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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他看见了一缕光明，王沈凑了上去，他在亮光之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那是九年前的东区。
他躺在坚硬而冰冷的地板上，温热的液体缓缓滴落在他的脸上。
“你流血了。”
“哼，还不是为了掩护你这个小屁孩。”对方显得十分不满，她一只手撑起身子，结束了这个暧昧的动作。女孩利索地撕下一截袖子，在被碎片划开的伤口上打了个结。她的视线几乎没多在王沈身上停留，简易地包扎之后，她对着对讲机说道：“敌人来了，数量不明，我们现在准备前往顶层，预计5分钟后到达，需要狙击掩护。”
“收到。”
女孩扯下小半截袖子后，王沈自然看见了她胳膊上狰狞而恐怖的稻草人纹身。
“你有纹身！”王沈惊呼。
他们老师说过，只有那些混混喜欢在身上纹上一些标新立异的东西，这是一种找存在感的行为，而越是这么做的人，往往越缺乏自信。对于王沈这个年龄的小孩子，纹身是不学好的标志。
这说明……
“老师说你不是个好女孩！只有坏孩子才纹身。”王沈像是找到了重要论据。
难怪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会玩枪，拳脚功夫样样不差。
“蠢货！”
对了，她还骂人！
王沈又找到了一个论据，他是一个好孩子，打架打不过坏孩子太正常了。
“这不是纹身。”女孩起身，拉动了步枪的保险栓。她知道自己和这个满眼挑衅的小朋友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在这个时间点，她莫名想要打击对方，挫挫他的锐气。
“那你说，这是什么？”
“兵籍牌。”
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汇瞬间让王沈有些不知所措。
“万一你死了，队友就能通过它来确认你的身份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却面不改色地举枪瞄准了墙角。她挑衅似地斜过脸瞧了一眼王沈，说道：“你见过人被打爆脑袋的画面么？你知道脑浆是什么颜色的么？你体验过……死亡临近时的感觉么？”
王沈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听见好像有什么冲进房间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说你是个小屁孩有错么？不过……”
她顿了顿，贴在墙上的红外准星一点点向右侧偏斜着，女孩恶劣地笑了起来——“你很快就能见到了。”
王沈听见了清脆的枪响，他看见了第一个冲进来的蒙面人猛地向后一倒，半面墙壁都被溅成了血红色。
然后王沈就发现自己醒了。
的确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脸上。是一瓶矿泉水，季胖子睡觉前吃了一大堆东西，他把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都扔在了桌子上，矿泉水瓶不知怎么倒了，他盖子没拧紧，水珠一滴一滴掉在他脸上。
又做梦了。
明明天气很热，王沈却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竖起一背汗毛。
“我睡了多久？”他注意到周珂还没睡，她同时开了好几台电子设备，设备上是一排排网站，远远看去都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
周珂这才注意到王沈醒了，她看了眼时间。凌晨1：34，电力系统恢复大概是12点半左右的样子，他们偶遇汉森和李贤博士回到监控室都1点出头了。
“最多半个小时。”周珂说了句。
“我来帮你吧。”王沈从地上爬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做梦让他睡意全无，而且经过半个小时的休息，他的精力也得到了一些恢复，他的腰没那么疼了。他上前两步，搬了张椅子做到周珂身边。
他这次看到周珂手边摆了三罐咖啡，她大概就是以此维持自己精神的。
“我已经搜索好了。”
周珂揉了揉眼睛，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让她的眼睛有点发酸。遗憾的是她并没能在黎多城的网络上找到任何用得上的线索。初代机的运行逻辑甚至精细到了个人档案。
但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格尔特制药厂都没什么问题。
成立于十几年前，在非联邦最为动荡的日子里，这家制药厂就存在于此了。周珂侵入了格尔特制药厂的内部网络，调出了每一个员工的档案，但从结果来看，格尔特制药厂旗下的所有员工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他们大多都是当地人。
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大概就是现在周珂正在看的内容了。
制药厂的建立者佩顿…格尔特于一年前因病逝世，接受格尔特企业的是他的儿子小佩顿…格尔特，后者一上台就展现出了强硬的手段和决心，他不再满足于制药，而是将业务拓展了出去，在经手了几笔医疗企业的大生意之后，他的目光投向了目前非联邦的最为热门的基因学。
周珂决定将现有的情报整合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端倪，如果仍旧一无所获，她就会把非联邦近几年整个基因学科的工程翻阅一遍。她坚定地认为如果汉森和李贤的猜测没错，她就一定能找出漏洞所在。
小佩顿…格尔特应该不是主谋，从履历来看，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屏幕上密集的文字让王沈有些发晕，他一向不擅长文职方面的工作。
他忽然想到加上今天，周珂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上一顿安稳觉了，往往他们讨论完战略之后，周珂回到寝室就会把所有东西整合在一起，以便第二天的研究讨论。
“你也太拼命了。”
周珂只是抿嘴一笑，没有正面回答王沈的问题。
她高中的教练在入学时就告诉过她，这将会是一段艰难的旅途。
她选择的，是一个默默无闻，却又最不可或缺的角色。
第一百零三章：布局（）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周珂已经将所有有关基因工程的资料都整合在了一起，咖啡喝了五罐，困意越来越重，周珂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在一夜看了将近百万字的介绍性文字后，周珂终于意识到基因工程对整个非联邦的重要性。似乎非联邦的科学家们痴迷于对人体和基因的研究，他们更希望非联邦的军人不必依靠现代武器，而是直接加强自身。
实际上这个构想并不是非联邦独创的，在军事领域早就有人尝试过通过药物加强士兵的作战能力，单单兴奋剂的研究就出现过两三代的变革，后续的研究更是细化到增加军人的单项能力。但任何涉及到这方面研究的弊端都逃不开一个问题——副作用。
基因工程只是基于这点设想之上更加大胆的创造与发明。
他们试图研究的并不是简单增强士兵能力的药物。一个融合了变异蜘蛛基因的人类可能成为蝙蝠侠，而非联邦科学家们正是要创造出属于他们的蜘蛛侠、绿巨人，他们需要自己的超级英雄。
而在经手了几笔医疗器械的生意后，格尔特制药的资金变得愈加雄厚，周珂查到就在不久前，小佩顿…格尔特为基因工程注入了近3亿联邦币的项目资金。她认为这笔资金或许就是造成一切的源头。
那些科学家通过基因工程创造出的并不是超级英雄，而是一些失去意识形态扭曲的畸变体。
然而这些都只是周珂给予资料之上的推测，只有他们到了格尔特制药，他们才能知道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王沈不得不佩服周珂。
他虽然也经常通宵，但那大多是在进行浅浅为他制定的特训，这种脑力活并不适合他。光是收集资料就让他昏昏欲睡了，周珂却在收集资料的同时思考着他们这一整天的战术。
大家醒得都很早，毕竟除了季胖子，没有人能在一个被畸变体占据的城市睡得昏天黑地。
众人看了一眼监控，畸变体已经消失了，他们不知通过何种方式又融进了那一地尸体之中。
实战考核的第二天。
截至目前，反政府武装应该已经攻陷了黎多城的中央政府。周珂查看了一眼战场资讯，参加实战考核的一共有103名新生，目前存活人数刚好65人，第一天已经刷下了近三分之一的新生。
王沈瞧了一眼躺在床垫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季胖子。
他掌握了诸多叫醒季胖子的方式，只见王沈在全息手表上调动了些什么，他弯下腰把全息手表放在季胖子耳边。很快，全息手表中播放出了一段能让所有恐怖电影民叫出名字的bgm，连李雅这种对恐怖电影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在不少娱乐节目听到过这首曲子。
电锯惊魂。
王沈记得这是季胖子硬拉着他看的第一个恐怖电影，那段时间季胖子的老爹出去跑生意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季胖子自己不敢看，于是连拖带拽地把王沈拉到他家里，欣赏这部赫赫有名的恐怖电影。
那时候季胖子老爹刚给他买了一套全息电影的设备，两人带着全息目镜，体验了一波身临其境的恐怖。
就是那天开始，王沈宣布自己退出恐怖电影界，那部电影对王沈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季胖子倒还好，因为他在第一个场景就被吓晕了。
王沈凑近了季胖子的耳朵，压低了声音：“hi，fatman，i…want…to…play…a…game”。
“我靠，快跑，电锯杀人狂来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原先还睡得天昏地暗的季胖子刹那间一蹦三尺高，那弹跳力看着就像要罚球线扣篮一般。很难想象一身肥肉体重200多斤的季胖子能做出飞人般的动作。
一晃几年过去了，曾经那两个趁大人不在家独自看恐怖电影的作死儿童现在也成了大学生，但季胖子一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却还是会条件反射般得被吓飞。
没错，就是吓飞。
足足一分多钟后，季胖子才缓过劲来，他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李雅，怒视王沈：“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显然这已经不是王沈第一次这么做了。
“好吧，下次我尽量放生化危机的主题曲。”王沈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