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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本分工作!”
男人不得以,只好一手同时扣住她的两只手,一手摁住她的腰“沈若素,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叫我冷静?!我冷静个P!”手不能动,若素开始用脚,毫无章法地乱踹,踹到一脚是一脚,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要不是你们,我能被学校劝退?要不是你们,我能失去旅行社的工作?要不是你们,我妈能气得一病不起?你叫我冷静?!”
男人听了,倏忽笑起来,想说些什么,口袋中手机铃声响起,他只好将若素双手钳制在头顶,用自身体重将若素压制在墙上,然后空出手来,摸出手机接听。
若素虽则大力挣扎,却并没有在他接听电话的时候呼叫,因为若素太知道自己如果得罪这些权势通天者的下场,她不能冒险。
男人静静听了片刻电话,随后微微蹙眉说,“我知道了,这就来。”
他挂断电话,伸出手轻轻撩开因为一时激动挣扎,散落在若素颊边的头发,“沈若素,我愿意以任何形式,来弥补工作中对你造成的伤害。不过,现在,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呸!”沈若素吐口水。“安亦哲,你去死!”
安亦哲侧侧脸,闪过那口口水,以拇指抹去她嘴角一点口水沫子,不经意瞥见她脸上紧张的表情,失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麻烦你陪我下楼,应酬一下。”
若素十分狐疑,“凭什么?!我还要工作。”
如果擅离岗位,员工手册上明确说会给予警告处分并处罚款。
“没关系,这里我会协调,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安亦哲冷淡的眼里浮起一丝微笑,安抚若素。
若素不知多想大喝一声“安亦哲做你的大头梦”,可是瞪圆眼睛想一想,家里每个月一千二百元的租金,母亲的营养费,不由得为五斗米而折腰,“行,一万……不不不,五万!”
五万已是她一年工资。
“好。”不料安亦哲爽快答应。
“有病。”有钱有势的人都有病!若素仇富地想,不斩他的冲头,斩谁的冲头?!
安亦哲听了,不过淡淡一笑,带着她下楼,将她推进一间房间,对闲坐玩手掌游戏机的化妆师说,“武二郎,麻烦你替她把衣服换了,化一化妆。”
那一身伪娘气质的男化妆师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寒噤,乖乖放下手中PSP游戏机,上前来替若素挑衣服化装。
趁若素坐在椅子里任化妆师搓扁揉圆的机会,安亦哲向若素交代大致情形。
“新郎是我发小,一贯任性妄为,婚礼上偕同新娘,扔下数百宾朋,不告而别。”说的时候,一双眼的眼风,似笑非笑,扫向化妆师,惹得化妆师手一抖,唇线描偏,只得抹了重画。
安亦哲微笑,“救场如救火,不能放任这一场婚宴没有男女主角,只好麻烦你陪我下来,充一下场面,为宾朋提供点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免他们无聊,追究新人的去向。”
一直闭着眼的若素听了,忍不住扬起粘有假睫毛,感觉沉重无比的眼皮,望向他。这个人有这么好?愿意牺牲自己,为发小打掩护?!
若素不信。
安亦哲只做没有看见若素怀疑的眼神,继续交代注意事项。
“你是我今晚的女伴,因工作关系来得晚些——你是聪明人,想必应该知道怎样配合我说场面话。”顿一顿,他浅笑,“应付不来的时候,便多多谈论英国文学,大段引用原文,我保证所有人都会保持微笑,显示自己有高深的文学素养,可是决不会纠缠你太久。”
那叫武二郎的伪娘化妆师听得浑身颤抖,忍到内伤。
若素嘴角隐隐抽搐,重又闭上眼睛,忽然在内心里提醒自己,拿了钱老实走人,再不要同此人有任何牵连。
等化妆师在若素耳边轻声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若素轻轻张开眼睛,站起身来,望进一人高落地镜中,刹那间只觉云涌风动,将一身低沉平淡一扫而空。
镜子里是一个清艳照人的年轻女郎,脸上妆容若有似无,干净清新,一双眼睛被浓密纤长睫毛衬得,如同天上寒星,熠熠生辉,挺直鼻梁,饱满嘴唇,长发悉数绾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洁白颈项,穿一件微露一抹酥。胸的湖水色曳地晚礼服……
若素闭一闭眼睛,原来真是佛要金装,人靠衣装。
不过一件衣服,换一个发型,略施脂粉,楼上镇日打扫房间的女佣也可以如同公主般高贵,怨不得那些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抢破了头也想嫁进豪门去。
的的确确,有如云泥之别。
安亦哲不动声色地上前,弓起手臂,示意若素竟手放进他的臂弯中。
两人身后的武二郎动了动嘴唇,可是看到镜中安亦哲淡然扫来的警告眼神,赶紧伸手在嘴边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安亦哲微笑着最后叮嘱,“出去以后,记得叫我亦哲。”
化妆师只能眼睁睁看若素挽着安亦哲,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然后在心里为女孩子叹息,傻姑娘,你自求多福罢。
4。他不知道
安亦哲送若素到地铁站,放若素下车。
望着若素很快融入人群消失不见的纤细身影,他轻轻眯了眯眼睛。
他本打算直接送若素回家,然而被她明确拒绝。看着若素洗去淡妆之后,平息愤怒,死水无澜,枯井似的一双眼睛,他叹息一声,“我身上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你要我送到酒店,还是府上?”
若素的反应,是取过一张酒店便笺,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工资卡号,直接存在里面就可以了。”
安亦哲从上衣口袋中取出那张便笺纸,上头的字迹娟秀整齐,只是整行字写着写着,便越来越向上倾斜,末笔极重,力透纸背。他不由得微微笑,还真是字如其人,沈若素可不正是一个敏感而又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么?
看着手中的便笺纸,安亦哲伸手取过电话,拨通秘书的电话,然而电话还未接起,他又轻轻挂断。这件事,还是由他自己来办罢。
有些事,是他欠沈若素的,不是假手他人能够解决的。
想到这里,安亦哲双手轻拍一把方向盘,随后发动引擎,将汽车驶进夜色中。
他并不知道,若素乘地铁到郊区,出地铁站后,取了她那辆二手电动脚踏车,“咜咜咜”一路回到家里,锁好脚踏车,三步并做两步上楼,先推开母亲房间的门。
沈妈妈还未睡,正就着一具小小无线电,声音开得细细,听电台里播放的绍兴戏。见女儿回来,沈妈妈关掉无线电,顿时房间里那迷离的咿呀女声消匿无踪。
若素将手里提着的环保纸盒揭开来,露出里头各色精致点心,“妈,你饿不饿?我带了点心回来。”
沈妈妈看一眼女儿带回来的点心,有些埋怨,“冯家姆妈……晚上给我下了烂糊面……鳝丝浇头……我吃得很饱。你别乱花钱。”
若素笑一笑,俯身抱一抱母亲瘦弱的肩膀,“今天酒店有客人举行婚礼,婚礼结束,剩下许多动也未动过一下的糕点,每个当班服务员都拿了一盒。”
“……不会有人……说闲话罢?”沈妈妈担心。女儿还在试用期,如果教人拿住话柄,以后很难做得下去。
若素摇摇头,“不要紧的,妈。”
又伸手扶起母亲上半身,在她腰后塞两只枕头,“我给你倒杯白开水,吃一块点心,嗯?”
沈妈妈点点头,注视女儿忙进忙出,倒白开水,又端水来给她洗手,几乎落下泪来。
这个女儿,从小懂事,跟着他们夫妻,几乎没有享过一天福,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成绩优异,要不是——
沈妈妈侧一侧脸,掩去眼里的伤心。
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女儿这时早已经大学毕业,在一间外企里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休息天时候和男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日脚过得不晓得多适意。
可是现在——现在……
沈妈妈没办法想下去,她承受不了那种无边无际的折磨。
若素不知道妈妈的心事,洗干净手,拈一块冰皮点心,送到沈妈妈嘴边。
“这里面是酸奶冻,隔这么久,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凉了,妈你尝尝看。”若素在喜宴上吃过一个,薄而充满弹性的冰皮,并里头一团绵软细滑的酸奶冻,用模具做成一颗颗荔枝大小的心型点心,吃在嘴里,清甜微酸,绵滑可口,吃再多也不觉得腻。
沈妈妈抵不过女儿的坚持,张嘴吃一颗,慢慢嚼了咽下去,点点头。“……好吃……”
确实好吃,酸酸甜甜,可不正是爱的滋味。
若素见妈妈喜欢,便又拿起一颗来,送到母亲嘴边。
沈妈妈摇摇头,“……你吃……”
若素本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可是看见母亲那殷殷期待的眼神,便将点心放到自己的嘴里,细细无声地咀嚼。
沈妈妈这才欣慰地勉力点点头,“……小素太瘦了……”
若素夸张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个身,“妈我这哪里好叫瘦?我这是标准模特身材!”
若素妈妈内心那样凄苦,也被女儿逗得微笑起来,无法控制的面部肌肉,看上去也不那么扭曲。
若素引母亲说了会儿话,拿起水杯让母亲漱过口,又伸手探一探母亲臀下的褥子,尚且干爽,“妈妈你要不要上个厕所?”
若素妈妈闭一闭眼睛,“……小素……去休息……”
若素点头,替母亲掖好被角,“妈妈你有事就叫我,我听得到。”
得到母亲的肯定答复,若素这才走出房间,关上门,到走廊尽头卫生间草草洗漱,回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里,若素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床头柜抽屉中,一只旧巧克力铁盒中的工资卡,双手拿着,轻轻吻了一下,又捂在胸口,一个人嘿嘿傻笑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将工资卡放回铁盒里,和一堆花花绿绿的卡片门票旧票据混在一处,塞回抽屉里。
有了这五万块,若素躺在床上想,新年就可以不用过得那么拮据,如果爸爸能随车回来,家里也可以热闹热闹……
若素原本以为,自己四年以后,又见到安亦哲,会激动到无法入睡,不料没多久,已经堕入梦乡。
5。梦见他?!
若素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耐克白Tee,长到脚踝上方的牛仔裤,和足下一双匡威白跑鞋,已经知道自己在梦中。
若素觉得奇怪,她已许久不曾梦到大学时代。
可是今夜梦里,一切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