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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老夫不才,便先抛砖引玉了。”
西冯夹起颗黑子,在棋盘之上落落一放,用的是平时惯用的起手式。
之后,便微微后仰身子,抬着下颌,等着看面前的小娃儿如何应对。
四围人皆屏住呼吸,忐忑而又紧张地期待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湖心亭里,一片静谧无声。
小珈禾立在一角,一会看看瞬,一会看看西冯,一会看看伏尧,一会看看棋盘,目光忙碌得不可开交。一双小粉拳被紧紧攥着不放,分明是寒凉的天气,那雪白的额头之上竟沁出了层薄薄的汗。
却见瞬不慌不忙,也执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之上。
“啊——”
此举一出,全场震惊,几乎所有人都愕得唤出声来!
只是倒并不是因瞬这一手棋路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因有三点委实太过出人意料!
第一,瞬的起手式,竟与西冯如此相似,只方位不同。
第二,西冯执黑子,而瞬方才落下的,也是黑子。
第三,落子的棋盘,并不是西冯面前的棋盘,而是伏尧的!
西冯顿时失口惊呼,“殿下您这是……”
“怎么,不可以么?”
那惊愕全场的孩童抬头望着他无害地一笑,“难道以一对二还规定了必须先回应谁的棋招么?”
“这……”
西冯哑口无言,只觉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原本瞬以一对二分心两用便是吃亏至极,谁又会强行苛求他必须先下谁的棋呢?
心里隐隐有些怪异感,却也在叹气之后决定继续——不过起手一子罢了,过了几手后这小娃儿定会方寸大乱,两头顾及不暇。
他已满心骄傲地等着看对方手忙脚乱窘迫匆乱的模样,不料竟在这时闻见身旁有人哈哈大笑。
“好,好一招移花接木,偷天换日!寡人竟也险些着了道!”
伏尧立起身来,笑着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似是许久都不曾这般开怀,竟笑得眉眼也弯了起来,那赭色的眸中倒映着冬日的旭光,暖暖的温人心腑。
沾过清茶的唇上残留着晶莹的水光,一抹笑容在那水泽中融化了开来,那原本便惹人遐想的单薄唇瓣,于此刻染上十分魅惑。
瞬脸颊上有些泛红,似是因被表扬了有些羞涩喜悦,又似是因被戳穿而惴惴不安,只咬着自己同父亲一般的薄唇,不能吭声。
众人被主子这般大笑搅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不明真相,西冯更是惑云满面,起身朝那白影拜上一拜,忐忑道,“陛下,不知陛下究竟是……在笑些什么?”
“老先生,您还没明白过来么,我们都中计了!”
伏尧哈哈笑道,却是一点发现被诓后的恼怒惊愕也不曾有。
西冯更是糊涂不已,反倒是一旁低头沉思的羽瑾忽地拍手一笑,“啊呀,阿瑾明白了,阿瑾明白小瞬儿在使什么把戏了!”
西冯愕然望去,正见羽瑾瞅着自己笑嘻嘻道,“师父呀师父,您也还没反应过来么?小瞬儿根本便不是狂妄自大要跟你们以一敌二,他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而师父您,便是这盘棋上的棋子呀!”
说罢,羽瑾走至石桌边,在一干人惊愕的目光中,指着棋盘上那两颗黑子道,“师父,您看——这两颗棋子的位置看着只是相似,但实际上却根本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稍微换了个方位。因为不过是起手,有许多人都差不多,您方才才会掉以轻心,不加怀疑,可是,若您下过几步之后,便会发现,这两盘棋局的布局将会是全然一样!”
西冯张口结舌,“你是指……”
“没错——”
羽瑾伸手朝瞬脑袋瓜上一摸,笑道,“这个小鬼头,下棋的功夫学不到,竟想不到有这种智谋——他呀,就是要用您的棋路,去给陛下设局,然后再用陛下的回招,来应对您的棋路,表面看起来,是他以一敌二厉害得不得了,实际上呀,他不过就是个移花接木的中间人,真正在棋局上都得你死我活的——是您跟陛下呀!”
围观者此刻方如梦初醒,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头一次听说棋还能这般下的!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作弊,可偏偏又无可批驳!
珈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的确不曾想到,夕虞宫那位美人姐姐,竟是这般厉害!
而西冯面上青一块红一块,愣了一会儿,忽地一捋长长白须,望着瞬哈哈大笑起来。
“妙哉!实在妙哉!”
“——有这番心智谋略,还学什么下棋呢?对弈不过消遣技艺罢了,与人博弈运筹帷幄才是君王之道!”
他拱手而立,恭恭敬敬地朝伏尧躬身一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如此聪慧睿智的王储,实在是我大羲国国祚福祉,王室有幸,百姓有幸,天下有幸啊!”
“老先生莫急。”
伏尧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微微一笑,“可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本事呢。”
西冯再度怔住,“难道……”
伏尧笑而不语,侧过身去望向立在一旁的某娃儿,“瞬儿,这个时候了,还不将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么?”
瞬脸色一变,僵立在地,有无数复杂情绪如暗流一般,从一双墨黑的眸子间漂来流去。
最终,在那淡然的,平和的,却是无法忤逆的目光中,他只能低下头,小手探向怀中某处。
“你的老师西冯听来似是个自负的人,尽管表面做得谦逊,可做了第一棋士这么多年,一定有身为领域凌驾者的自尊与骄傲,你只需做得越狂妄自负越好,狠狠刺激他的自尊心,逼得他冲动之下答应你的挑战。”
“此时不必担心你的父王,因为他是个十分珍惜人才并且尊师重道的人,这是他的优点,在这儿却是个可趁之机——一旦西冯开口应战,哪怕他心中微有怀疑,在有十足的把握判断你在设局之前,也不会当场反对,驳西冯的面子。”
“只要他二人同意与你同时对弈,你成功的几率便有了一半……”
脑海中,那清和淡雅的女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似一股幽泉,似一道清风,似一曲鸢啼,似一阕琴音,婉转悠扬,丝缕不散。
“唯一的变数,便是你的父王……以他的睿智,我担心的,不是他会不会识破,而是,他何时会戳穿,这——是我唯一无法确定的地方,也是全局最终的关键……”
真是没想到啊,竟然一切都被那个女子说中了,让他顺利地走到了这最后一步。
“父王……”
他将怀里掏出的物事轻轻放在了桌上,抬头朝对方灿烂一笑,“虽然孩儿用了计谋,可是父王答应过的事,便一定会做到对不对?老先生说了,君王要言而有信,失信之君,无以信服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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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碎觉~卡在这个点似乎又干了很不厚道的事,所以……敬请期待激动人心的下一章!
默默地鞠躬感谢跟到现在的大家,以蜗牛砂这样的龟速还跟了下来真是非常人能忍~~总之,砂会加油的!当然提速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地俩晚上磨一章对加班党来说极限了……先从内容上努力吧少女~!&g
第八阕惊美人踪蓦然回首在身边05(美人踪迹)()
“你倒真是会现学现卖,可惜偏不用在正经地方,老先生听了要哭笑不得了。”
伏尧笑了一声,眸光移向桌上。
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软软的锦囊,质地朴素,上面仅绣了些简单的花样,看来并没什么稀奇郎。
然而他却知晓,正是这不起眼的锦囊里,盛着方才那让他险些也中了招的妙计玄机锎。
纤长指节如莹白的玉簪花,不过微微一绽,一张小小的纸条便被这般带了出来。
他淡淡一眼扫去,见那白色的纸面上,正用木炭黑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以彼之矛,攻子之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短短四句,却将一切玄机涵盖,他品着这言简意赅却意味深长的几句,不由得笑了出声。
好一个“鹬蚌相争”,他这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那胆大的女子喻为禽兽之流,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而她的字迹十分独特,写得纤长挺拔而又内敛端庄,风格与寻常的书法小篆全然不同,却又自成一番韵味。
他只觉这笔迹别致有趣,对着纸上小字看了又看,一时间竟有些爱不释手,只是看着,看着,唇角的笑容却默默地褪了色,唯有瞳色渐渐深邃。
“陛下……这纸条有什么……”
见主子神色异样难测,众人皆是困惑不已,羽瑾与西冯对望一眼,率先担忧出声,话音尚在唇边,竟见眼前人忽地转身,径直朝湖心跳去!
“——陛下!”
众人惊得连叫出声,却见那白影不过在湖面浮萍之上足尖一点,便宛若惊鸿游龙一般朝远方飞速而去!
……
“这里……四,这里,三六……这里是八……”
夕虞宫某处小院里,角落绿荫之下,石桌之旁,正倚坐着一名身形窈窕的淡黄色女子。
桌上铺着一张白纸,上面画了整齐的格子,女子执着一头绑了绸带的细长木炭条,正舞动指节,用那焦黑的一端在纸上比划着什么。
“公主,喝点参汤吧。咦……公主,这些是什么?”
有身形瘦弱的小丫头走来,将手里汤盅放在桌上,余光瞥见她纸上那些奇怪的图案,不由得好奇问出声来。
“这个么……一种游戏罢了。”
兮予笑了笑,接过参汤饮了一口,只觉得温润怡人,入胃即暖,不由得眯眼享受着赞了一声,“唔——真好喝,是御膳司送过来的么?”
“不,是奴婢要来材料自己煲的。”
翡冷低头羞涩道,“奴婢想报答公主救命之恩,所以……”
“救命之恩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