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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想打就随便玩玩，不想打就挂机。”纪明雪的态度很明显，说话不留情面。
王沈咋了咋舌。
九年过去了，纪明雪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过。
不过纪明雪让人不得不服的一点是她怼起人来有理有据：“如果这是一次保护行动，在你们把市长晾在这里出去闲逛的时候，他就可能已经被死了。”
“可是按照以往比赛的经验……”情报分析师梗着脖子，试图辩解。
四院联赛开始前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位情报分析师一直待在寝室里把全部内网项目介绍以及比赛录像都看了一遍。一个月来，没日没夜，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录像，就连做梦都想着比赛。
正因如此，所以纪明雪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
为了背负得起华夏学院这份不败的招牌，他也倾尽了所有。可是没有人知道的他的努力，纪明雪就这么坐在这里，就把全场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按照以往的比赛经验，对手通常是在第二天行动，对吗？”
“既然你知道……”
“那么，你知道灾厄是一个怎样的组织么？”
纪明雪问的是灾厄，而不是天海的代表队，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情报分析师顿时语塞。
“灾厄是一群掌握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科技设备和单兵武装的恐怖分子，他们的黑客能轻而易举黑进这个城市的每一个摄像头，你们的一举一动也许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而且那些人在犯罪时没有任何章法，你就算看过他们的每一次行动纪录，也不可能推测出他们下一次的犯罪手段。”
“可是，我们现在的对手是天海！”
“对手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需要保护的人现在就在这里，这就足够了。”也许因为这位情报分析师是自己名义上的队友，她的话变多了不少：“作为安保人员，你需要确保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这个人活着。”
如果提出这些疑议的是别人，纪明雪的回答就会变得简单明了一些。
滚蛋。
这两个字就能言简意赅地表达出她全部意思。
“正是因为我们需要确保这个人的安全，所以才需要掌握详细的情报，这才是情报分析师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周珂听得十分仔细。
华夏学院的情报分析师她没见过，应该是从b班升上来的学生。不过她反而觉得这位情报分析师说的没什么毛病——在正面交锋前尽可能地搜集有利己方的情报，然后把一点点有利情报累积在一起，逐渐转化为胜势。
如果是她的话，开场的选择应该和华夏学院的这位情报分析师差不多，也就是说，假如她是纪明雪的队友，也会这么被教育一顿。
幸好他们队长是王沈。
“你怎么看？”周珂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往王沈的看法。
“他们两个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吧。”王沈随口说道。
累积有利情报，双方心态博弈，最后开团，这是正常的比赛流程。
而纪明雪说的，却是真正生死在毫厘之间的任务，王沈现在才忽然意识到，当年纪明雪虽然毒舌又泼辣，但离他的距离从来没超出过五步距离。这五步距离，是纪明雪创造出的安全区，无论是狙杀还是近距离的枪击，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化解危机。
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
“都是比赛，怎么不是一个东西？”周珂不知道的纪明雪的身份，追问道。
“纪明雪说的，是比赛之外的东西。”
没有任何经验之谈，稻草人所经历过的任务，别说大大咧咧地出去几个小时才回来，就连一个懒腰、一个哈欠的功夫，时局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王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九年前自己亲身经历过那样的场面，他恐怕也无法想象那种神经一刻不能放松状态。
王沈觉得，纪明雪的ptsd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连睡梦中都能听到枪声，这也许就是稻草人的生活。
“可是也总有你无法掌握的东西！即便你是这一届的首席生，也一定会有超出你控制的东西！”
“不，你错了。”
纪明雪终于抬起了头，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对方：“你能掌控的，只有自己。如果对面使用狙击，你就把保护对象推开，如果对方近距离枪击，你就在他开枪之前把他击毙……至于枪击者是谁，用的什么型号的武器，选择在哪里狙击，这些是侦探的工作。你是情报分析师，不是侦探。”
“那你倒是教教我，情报分析师的职责究竟是什么？”
“遭遇战时歼灭或撤离的指令，撤离时的具体路线，必要情况下需要作出的牺牲……很遗憾，这些都是即时发生的，没有任何经验能帮到你，而一旦你选错了，就有人会死。”
“哼，首席生还真是会说些漂亮话啊，那么如果你无法阻止对方呢？”
“这就是五步的意义。”
“哈？”
“你大概不知道吧，每个贴身保镖都有一张王牌。”
纪明雪的话突然间让情报分析师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你真的差劲到临场判断不出子弹是从哪打过来的，也来不及在杀手冲出人群的瞬间击毙他，那么至少有一件是你能做到的——挡在他的前面。”
这种方式既不需要惊人的判断力也不需要精准的枪法，需要的只是下意识地横移。
当然，这种不需要浪费脑细胞的王牌会有一个弊端。
让你送命。
“队长。”
纪明雪的说法把周珂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转过头，紧盯着王沈。
她觉得王沈对纪明雪的情感绝不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后者高中连比赛都没和纪明雪打过。
周珂咽了口唾沫，半开玩笑地问道：“大魔王她……该不会替你挡过子弹吧？”
第四十二章：破晓（）
大魔王她……该不会替你挡过子弹吧？
周珂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间问出这种问题来，她已经查了无数资料，得到的结论是王沈来中央城区前从未离开过东区，纪明雪应该没有任何和他接触的机会才对。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根据，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出于女性和情报分析师的直觉。
周珂觉得，能让王沈这种风淡云轻的人对纪明雪心心念念到今天的事，恐怕也只有挡子弹这种事了。
这个问题问得王沈有些胸闷。
当年他的确顶着枪林弹雨把纪明雪背上了顶楼，并和她一起登上了来接他们的直升机。至于纪明雪受伤的原因……
王沈合上双眼。
一枚打向他胸口的子弹，最终打在纪明雪的背上。
周珂，当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当真。”不等王沈回答，周珂却先开口了，以开玩笑的态度略过了这个沉闷的话题。
而接下来的比赛也陷入了沉闷的氛围之中，纪明雪和情报分析师四人组不欢而散。天海依旧在踩点中，情报分析四人组分为了两拨，他自己去监控中心，另外两人去了附近的百货商场进行实地勘探。
归根结底，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
李景登上了广场正南方最高的建筑，一个复古的钟楼。他架起狙击枪，狙击镜里倒映着波尔多斯的星空。小队之间是有无线电的，纪明雪和几人的争吵自然也被他听见了。待情报分析师四人组离开，他才对着专用无线电说道：“你居然会和他们的起争执。”
“消磨时间。”纪明雪并未因此动怒，平静地说道。
“现在还在转队期，要踢了重组么？不过有可能对霓虹群岛的联赛有些影响。”刚才那一段争执在李景看来，和一群刚刚进入部队的新兵学了一些纸上谈兵的理论知识，在精锐面前固执己见地显摆没什么区别。
他们曾经也经历过相似的阶段，天真地以为学校里的理论知识足以应付任何问题。
“没必要。”纪明雪耸了耸肩：“点踩好了？”
“这里视野不错。”
“嗯。”
纪明雪切断了无线电。
李景听着无线电另一端的杂音，无奈地看向了星空。纪明雪懒得去看星耀和银盾的比赛，他倒是赛后翻来了比赛录像，来的路上也遇到了金旅，两人找了一家小店聊了半个晚上，金旅和他的看法差不多。
如果说这一届有谁能对纪明雪造成威胁的话，也就只有王沈了。
而且他和金旅都太了解纪明雪了，这姑娘只有对看得顺眼的人才会暴露出自己毒舌属性的本质，所以纪明雪刚才能和他找来的情报分析师说上这么多，确实惊到了李景。对于那些看不顺眼的人，纪明雪只有几个字。
滚蛋。
别来烦我。
而她对王沈的关注要表现得更明显一些，虽然嘴上说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但无论是在墓园救下王沈，还是晚上和王沈的“偶遇”，都似乎是刻意为之的。李景挠了挠头，他听说过一个理论。
只有恋爱，才能一个姑娘从内到位发生改变。
他和金旅和纪明雪的关系太熟了，不行。能够堪此大任的，就只剩下王沈了。后者也的确不负所托，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开发出了这么多能力。
虽然对手是天海，但李景满脑子考虑的都是下一场比赛。
放水，一定要放水。
让王沈和纪明雪去solo。
这两个人都偏好近战，打法都差不多，他正好隔着一两公里之外通过狙击镜暗中观察。
别问，问就这两个的速度太快，他打不中
但是放水得太露骨好像也不好，要不象征性地开上几枪？两枪还是三枪比较好？不能再开多了，如果四五枪都没打中人的话，作为稻草人的王牌狙击手，他就没脸见人了。
在李景的心里斗争中，这个夜晚悄然而逝。
第二天一清早，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