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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一进来就把木门狠狠甩回去先把那猝不及防的男人鼻梁撞断,然后再眼疾手快地立刻锁门,这样尾随危机解除,她再跟屋主好好道歉好了。
她惊慌之下没有想到,在这种活脱脱就是犯罪现场的无人巷子里,晚上不好好关门的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于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苏虞一进门当场就被吓傻了,门里,是一个洒满银色月光的圆形大院落,那院子的地面一片鲜红,里面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挂在千奇百怪的刑具上!
院落中央,在尸山血海间围着一张大桌吃饭的十几个男人女人都转头看向苏虞。
苏虞看到他们漠然空洞的目光如见地狱恶鬼,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身后,脚步声停,一双手伸向她腋下。
完了。苏虞绝望,她全身紧绷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尾随者和院落里人都说话了。
“你没事吧?”
“住店?”
什么?!苏虞傻愣着被身后的男人生拉硬拽了起来。
桌边有一个满脸皱纹神情冷厉的老修女站了起来,声音是被人紧紧掐住了脖子般的尖利:“住店就跟我来。”
“什么住店!这什么鬼店我们不住!”苏虞刚才颤抖着回头看了一眼尾随她的人,那人带着面具穿着斗篷看不出形貌,但目光却让她直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那人扶起她之后马上收手,未显一点邪意,苏虞把他和一院子在尸体中间吃饭的变态一比,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把自己归到了他那边。
“是圣母旅馆吗?”尾随者声音嘶哑。
“当然是,这里哪还有别的旅馆?”
“我住,这儿便宜。”尾随者好像在笑。
“你疯了,这儿可都是死人。”苏虞退开一步目光紧张地在众人身上转来转去,“什么圣母旅馆有房,这是要我死……”
“蠢猪。”老修女看向苏虞目光极尽鄙薄,“这些尸体都是假的。你难道看不出吗?地上画的是地狱里永生折磨有罪之人的火湖和虫子,这些刑具和尸体,是教会在人世对罪恶的审判!”
苏虞听完她的话狂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一点,她逼自己再次看向那些尸体:“不,不行,这太恐怖了。”
“这是警醒世人不要作恶的地方,恐怖,但庄严神圣!”老修女恶狠狠指着苏虞,声音尖利得好像马上就要变成人类听不到的声音波段了:“我想,你很需要在这里好好忏悔一下过去的罪孽!”
“好。”苏虞咬牙答道。她目光在院里那些视线从始至终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的男人们脸上扫过一圈,就知道自己不用再挣扎,今晚是绝对走不了了。
只是这个尾随的人,有点奇怪。
此时,威尼斯总督府。
牛肉土豆不再缺油少盐,史密斯夫人不再少言寡语,葡萄酒不再发酵过度,一切,都很和谐。
舞池里跳舞的不再是柏妮丝,而是换了另外几个衣着火辣的舞女,但不管她们跳得再怎么真诚卖力,也不管她们的舞技多么的精妙高超,贵族们的餐桌上再没有趴在桌上一脸痴迷赞叹欣赏的人了,也没人想起,要给她们这些低贱的奴仆一点微不足道的奖励。
柏妮丝紧靠艾德坐着,满脸甜蜜幸福地低头切牛排,动作柔弱文雅,浑没有之前讽刺苏虞时的杀伐凌厉。
史密斯夫人微醉,她喋喋不休地对着艾德讲柏妮丝从小到大的出色事迹,顺便狠狠数落着苏虞在之前那顿饭里的糟糕表现。
艾德微笑着听,他没有一点脾气地出声应和,甚至还略做附和说苏虞其实完全没有异国公主该有的仪态,只是酒过三巡,舞会将散时,他淡笑着吩咐仆人:“这些。跳得不错。”
第51章 刺客再现()
当晚,艾德在总督府的卧室里拉上窗帘睡在了床板底下,还在屋顶和墙下都派了兵,刺客没有再来;苏虞忐忑不安地跟着老修女进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住下,那房间里一切都脏兮兮油腻腻的,木制家具和被褥因为这里潮湿的空气而生了点点霉斑,特别是暗红色的被子和枕头,上面除了霉斑还有一些深色的不明污渍,苏虞用斗篷裹住全身,把兜帽拉起来垫在枕头和自己头之间,这才敢躺到床上,勉强拉起冰冷板硬散着腥臭气的被子盖到腰部。
她本是不敢睡的,那个尾随者就住她旁边,她上床前先坐椅子上用目光不动声色地细致检查了房间四壁和天花板,确认了没有一点儿缝隙之后,这才安心躺下。
虽然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后就因这独处的片刻安宁而生出一股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但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来得更快更猛,还没等痛哭的情绪酝酿好,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就再不想哭了。
清晨,苏虞穿戴齐整了出门,没人拦她,她在城里乱逛一天听遍了街头巷尾疯传的佛罗伦萨城主即将抛妻另娶的流言,也看遍了总督府贴出来的说她与艾德根本没结婚的告示。她再没有跟尾随她的人靠得如昨夜那么近过,而每当她在人群里突然变换方向时,她要走的方向上就总会出现几个举止奇怪的男人。
于是日暮时分她乖乖回了圣母旅馆,早晨偷偷绑在门窗外的头发丝,完好无损。
好歹没人进来过。苏虞微微松了口气,虽然摆脱不了这不明目的的监视,但房间没人进来也算个小小的安慰吧。
就这么白天四处乱逛试图找机会逃跑,晚上又被迫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回来,过了三四天之后,这日清晨,一贯早起的苏虞天不亮时竟就被外头奇怪的人声吵醒了。
似乎有三五个人从她窗下脚步沉重呼呼粗喘着跑过,他们都在扯着嗓子大吼:“安德鲁老爷要在圣马可广场上绞架啦!安德鲁老爷的货船都沉啦!大家快去看!快去看!”
苏虞猛地坐起,她睡觉没脱靴子直接跳下床就扑到窗前拂开被她摆在窗台上的东西往下看去,刚好看到三个穿水手服的人跑过她窗前的最后一个背影,她马上回身,没有片刻犹豫地就要去看。
“吱”脚下发出一声轻响,苏虞低头,晨光熹微里,地上是一粒被踩扁的豌豆。
她刚刚迷糊间把没吃完的煮豌豆碰掉了,它们密密麻麻地滚了一地,苏虞觉得豌豆们大概还没坏,不禁有点可惜。
但她现在无心收拾,她踢开豌豆走向门口,回身锁门用斗篷挡着绑头发时想着一地豌豆又不禁暗暗心疼了一把。
随后她急急走向圣马可广场,出了巷子一路上遇到的尽是同路去看热闹的人,她跟着他们走得越来越快,直到到了广场里,有一座高耸绞架跟总督府在广场上分列两边,苏虞挤在绞架底下拥挤而兴奋的人群里,看清绞架的第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对这种残酷的刑罚毫无兴趣,下意识就决定来看是因为艾德应该会出现。
毕竟这是发生在圣马可广场的,关于海上货船的事。
想明白了的苏虞一阵懊恼,特别是当她发现自己刚刚忘了注意有没有尾随她的人,也忘了在那么汹涌的人潮里寻找脱身机会,她简直就要被自己怄死了。
于是她扭头就想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内层位置回去,但不断涌入的人潮根本不给她往外的机会,就在她无奈地被散发着酸臭气的人群推挤着向前时,绞架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人们高呼起来,苏虞仰头看去,那是之前在酒馆里用杯子砸艾德的醉商人,也就是那个要把自己送上绞架的安德鲁。他此时俯视着脚下人群一脸悲戚,带着压抑的哭腔开口道:“今日,我将把自己吊死在这里。”
见他开口,人们立刻自觉降了音量听,待他说完,有人在一片惊叹声里喊道:“为什么啊?”
“就在刚才,我的全部货船,在距马格拉港不到十海里的地方被海盗劫了!而且他们越来越狠毒,这次还凿沉了我的船!”安德鲁脸上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和恨意,“我本来跟女儿一起早起去接船回来,她才五岁还没有在码头见过大船;我的妻子在家里为我们准备腌乳酪,等我们看完货开开心心地回去吃……”
“腌乳酪还没吃,怎么就上了绞架了?”
“船沉了,跟绞架有什么关系?”
人群里乱哄哄的,底层市民们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和兴奋的表情,水手船员们沉默不语,衣着华贵一点的商人们则个个满脸怒色。
“哎!那个商人老爷,你放心死吧,等你死了,你家的妻子女儿和腌乳酪我们去替你享用啊!”
苏虞身后一个光着两条胳膊的男人举起双手兴奋地大声叫道,他周围一片与他衣着相似的男人们粗鄙地大声附和。
苏虞皱着眉头努力往边上挤了挤远离他们,此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道清亮威严的声音:“安静!”
“随意开口者死!”紧接着就是士兵齐刷刷的大吼。
看热闹的人群蓦地安静,苏虞身后那帮人登时缩进人群里再也找不见了。她忍不住抬头,前边不远处缓缓步上绞架台的,是艾德。
他还是丰神俊朗,身边没有了她之后,站在几个黑甲士兵前面,好像更显威严气势。
他看向安德鲁冷冷开口:“为什么滋事?”
“我的船……”
“我问你为什么滋事!”
“我……大家听好了,这位巴尔迪城主大人曾与我打赌……”
“七百佛罗林。”
“什么?!”
“赔你的船。”艾德神情冷肃地转向台下,“我与出海贩货的商人打赌,他们的船不会出事。若出事了,我赔他们百分之八十的损失;若没出事,他们付我一佛罗林。”
赌约惊人,虽有士兵在旁虎视眈眈,人群里还是有人不理禁令窃窃私语起来。
艾德不理下面嗡嗡的声音,他继续道:“我是钱币兑换商人,最重的就是信用,向来言出必行。所以,以后谁再出事要索赔,大可不必采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