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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满地荒草,好在咱犯纪律悄悄种些本地作物,可错了季节收成有限,到现在我不知道怎样上报才对,大家都说,过不了多久肯定有人来查,说不定还要法办我,
但我能怎样,结果,到各村悄悄一看,我的天那是什么粮食囤啊,看着惹人喜爱的粮食囤,一个挨一个摆满谷场挂喜字扬红旗,其实除了囤子顶上谷子外,囤子里全是麦草塞起来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在心惊的同时流了一身大汗,真想找一个人打一架,想不到别村里的人竟然能这样干,胆子太大了,跑到没人的地里哭了一场,我为自己的无能而难过,为其他村子这样对待组织而伤心,
哭过以后下了决心:上不能欺骗组织,下不能辜负百姓,其他村我不管,我要真实反映我们村情况,按照国家的征粮实施条列执行办法,把国家的粮食交够,一粒都不差,剩下的粮食,按全村人口连同来年的种粮一起分配到每个村人手中,
虽然少得可怜,只有靠大家想办法渡难关。就这样,一切都在全村人静悄悄的配合中完成,最后把所有这些写好材料放在村委会里,等着看看谁来法办我,任他怎样法办我,我办了正经事,对国家办了正经事,
全村人跟我一样,都憋着气,要看看到底会有个什么结果。眼下就是这样一个局面,我把事情办完心里轻松了,天天jing神饱满等着发生事情,像个没事人一样。”
说完这些话,点上一锅烟抽着,静静地等着大家发表意见。
胡天峰咽了一口唾沫,神情严肃若有所思道:“大姐夫,你说的这些真实?我在城里可没知道这些事情,只是看见从农村到西郊区委报喜的马车连成队,锣鼓喧天红旗飘扬喜报高挂,形势一片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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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泪洒黄巾梦乡人(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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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望老于世故,说道:“你知道得甚呢,铁娃说的不差,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他村里这个样子办事情才是对的,从心里说,只要你办的事情,上下对得起百姓,我就举双手赞成!咱村和其他村里,去年把人们家里余粮硬给报了上去,冬饿了人谁不知道,满城壕里,满地里寻吃的人还少了?
今年还这样,甚至变本加厉,呵呵,你光是满脸笑容给上级报说有多少吓人产量,上级万一按照产量来个合理征收,我的老天爷,你拿什么给人家呀,那才叫人家法办了,哼!
把草扎碎装满麻袋,自己马车不够向邻村借,排着长队伍扬着红旗打鼓到上面报喜,那阵势那场面,到了上面,故意用刀子把装着谷子的麻袋捅破,黄珍珍的谷子流了一地,叫些年轻男女娃们在谷子上跳舞扭秧歌,真正地把人的肚子气破了,
你看啊,一个村一个村的人,把那么大一个水泥广场挤得满满的,扯着嗓子喊着说,只有自己对国家的贡献才是最大,甚至激动的人互相打吵起来,场面火爆至极,
咱一群赶马车的老汉蹲在旁边,长这么大一把年纪,这西洋景还是头回看见。”
老汉说到这里显然生气了,嘴里叼着烟袋,手上的洋火一根接一根地划着,老是划不着火,邓铁娃划了火给他点上。
邓铁娃问道:“就没有工作人员到跟前,把车上粮食口袋都检查一下。”
德望老汉胡子抖动着“呸!”了一声。
他气愤说道:“检查个屁!全拿着红红的报喜单子,隔着老远点点数完事了,人家当官的往大楼办公室里面走,咱们老百姓就打着马车回家,娘的!
说个好笑的事情给你听,又一次回到村里,当官的一个没在,咱先到村委会把拉去的粮食卸下来,然后都把马车赶到我的马棚里,马车上全是装着谷草鼓胀胀的粮袋子,把马棚挤得满当当,我以为粮食下在村委粮库,结果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一检查,居然还有一整车粮食在一辆马车上没卸下来,急忙把你岳父叫去打个商量。”
说到这里突然闭了口,看着黄德有些难为情。
黄德点点头道:“都是我的家人,有个甚不好说的。”
德望松口气笑笑道:“对了,这里都是你一家人,开始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来着,说到头上害怕说给外人听见,这一车粮食叫我们给藏下了,你岳父说,到了年根上,到了明年夏青黄不接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救多少人的命啊。”
听到这里,大家松口气,谁不知道这话太是正确。
黄振兴满脸猜疑地道:“咱村头上的粮食囤子是空的?呀呀呀,这不是要人命了,我老从哪里经过,心里就在想,只怕是咱村里两年大丰收也打不下那些粮食来呀。”
一直没说话的黄德,看着南墙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道:“粮食啊粮食,粮食就是人活命的根本,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千年以来的老话,虽然简单不过,却实实在在是人一生中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眼下到底咋办,谁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反正咱只是农会主席不是村长拿不了正主意,管他们怎么弄,
只是知道尽可能把粮食积攒一些,他们报上去那么多也不缺咱这几个吧,看看这个年景啊,按照他们报上去的大丰收数量,大量的粮食往上面一交,村里还有个屁,甚至于还差着一大截,哼!看着吧,真叫人担心,按照咱几十年的经验,到不了冬里就要把人饿下了。”
他道:“很多人像没事一样说笑玩耍,说什么反正国家有救济,我看啊,咱农民种不出庄稼来,国家又拿什么来救济大家!”
看着邓铁娃不无担心地说道:“形势已经是这样,终不成你的事情就这样摆着,叫村里人,眼睁睁看着你掉在坑里,
粮食该压就压,多看看人家村子里的办法,我就不信他们能拿得出那么多的粮食真正地交了上去,要想一个好点的办法应付一下,灵活点不吃亏。”
邓铁娃点点头,重重叹了口大气,看着南墙眼中有了泪光。
黄德叹口气看着大女婿,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明年的生产怎么安排,今年不行了,明年大家还要吃粮呢。”
邓铁娃摇摇头道:“不知道,今年的粮食还不知道怎么交上去,哪里知道留下多少种,哼,看样子不到冬天就连这点种粮也吃完了,等着国家给救济。”
话说到这里,眼前的形式已经很明白,农村没有收成,目前的这种做法,摆明要把人们向着一条死路上领,大家虽然心明眼亮,可谁也无力扭转局面,甚至要是强力去扭转这种局面的话,还对自己带来打击,结果难以想象。
汤面和几碟小菜上了桌,男子们烫壶老酒,盘腿围着炕桌一人一盅喝上,吃着喷香的野猪肉,大家频频点头叫好。
这年头能吃上这么一顿饭确实难得,女人和娃们自在下面偏房中吃饭,在这样的时候,民以食为天,管他外面发生什么事,吃饱喝足是第一。
酒过数巡兴致渐高话多起来,老德望的声音可以冲破屋顶,邓铁娃的笑声震得地面发颤,一顿饭吃到黄昏才散,老德望分得了一份美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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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泪洒黄巾梦乡人(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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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农家四合院里灯火不明四下寂静,北房火炕上,辛劳的大姐和忙碌一天的嫂嫂早就沉沉进入梦乡。
黄美琴和黄玉琴睡在一个被筒说了很长时间话,最后老话重提,那是黄玉琴替黄美琴看中了他们棉纺厂的小伙子,早叫黄美琴和人家见面,黄美琴却一直找借口没答应。
黄玉琴说得多遍颇感不耐烦,最后压着声音耳朵边说道:“恩娃,我讲几次了,你听我的没错,你如今二十,要是不去qa工作的话,早该说人家了,那个姓杨的小伙子本来就是咱村亲戚,说起来大家都认识,我见过两次,中等个长得挺好,白白净净有文化有礼貌,干活勤快,找时间我把他约一下,你们见面说说,包你肯定会说好。”
此话二姐说了好几次,把小伙子夸赞有加,黄美琴一直没有正面答应,支支吾吾找些工作太忙,时间太少抵挡,其实心里很矛盾。
她知道,二姐一颗心完全是为自己打算,愿自己能嫁个好人,凭着二姐犀利的眼光那个小伙子肯定错不了。
但她心里实实在在一直有一个声音打滚,那可能是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去走,实在不想按照老一辈那样生活,一切听从,顺从。
二姐虽然没有强迫的意思,但字里话间听得出有命令xing质,好像她认准的小伙子,注定是黄美琴人生最好伴侣。
黄美琴天xing刚烈的xing格于此有了本能的反抗,要知道,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新媳妇哭轿子唱大路,过了年抱娃回娘家,对上看公婆脸se对下弓腰伺候丈夫,然后死着脸面对生老病死,ri出而作ri落而息,她是坚决不愿意,不会服从的。
二姐翻来覆去说着话,最后说得有些生气,最后终于困了睡去,黄美琴却久久地难以入眠。
瞪着大眼睛看着窗纸上隐隐的夜光,想着快三年的工作历程,想着伙伴们在一起的时刻,想着唐世科,想着叫人回味无穷的秦岭之行,心里暖暖地,直到鸡打头鸣方才睡去。
结果,鸡打三鸣,窗外传来哥哥的声音:“恩娃,恩娃,醒来没有,起来上路呀。”
她小声应了,回头看看身边,嫂嫂田慧贤已经起去,听听窗外,伙房里嫂子正和哥哥小声说话,风箱“噗哒,噗哒”响,她一骨碌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心里在想,嫂嫂真是勤快,每天睡得少干得多,从来没见她有个清闲ri子,尽管家里家外要cao持,可人家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真不知她那里来的jing力。
走到院子里,天还没亮,秋天早晨的风迎面吹来很冷,她紧紧衣裳,院角大nai羊卧在那里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