了隐湖集团老总齐凡东打来的电话,约他一起喝茶,地点就是原来的大富豪娱乐广场,自从被隐湖集团收购后,大富豪娱乐广场已经被更名为飞翔宫娱乐大世界,经营项目还是KTV歌舞、健身美容、洗浴桑拿等娱乐项目,但王思宇也曾有所耳闻,此处也是玉州三大地下赌场之一,只是做得很是隐秘,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是决计进不了那个圈子的。
齐凡东似乎是已经得知了西山县发生的变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是客气,而两亿元的投资项目非同小可,若是能够落户西山,自然是件大好事,王思宇自然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下午一点半钟,他把车子开到娱乐城对面的一家大型超市门外停下,步行来到娱乐城的门口,这时还不到黄金营业时间,但各种豪华轿车依旧站满了车位,门口不时有穿着各式名牌服装的男男女女进出,生意很是兴旺。
进了大堂,王思宇刚刚摸出手机,要给齐凡东打过去,却发现了一位熟人正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正是那位代表隐湖集团与他谈判的李组长,他走到王思宇的面前,低声道:“王县长,欢迎你的到来,齐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王思宇笑了笑,从李组长的称呼与笑容里,他看到了一些曙光,看来隐湖集团对于投资西山的决心很大,并没有因为谈判中出现的一些变故而发生重大转变,这更加坚定了他紧守底线的信心,王思宇跟在李组长的身后,穿过一道侧面,来到后院,面前出现几栋欧式洋房,两人进了左边的那栋楼前,李组长就停下脚步,笑着说:“王县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栋楼是齐总会见特殊客人用的,公司员工一律不得进入,齐总在三楼等您。”
王思宇微微一笑,摆手道:“这个齐凡东,真是故弄玄虚。”
李组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吭声,王思宇和他再次握了手,转身走了进去,却见屋子里装修得的确不凡,精致奢华到了极点,他顺着楼梯来到三楼,却见齐凡东已经拄着那根黝黑发亮的手杖,站在门口守候了,他依旧是那身唐装,只是脸上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更加斯文儒雅了些。
两人站在门边寒暄了几句,齐凡东便将王思宇让进屋内,进了屋子,王思宇举目四望,却见这间房间装修的风格就有些复古了,倒和廖景卿家有些类似,只是他的装修风格更加贴近于晚清大富之家的样式,屋内琴棋书画俱全,屏风上的山水画已经退了色,只轻轻一瞥,就知道此物年头已久,不是现代生产的家私。
屋内各处布置得古色古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墙上除了字画雕刻之外,还挂着几幅齐凡东和省内主要领导的合影,这让王思宇颇为不以为然,看来这位儒商的骨子里面还是爱慕虚荣多些,他对于国学的喜好,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单这几幅照片,就破坏了屋子里原有的氛围。
齐凡东早已煮了茶,王思宇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举了茶杯各自抿了一口,齐凡东就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思宇,感慨万千地道:“王县长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只十几天的功夫,西山风云变幻,钱雨农那位堂堂的县委书记,在风头正劲的时候,却被王县长硬拉下马,真是厉害,厉害啊。”
王思宇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摇头道:“齐总,真相在穿鞋的时候,谣言已经跑满全城了。”
齐凡东‘哦’了一声,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饶有兴趣地望着对面的王思宇。
王思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可能是误会了,外面的传闻并不属实,钱书记虽然犯了错误,被省纪委追究,但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
齐凡东淡淡一笑,摆手道:“王县长,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必谦虚了,王县长有勇有谋,杀伐果断,在华西省内来看,这样的政坛新锐也不多见,假以时日,必将大有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思宇笑了笑,摸起紫砂壶倒了杯茶,心平气和地道:“齐总,您这位玉州商界精英,似乎对官场发生的事情很关心啊。”
齐凡东望着紫砂壶中升起淡淡的水雾,摆手道:“王县长,既然你能进这间屋子,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看,在国内做生意,不能只在商言商,那样就落了下乘,只有识大势,顾大局,讲政治,才能真正发达起来,历朝历代,大凡有所作为的商人,哪个都离不了官员的帮助,商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诸多算计,要是放在官场上,那就有些不值一提了,我齐某人经商之道,就是多和官场上的精英合作,大家一起发财。”
王思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摸着茶杯沉吟道:“齐总,恕我直言,你们隐湖集团之所以在国外吃了亏,就是因为总在国内走惯了捷径,到外面变了游戏规则,所以适应不了竞争,做企业还是要扎扎实实做好内功才好,和官员走得太近,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例子比比皆是,齐老先生还要注意啊。”
齐凡东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在客厅里挪了几步,轻声道:“王县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们走过的路不同,要想说服对方,恐怕都有难度,你托李组长代转我的那句话,我已经收到了,这次请你来,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大家以后优势互补,一起发展,我在华西省有很多政界商界的朋友,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引见你们认识一下,经商也好,做官也好,总归是圈子越大越好嘛,我还是那句话,在国内,商业可以和体育结合,可以和文化结合,但最重要的就是和政治结合,没有政治根基的企业做不大,就算做大了,还是要和政治结合,你没见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有时都会带着一大批企业家吗?说一千道一万,商人从来都是要和官员处好关系的,这个道理,几千年都没变过,以后也不可能变。”
王思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点头道:“齐总,早就知道你在玉州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当初我也听过一些,据说齐总以前在股市里风云叱咤,交到了不少好朋友,一些官员甚至因为你给出的内幕消息,赚得钵满盆足,他们对于齐总的事业,一定是会大力支持的,但我已经讲了,只要在西山县,就一定要按规矩来办,指望我牺牲西山县的利益,来为隐湖集团谋福利,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照片上那几位神仙下来,我也不会妥协。”
齐凡东微微一怔,瞄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