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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嘴张得很大,磨盘那样大。
李波一上来,就已经昏迷了,很少有人能在经历生死一霎后,还能忍住不昏迷的。
生与死间,有大恐怖,激发身体潜能的代价也不可谓不大,起码李波现在已经心力交瘁了。
血红的水面上,一具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浮出水面,张放等人仿佛还能看到那双绝望无助的眼睛,一时间都有些黯然神伤。
此刻,众人相继沉默,没有人说话。
在那名男子求救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采取行动去救他,尽管他们也救不了。
“是我害了他,如果我能去救他。。。”周荣满脸自责。
“不是你的错,是我阻止你的。。。”张放也有些愧疚。
没有人能随意决定他人的生命,张放也没有权力阻止周荣去救他,尽管他出于对周荣的好心。
“哎,别说了。”
钱海打断他们道:“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也是有心无力,非但救不了他,还会连累自己。”
两人沉默,久久不语。
这时,水波荡漾,怪物浮出水面。
它好似在恐吓张放等人,两只胀鼓鼓的血红珠子瞪着他们,还吱咧着嘴中的尖牙,发出刺耳的声音。
猛地,它的嘴里涌出八爪鱼一样的红舌,一卷,就将半截尸体拖进嘴里。
咯吱!!
两排尖牙一分一合,将尸体碾成肉泥,丝丝血水顺着牙齿间的细缝流出。
张放等人的耳边回荡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脸上顿时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三人铁青着脸,这种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怪物一口一口吃掉的感觉,相信没有人会感受不到恐惧。
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顿时涌上他们的心头,钱海别过脸去,不敢直视这血腥的一面。
“这畜生分明是在向我们挑衅!”周荣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说道。
咕咚!
怪物将尸体碾碎,整个咽了进去,连骨头都不吐。
它好像吃饱了,浑圆的灰白肚子也大了一圈,也不在搭理张放等人,又沉浸在潭底深处。
整片清幽的潭水,此刻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碧绿的潭水如地狱里流出的冥河死水,阴森森的,鬼绿鬼绿的。
几个时辰过去了,夕阳西下。
当天边最后一丝光芒消失的时候,大地已然笼罩在黑暗的禁锢之下。
乌鹊哀鸣啼叫,叫声凄惨阴森,就如地狱里恶鬼的咆哮,亦如无常勾魂索命。
凉飕飕的,阴渗渗的。
黑暗总是猎食者的天堂,猎物的深渊。
伸手不见无指,四周乌漆嘛黑的,一层层黑色的雾气缓缓向张放四人袭来。
天更冷了,冷如死亡。
这时,昏迷中的李波也早醒了,四人围在一团,警惕着死寂的潭水。
微风拂过,就如飒飒阴风,死亡的气息更浓了。
张放搓着手,哈着气,其余三人也是如此,这里的温度好像比冬天还冷,就好像是地狱。
血红的水,阴暗的天,厉鬼嘶吼的死亡之音。
张放冷眼盯着潭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他很怕死,没有谁能像他一样惧怕死亡。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谁真正从死亡中复苏,从绝望中醒来,除了他。
死亡后的世界是虚无的,空寂的、亦是永恒的,意识的无限沉沦,跌入无穷无尽的暗黑深渊。
此时的气氛很压抑,很诡异,他们的神经都紧绷着,就快要断裂了,脸上的冷汗已然开始滑落。
黑暗孕育着生命,但同时也是死亡的归宿。
李波感觉很难受,这种气氛太过压抑、凝重,他简直快要踹不过气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决定做点什么。
第9章 惊魂二()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吧!它毕竟是水里的怪物,既然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说明那怪物根本来不了这里。”
李波沉声说道,打破了沉默。
“这方石台有一米多高,丈余方圆,它哪能轻易上来,将我们拖下水。难道它还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李波并不是很相信张放等人所说的,虽然怪物很可怕,但肯定有它不可踏足的禁区——陆地。
在他看来,张放等人的做法极其愚蠢,根本是在做无用功,杞人忧天。
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来共同合计明天该怎样逃出这里,或者怎样向外界传递消息,让人过来搭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站到现在,他腿都酥了。
“赶快起来,那怪物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可掉以轻心。”周荣劝解道。
他现在脑海中还能回映着那名被吃掉男子的狰狞面容,他很自责,很痛恨自己的无能,因此他不许再有人丧命。
钱海也在一旁劝说,但任他们好说歹说,李波就是不信,他总以为周荣二人在骗他。
李波生平最讨厌那种胆小,任何小事都能无限放大的人,终日神神叨叨的,怕这样怕那样的人。
他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鄙夷,他实在难以想象平日里那么勇敢的周荣今日也和钱海一样胆小。
张放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样,甚至身边好像没有周荣等人一样,仍旧一如既往地警惕着水面。
说了好一会儿,李波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两人这才停止了劝说。
向这种顽固、自以为是的人说明白一件事,显然是很难的。
时间过得很慢,张放在心中默念,一秒、两秒。。。仿佛每一秒都过得很艰难。
他们也只能期待明日有人能来这里,发现他们,再找人搭救他们。
再次陷入沉默,李波见没人搭理自己,干脆躺在石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在此刻定格。
时间好像过了一瞬,弹指一瞬;也好想过了很久,久到度过了很多个岁月轮回。
李波睡得很香,甚至流下了幸福的涎液。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安眠,这样无忧无虑。
不过,他很奇怪,也很害怕。
就在刚才,他竟然跌入了暗黑深渊,那种冰凉、死寂、阴森时刻折磨着自己。
他无限的跌入,在厉鬼嘶吼中堕落。
不过,转瞬间,他又梦到了一束温暖柔和的光芒,将身边的黑暗驱散,将恐惧消弭。
他又熟睡了,又陷入美好的梦乡。
夜色更浓了,浓得像血。
“该死!张放,你不要拦我,让我弄死无知的废物。”
砰!李波的梦境瞬间破碎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耳边传来的咒骂声,感觉很奇怪,听这口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钱海,别冲动,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一切等离开这里再说不迟。”
张放拖着钱海,若非他拦着,李波早就被钱海扔进水中喂鱼了。
“张放!。。。。”钱海厉声呵斥道。
“如果不是他不听劝,怎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张放劝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怪物还在虎视眈眈,我们不应该自乱阵脚,自暴自弃。”
李波起身,满脸疑惑,看钱海的架势,好像是冲自己发脾气。
他感觉很无辜,自己不过是小睡了一会儿嘛,至于这样冲自己发脾气,大动干戈吗。
“发生了什么事?钱海你发什么神经,别冲大爷发脾气,小心我弄死你。”
李波阴着脸,恶狠狠的说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钱海不过是靠他爹在县衙内打点,靠走后门做的捕快,真要动起手,哪能是其他捕快的对手。
捕快也是肥差,虽然有危险,但福利也还算不错,不光有三两银子的月钱,死了也有官府的抚恤金。
每年都有很多人争抢这个位置,没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当上捕快。
李波也是靠真本事通过的县内大比,淘汰了很多对手才当上的捕快,自是有两把刷子。
“李波,你少说两句。”制止住冲动的钱海,张放厉声对李波说道。
李波见张放发话了,乖乖闭上了嘴。
他很清楚,在衙门里,张放实力虽说不是第一,但也绝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毕竟张放干捕快也三年了,大部分老人都死了,他还活着,就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咿!”李波一怔,四顾,左右也不见周荣的身影。
“周荣到哪里去了?”他很吃惊,就这屁大点地,周荣还能跑哪里去。
“难道!”李波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
“周荣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可能死。”
钱海一手指着李波,脸上全是愤恨。
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近乎失控,手也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周荣与钱海的关系很好,不,应该说是周荣和所有捕快的关系都很好。
他待人真诚,不计较任何得失。
钱海当初加入捕快的时候,因为走的后门,起初很多人都对他冷嘲热讽,是周荣替他解的围,帮助他融入集体。
故钱海对他有一种很深的情感。
“这?”李波脸色铁青。
他对周荣的印象也非常好,周荣死了,他也很难过。如果死的是张放,他不会有太多难过。
可是周荣死了,貌似还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他就更难过了。
记得当初,还是周荣见他做小混混,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才推荐他做的捕快,他打心眼里感激周荣。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波直视着张放。
夜色更浓了,新月如钩,幽冷的月光透过层层林隙,洒在水面上,清风拂过,水波微漾。
哑——
水潭上方忽地飞过几只黑鸦,鬼叫着飞过,毛骨悚然,整片水潭更显阴森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太过难受,莫要自暴自弃,辜负了他的一片善心。”张放大致将情况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