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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黎府,而是转往黎浅浅名下的宅子住下。
黎浅浅之前和春江她们挑了好久,黎韶熙原以为她们是闹着玩儿,没想到她们是真在烦恼要住那座宅子,遂笑着跟妹妹说,“这点小事也值得烦恼?随便挑一处住下,住得顺心就多住几天,住得不如意就换别处住就是。”
黎浅浅这才随手一点,点中了这处位在东城,离黎府最近的宅子来住。
他们的动静不大,黎天赐跟这位叔叔不亲,他身体不好,又有一堆事要忙,自然不会去留心,三房从黎家小院回来没,黎大奶奶就更不用说了,丈夫体弱,又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公婆不在府里,但小姑子们和公爹的妾室,及二房的姨娘们都在,男人和主母都不在,这些姨娘们便蠢蠢欲动了。
一会儿是家里爹娘病了要用药,一会是家里子侄要成亲,借口花样百出,却都只有一个目的,要钱。
庶妹们虽是庶出,但也自己的交际圈,小姐妹过生日,小姐妹家里长辈过生日,办赏花会邀她们去赏花。
小姐妹过生日要送礼,这她们自己用私房去采买,但长辈过生日,这就得看对方家在南城里的地位如何,若是还不错,便要从公中置办一份礼过去。
要去小姐妹家里做客,衣服、首饰自然不可轻忽,否则坠了黎家的名头,婆婆回来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黎天赐夫妻忙得很,根本没去注意黎经时他们的行踪,就算黎大老爷临走前,吩咐儿子,要把握机会好好和三房父子相处,他们夫妻也没法照办。
被留下来的庶女们,就算有心想和黎浅浅拉近关系,也苦于没有门路,而无法付诸行动。
整个黎府,大概只有黎净净让人留心此事。
不过虽是如此,她得知黎浅浅她们回南城时,已是两天后的事了。
她虽很想去找黎浅浅,却不知能和她说什么,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派人去她住的宅子递帖子时,去送拜帖的婆子拿着帖子回来,道,“黎教主他们已经离开了,门子不知他们上那儿去了。”
黎净净微愣,她还以为黎浅浅她们回南城后,就会在南城住下,毕竟还在孝期,跑来跑去的不太象话,却没想到,人家才在南城住没两天就离开了。
“你没问那门子,三叔他们是不是去水澜城了?”
婆子暗撇嘴,面上却依旧保持恭谨,“奴婢问过了,可那门子说,主子的事,他一个下人哪晓得啊!”
黎净净微怔,那门子也没说错,做主子的自然是不需向他一个门子交代行踪。
只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和黎浅浅说些旧事的,她叹口气,她那为数不多的勇气就这么消散了。
她却不知,黎浅浅并未离开南城,而是换到另一处宅子去住了。黎浅浅决定要把这几处宅子全住过一遍,然后把不喜欢的卖掉。
第六百九十五章 放人()
也不知黎漱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会在南城买了这么多处宅子,虽说每处宅子都有其特别之处,但买的也实在有点多。
“表舅很喜欢南城?”水榭廊下,黎茗熙正拿着钓竿钓鱼,黎韶熙手里拿著书,边心不在焉的和妹妹闲聊。
“不觉得啊!”黎浅浅手里拿着的不是书,而是绣棚,圆形的绣棚上是绣了一半月白色的帕子,她正仇大苦深的和帕子奋斗。
其实她的绣功还是不错的,但真对此没什么耐心,所以叶妈妈就让春江绣一半,剩下的一半让黎浅浅练习。
黎浅浅只得接下来,只是练绣功真不是件好玩的事,她觉得手指头都快废了。
“你要不喜欢,就别练了。”黎韶熙心疼妹妹那双手,看她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道。
黎茗熙也别过头来附合,“咱们家又不是没人做针线活,那需要你一个大小姐亲自动手?”
“叶妈妈说,贴身的衣服还是自己动手的好。”黎浅浅笑,“不过我没那本事,就只能绣绣帕子。”
这座宅子里原就有座小湖,黎漱买下后,又让人把小湖旁的几座小院拆了,栽上杨柳,让原本平淡无奇的小湖添上几分风雅,并在小湖周边几处建上亭子及水榭,以供观景之用,其中有座九曲桥蜿蜒入湖,一座暖阁便建在曲桥尽头。
在暖阁中看冬雪夏雨中的湖景,最是惬意。
湖中暖阁视野开阔,还能看到一半建在岸上,一半建在湖上的宴客花厅,敞阔的花厅同暖阁的建造手法相同,面湖的三面,夏天时可将槅门取下,改以轻薄的轻纱做门帷,轻风徐徐,隐约中可见湖景,是一绝。
冬天时关上镶嵌了玻璃的槅门,不必外出即可在室内赏雪。
“昨儿下晌,刘二回报说,黎净净在找我。”
“喔?”黎韶熙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妹妹,“你想见她吗?”
黎浅浅一脸你疯了我见她干么的表情,逗笑了黎韶熙,听到大哥的笑声,黎茗熙索性把钓竿交给小厮照看,挪回妹妹另一边的椅子来坐。
“你不想见她,那还理她做啥?”黎茗熙问。
“我……”我没说想见也没说不想见,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好吗?黎浅浅有点无言的看她二哥,然后放下绣棚,道,“她当初是有害我之心,不过她那时才多大,若不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她未必会动手。”
人有的时候会心生恶念,但大部份的人也只是心里想一想,并未付诸行动,念头一闪而逝,过了也就过了,没有对旁人或自己造成实质的伤害。
但是有的时候,却可能被人以言词催化,唆使,进而付诸行动,对人或自己造成实质的伤害。
黎净净虽然是主子,但那时的她不过一个孩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她身边侍候的那些人,难道不知谋害人以夺取请帖是错的?可她们没有劝阻不懂事的主子,还一个劲儿的唆使她,这些人的错,绝对要比黎净净大。
事后,她们为了保自己,把黎净净做的事情宣扬出去,那,才是真正让黎净净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
可惜不止黎净净,就连黎大太太都搞错怪罪的对象。
“反正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听到没有?”黎韶熙看妹妹脸上的表情,决定直接下令。
“知道啦!”黎浅浅没好气的应下。
黎茗熙看看大哥,再看看妹妹,觉得他们两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事,这让他觉得有点气闷。
“爹呢?”黎浅浅问。
“好像是城里什么人来拜见他。”成了侯爷就有不少人想要攀附上来,尤其黎经时和两个儿子都未成家,这让他们在那些有心人眼中,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至于他们正处孝期一事,那又怎样?先打好关系,套好交情,等他们出了孝,正好水到渠成成亲嘛!
至于他们会不会看上,自家推荐的女子?那值得烦恼吗?这个不行,再换一个就是。
黎经时就是这样,被南城一富商给缠上。
这人姓言名瑞进,年约二十五岁,家中妻子早逝,留给他一个女儿,家里妾室则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因此他现在有三个孩子,但家中姐妹繁多,还有个和离归家的姑母。
知道黎经时一家回到南城守孝时,他原没放在心上,后来是他姑母身边的嬷嬷跑来找他,老太太似乎不太好意思,说的也是,他姑母四十出头,和离后这二十年来都不曾想着再嫁,却突然春心大动,说是看上了黎经时。
言瑞进听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恶寒,尤其是嬷嬷说,他姑母年轻时就看上黎经时了,只不过那时她年纪比黎经时大,且已经嫁人。
后来听说黎老太爷过世,黎经时的嫡母给他娶了一个丫鬟,然后就将小夫妻给赶出去了,言姑母听说之后很是心疼,还催着她那位前夫去找他,不过她那位前夫惧于黎老太太的威势,所以拒绝妻子的要求。
言瑞进心说,他姑母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才和姑父和离的吧?
他没敢问,嬷嬷除了跟说这门亲事外,还提醒他,黎经时两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都是伯爷且未成亲,家里未嫁的姑娘不少,还有谁比他们两,更适合当言家女婿。
不能怪嬷嬷这么想,虽说黎经时父子身有爵位,但他们在南城人的认知里,就只是黎家分出去的庶房。
就算成了侯爷、伯爷,可守孝三年之后,皇帝还记得他们是谁吗?说不得京里的人也不认得他们了,想起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至于黎浅浅?
虽说是瑞瑶教教主,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就算瑞瑶教最近听说赚钱的行当不少,但她师父不太可能把整个瑞瑶教给她当嫁妆吧?那么没有瑞瑶教做嫁妆的教主,想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言瑞进想想也是,不过他到底是个生意人,自然不可能听一个一辈子都待在内宅的老嬷嬷,说几句话就信服了,他自是要派人去详查一番的。
待听闻最近很火红的温泉客栈,就是瑞瑶教的产业时,他便心动了,就算他姑母嫁不了黎经时,他娶不到黎浅浅,他妹子们嫁不了黎韶熙兄弟,但至少他可以借机参与他们的生意。
而且和黎家攀上关系之后,说不得日后要进军京城,也能得到不少帮助。
他不认为自家和黎家的婚事能成,只要能从中得到些好处就是赚了。
因为如此,所以他在和黎经时交谈时,就维持住不卑不亢的态度,这让黎经时对他印象不错,他完没想到,言瑞进打的小算盘。
言瑞进回到家,才进门就看到姑母那个嬷嬷候在一旁。
他暗叹口气,上前问,“姑姑在等我?”
“是。大少爷。”嬷嬷苦笑,她也知道自家小姐这个年纪还想再嫁,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可是她家小姐从年轻时就是这么个脾气,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当年说要嫁给姑爷,就一定要嫁,饶是姑爷那会儿还有婚约在身,她闹着要嫁,不让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