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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奇怪地凝视了他一阵:“杰,有什么不对?你……你不像平时,怎么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程杰知道雪儿是个敏感而非常聪慧的女孩子,多留一会儿,她便会开始觉察到有很不寻常的事。他只好沉默着,吻了她的小嘴一下,挽着那七盒“三笠山”便出去。
雪儿拉住了他:“杰,这几天你都异乎寻常。我会记住,你爱我,但请你也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与你一齐担当。”
程杰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快近出口的时候,迎面来了几个美国的人民入境事务处人员和员警,程杰故作冷静地笑着举手打个招呼说:“嗨!”
那些人并没理会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只往船长室中走,程杰连忙回头,跟着走往船长室中,船长说:“杰,没你的事,你上岸去。”
“那女孩子在哪里?她的爸爸在外边等着,我们不扣留她,但她要马上离境,他的爸爸已买了回香港的机票在等着。”入境事务处的人说。
程杰听了,恍如晴天霹雳,那向他勒索过的海员正在得意洋洋地把雪儿带到船长室中。
雪儿一脸的彷徨,看见了程杰,便想过去拥住他,但心念一动,便忍住了。
船长一反平日的严峻,像祖父似的慈祥地搭住她的双肩:“蓝小姐,请你先别说话。”
雪儿不晓得应该如何是好,只见船长一双蓝眼向程杰示意:“杰,别多事,快出去。”
那告密的海员看了一看程杰手中提着的七盒豆沙饼,阴险地笑了笑:“怎么不关他事?关他的事多着呢。”
程杰栗然一惊,雪儿看在眼里,隐隐觉得有事对程杰不利,便马上说:“没什么关他的事,只不过他替我拿着七盒豆沙饼,交还给我便是了。”
那海员料不到雪儿有此一着,刚要开口说什么,雪儿跟程杰交换了个眼神,程杰实在不忍将毒品交给她,但此刻他无法选择,只好把七盒豆沙饼给她。他惊奇雪儿的冰雪聪明,更感激她的维护。
雪儿刚才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与你一齐担当”升上程杰脑际,雪儿的眼神是叫他快走。
船长说:“蓝小姐,我一定要将偷渡者交出来,你得明白这点。不要害怕,你的父亲已在机场等着你,请你收拾了衣物,便跟这几位先生到机场。”
程杰听了,雪儿又给他一个眼神,有着恳请他快走之意,程杰匆匆上岸去。他打算一上了岸,便坐计程车飞快地去机场。
那告密的海员还未离去,还朝着程杰交给雪儿的七盒豆沙饼狐疑地瞧着,想了想,转身追踪着程杰。
船长对入境事务处人员和警员说:“没什么,这顽皮的小姑娘好奇钻上了我们的船上,把她交回她父亲好了。”
雪儿道:“对不起,我想上船玩玩,不过坐了这么久,闷都闷死了,我也想回家啦。我并不是想偷渡去美国,即使想去,我也可以申请旅游签证的。”
警员不禁失笑:“你也太顽皮了,得叫你爸爸好好地打你一顿屁股。”
“蓝小姐,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船长问。
雪儿把豆沙饼放在船长的桌子上道:“还有,我的衣服和一些杂物。”
入境事务处的两个人员跟着她去,雪儿道:“我要换衣服。”那两个男人只好站在门外等她。
雪儿关上了舱房的门,匆匆换上裙子,拿了那件深蓝呢绒大衣和盛载着程杰摘下来给她的叶子那透明塑胶盒,跟所有程杰买给她的衣服和小玩意。放了一床东西,才想起没有旅行袋把那一大堆东西放进去。
她东翻西翻,想来程杰大概有多余的旅行袋,终于在程杰卷成一堆塞在床底下的衣物中,摸到了个像旅行袋似的东西,拉出来一看,那深蓝色的旅行袋中盛满了干净的裤子衬衫和毛衣风楼,好像准备好了的行囊一样。
雪儿知道下一个泊船的地方是三藩市,行囊里边的衣物刚好是适合较夏威夷寒冷的三藩市穿的。雪儿觉得十分奇怪,因为程杰是从来不收拾行囊的,反正上岸通常都是一天左右,这个行囊里的衣服,到时穿上便行了,用不着预先收拾的。
正在满腹狐疑之际,她摸到样硬的东西,抽出来看,正是程杰从大阪带回来的那本书,那本他一直不让她看的书。
雪儿急急翻了翻,发觉中间是粘着时,她好奇地用指甲挑起粘着的一角,赫然发觉里面是空心的,内里原来有个胶袋装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程杰这几天的沉默,那中国籍海员不怀好意阴恻恻的笑,“三笠山”和这本书,一切拼起来,雪儿毛骨悚然,程杰在运毒!那船员刚才尾随着程杰上岸,她知道程杰身在险境,于是便不顾得那么多,把他的衣服倒了出来,把自己的放进去,用胶水封回那页书,手里捧着那盒叶子和那本书,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跟着入境事务处的人出去。
在赴机场的车子里,雪儿极力令自己冷静,她恼怒程杰运毒,但她不能让那人告发他,她把毒品拿着,海关大概不会思疑她,她得先解救了程杰再说。
那边厢,程杰两手空空的顺利通过了海关,那尾随着他的船员正在受海关检查,他也没有行李,海关掏了他的口袋,掉了个塑胶袋出来,圆圆扁扁的像月饼般大小,海关用手摸摸,说道:“随我来。”便把他带入另一个房间里。
那海员大惊失色:“这塑胶袋不是我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程杰微微一笑,欣欣然地截了部计程车:“到机场去。”
那包毒品,是程杰见到那勒索他的海员押着雪儿到船长室,一脸得意洋洋时塞进他的后面裤袋里的。程杰小时做过扒手,这个对他轻而易举。
他不知道那船员所告的密到底有多少,是只告发雪儿偷渡?还是告发他藏毒?程杰是个在街头蛇鼠混杂的地方长大的孩子,他老早把藏有海洛因的豆沙饼馅挖了一个出来,倒出一大半在另一胶袋里放回饼中,然后把另外一小半留在原来的圆形胶袋内,伺机放进那海员裤袋里,好歹让他被海关锁起来。
计程车到了机场,程杰望望飞港班机表,只有两间航空公司有,他每间都买了张机票,不然他不能入闸,跟着他又买了张去三藩市的机票。
入了闸,经过礼物店,他匆匆买了件夏威夷女人穿的彩色缤纷“姆姆”帐幕型裙子。
左穿右插,他终于找到早点开机的“过境旅客室”,乘客都在上机了,却不见雪儿。程杰心焦如焚,赶忙跑去另一班机的“过境旅客室”一看,雪儿正站在她父亲旁边,一双闪亮的明眸正在探索,左手挽着七盒“三笠山”,右手抱着盛载叶子的那盒子和那本书,程杰心中一酸一热。
他摇着手中那件“姆姆”:“叶子,有件纪念品给你!”
雪儿接过了,镇定地说:“呀,谢谢你,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送几盒豆沙饼给你好吗?”
雪儿把缚豆沙饼的丝带一拉,七盒都散开掉在地上,雪儿骂自己:“对不起,我鸡手鸭脚,真没用。”
程杰会意,蹲下挑出了中间那盒说:“谢谢你。”
雪儿也蹲下了,眼睛望望程杰,又望望那本藏毒的书。
程杰不禁大大感动,以她的机灵,自然会想得到那告密的船员会令到海关搜船,为了他,雪儿宁愿承受运毒的罪名也冒险替他把书拿出来。程杰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做任何表示:恐防一旦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便会引起押着雪儿离境的人员疑窦。
雪儿道:“这本书我没看完,看完了才还给你好吗?”
程杰又是微微的一笑:“不用还我了,看完把它丢掉了。我想要的,是那个盛着叶子的盒子,给我留着,做个念心儿。”
雪儿眼眶一红,“不,这是我的,你拿去了,我用什么做念心儿?”
入境事务处的人员见这两个年轻人纠缠不清,一脸不耐烦。
雪儿的父亲说:“雪儿,把书还给人家!”
雪儿定睛瞧了程杰一阵,见程杰还有盈盈笑意,似乎不担心什么,便把书交回给他。
“再见,顺风。”程杰看看腕表,时间无多,忍着离情别意,转身走了。
程杰急步地走,在机场内的公用电话挂了个电话,经过男厕,进去洗手间锁上了门,把书撕开,将那袋白色粉末倒进抽水马桶冲掉。再把书扯成碎片,每片用抹手纸巾包着,捏成好几十团,往垃圾筒一丢,然后匆匆赶去到三藩市的候机室,像普通搭客般坐着。
他知道他不能再回船上的了,那向他敲诈的海员定叫海关搜船。他早已做未雨绸缪之计。夏威夷是美国在太平洋的第一个入口,只要他在那儿机场过了关,去到三藩市便不用再受检查。
离开机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程杰心焦地等着收货的人来。黑泽说过,若货交不到,不但要他的命,也要庆子的命。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程杰心焦如焚,乘客开始上机了,一位地勤空姐拿着件毛衣过来对他说:“请问你是程杰先生吗?”
程杰心中怦怦地跳,难道最后这一关不能过?
“请你让我看看你的登机证。”地勤空姐说。
程杰看那地勤空姐,才二十多岁,摸不清楚她是循例检查,还是另有用意。他在牛仔裤袋里掏出了登机证。
地勤空姐嫣然一笑:“程先生,你的姨母庆子夫人在外边等得你好心焦啊,这是她替你亲手编的毛线衣,她说你有东西送给她的,现在机快开了,你赶不及出去,我替你交给她好了。”
“庆子夫人”虽是个暗号,但程杰还是小心的,接过了羊毛外套试试,果然是他的尺码。
“还有一张便条,请你看看。”程杰打开信封一看,是张美金五万元的电汇本票,没有他的名字的,入瑞士一间银行,上面只有个号码。
程杰惊魂稍定:“请告诉她我会很珍惜这件毛衣,请她别见怪我的礼物只有那么小。”
地勤小姐接过那盒藏毒的“三笠山”,笑吟吟地说:“庆子夫人叫我告诉你,她会常常记挂着你的。”
程杰听了汗毛直竖,缠上了黑泽,他便脱不了身。
“程先生,请上机吧。”地勤小姐和蔼如故。
在飞机上,程杰惆怅不已,他不知道那被海关扣留的船员会不会指他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