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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神。”
他没好气地回她,却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白色锦帕沾来些温泉水,埋头细细为她擦拭伤口。
鬼信呢……
她撇撇嘴,七巧玲珑心一转,便已想明白。
若无人报信,他又比她早一步守在这的话,想必……是从她方才走路的样子推断的?
也是,羲王陛下双目如炬,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然而想到此处,心里却涌出丝丝甜意,他果真是着紧着她的。其实那股疼痛劲过后,她便并未如何在意膝盖的伤,只是走动时右腿用力微微轻些,可是,他依然看出来了。
“傻笑什么?”
见擦拭伤口时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乐呵呵地笑,伏尧好看的眉便拧了起来,“傻成这般……我若不在,你要怎生是好?”
“……”
这话简直是意味深长,听得她心头小鹿乱撞,却又有些愤愤不平,“没遇见你前,我不也自己好好地过了二十年么?”
“那现在却这么笨?”
他一句话便将她噎了回去,她苦着张小脸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好说法。
“喂,你知道女娲造人的故事吗?”
乍然提起远古的传说,伏尧眉心蹙了一下,随后道,“……所以?”
而他这反应仿佛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知晓这世界的传说与自己故土有些差异,此刻蒙对了,登时底气大增。
“知道就对了。”
她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女娲娘娘原本是在很认真地一个个捏小人的,可是后来她累了,觉得一个个捏效率太低了,所以就干脆将已经造好的人一分为二,将他们分散到五湖四海,而这被分开的一对人呢,就叫【对象】,而为了找到这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过程呢,就叫【找对象】。”
伏尧听到此处,眉心微微跳动,似是听见了一件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事,不过——倒是并未开口打断。
“所以呢,如果天公愿意作美,当这一对人寻寻觅觅终于相遇的时候,就会惊喜地发现对方跟自己有很多的相似处,然而呢,又因为大家是在不同地方长大的,人的左右两半本来也有差异,所以也会发现很多不同或者是互补的地方。”
“而在相遇前,大家都只有一半嘛,就都是一条腿走路过日子的,可在遇到另一半后,就合二为一融为一体了,过上了两条腿走路的幸福生活。你懂的,两条腿当然比一条腿要安乐。”
“可问题就来了,当体会到两条腿走路的好处后,当另一半离开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一条腿走路是多么地不方便,多么容易磕磕绊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比以前笨的原因啦……啊不对,我哪笨了!”
她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是中了套,急忙想要挽回些颜面,却对上某人别有深意的微笑。
“三个字却能扩成这般大段的,寡人还是第一次见。”
……三个字?
她暗暗嘀咕他这句是什么意思,猛然醒悟后便再度涨红了脸,“少……少臭美,谁跟你表白了?”
虽然……这般一回想,这一段……是还挺肉麻的。
可是,事实又确实如此……原本要强又坚韧的她,在遇见他之后,便真的变成了患得患失多愁善感爱哭泣跟胡思乱想的……自己讨厌的那种女孩子了。
“是你让我变得这么脆弱的……”
她忽然觉得很委屈,一把伸手拥住他颈子紧紧箍住,“你要对我负责……”
“好,负责,负责到底。”
他被勒得有些无奈,却仿佛哄小孩儿般宠溺回道,唯独声音里却带了些促狭,“干脆……整个人都给你好不好?”
……咦?
她呆了呆,总觉得他话里……别有深意?
结果下一刻,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翻身将她覆在身下,有力的臂弯宛如囚笼,长发如柳丝垂下,紧锁四方,让她无处可逃。
“你莫不是……忘了今夜是做什么的吧?“
他五指撩起她一缕青丝,放在唇边细细地吻,赭玉眼眸却攫住她的双目,那如深海般的颜色仿佛带着无法抵御的魔力,让她意乱情迷忘却所有……
那种危险的感觉又来了……一如初见时,不过惊鸿一瞥,潜意识里便已知晓自己要栽。
“色……色鬼,我……我还伤着呢!”
她身子早就虚软无力,心也已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只是固执地,小小声地,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地,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好啊,你说不要,我就放开你。”
“…………”
纠结……辗转……然后又问,“唔……可是……不是说……要先沐浴净身的么?”
“所以,你是想换个地方去水里吗?挺好的,我不介意。”
“…………………………………………”
好吧,看来是真栽了。
她终于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感受他的靠近……
那些触碰温柔如游鱼,可唇上指间蕴含的***却如火一般燥热而滚烫,仿佛忍了很久,压抑了很久,这一刻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
她以为他只是性急等不了这短短片刻么?
唯有天知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跨越十年的苦苦抑制……却依然不过只是狭缝中求一丝纵情……
然而,即使是这狭缝,也狭窄得过于无情……
水雾迷蒙,香烟袅袅,最是旖旎缠绵处,屏风外忽地传来一声高喊——
“陛下不好了!娘娘……娘娘她……”
“病危——!”
第十五阕恨,蒂双生,天涯两隔莫问卿08(较)()
于是,所有的旖旎皆在这一瞬被击碎,那些被破坏的美好皆化作利刃,片片入心,刀刀见血。
而后,她便从伏尧面上看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情——不是担忧,也并非焦急,而是一种……哀伤撄?
他修长而半敞的身躯在空中僵悬着,沉默漫长得仿佛连时间也被这种哀伤凝住了般,直到门外再次传来忧急的催促声,忧急得连心软的她都开始犹豫要不要也催促他时,伏尧却一伸手将她拥住。
“你听好了……”
他身体有些发凉,声音也似染了风寒般沙哑,“无论接下来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信我。偿”
“……怎么了?”
她察觉出些不同寻常,却无法推开他的臂弯去看他的表情,只能眉心紧锁,强挤出一丝笑意,“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去就是了,我……等你。”
可那人没有说话,似连呼吸也停滞了般的沉默。
好一会,才再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好,你说的……你会等我。”
“是……你快去吧。”
她苦笑,抢先将他推开——她不要他先放手,既要分离,她主动些,才好不会那般痛。
然而伏尧起身时,心还是针扎般痛了起来。
原来……她还是错了。
分离的时候,无论谁先走一步,心痛的程度……并不会减弱半分。
“你说好的,会等我的。”
她故意背向门口,不忍看他离开,可不想伏尧没走几步,竟又回头这般定定看着她。
“是是是,等你等你,一千一万年都等你,你快走。”
那执拗的模样让她又好气又好笑,索性转身朝他用力摆手道别,只差最后没用个“滚”字——九五之尊……四国战神?每到她这,就孩子气得跟三岁孩童似的,她都答应等了,就那么怕她食言么?
然而看他一笑转身,匆匆离去,长长白影转过屏风便要消失不见时,她忽然有种冲动叫住他。
却……忍住了。
面上所有的轻松这一瞬都如山般压下,她躲在纱幔垂下的阴影里,耷拉着头,手扯着衣襟,身子微微颤抖……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他离开,其实……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听到薄萃病危的消息时,她竟有些从心底最幽深处燃起的窃喜……
如果那女子不在了……
可几乎是同一瞬她便开始后怕,为自己有这般可怕的想法感到后怕。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可这一刻依然为那一瞬的想法感到惊惶,她差一点……就变成后宫里常见的,那种让自己讨厌的女人了。
可即使是这些女子,也有不少是被逼出来的吧……
老实本分也未必就有什么好下场,水深火热,处处危机,一个不慎兴许便连带满门抄斩……
所以,她才这般讨厌后宫啊,讨厌为了爱情,甚至不是爱情的东西步步为营,费煞心机。
她叹了口气,才发觉身上有些冷了。这露华池依然水气氤氲,温暖如春,却只是因为一个人的离开便冷寂难耐。
“翡冷,替我拿外衣进来。”
膝盖也有些疼痛复发,她呼唤侍女前来伺候,片刻后,翡冷便贴心地带着衣物出现。
瞥见她臂上犹存的红艳朱砂,翡冷忍不住偷偷在心底哀叹,却不敢多嘴戳伤心事,只是安静本分地伺候主子穿戴齐整。
“主子……你冷的话,我们回宫好不?”
见女子着好外衫后便只坐在软榻上发呆,翡冷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道。
王后病危的事她自然听闻了,今夜侍寝的事铁定是成不了了,即便那位娇贵的病人立即好转醒来,今夜羲王定也是要陪伴一整夜的。
“迟些吧……”
兮予耷拉着头,素手缓缓拂过软榻,那些细软的缎子上,仿佛还能感觉到些那人残留的温暖……“我想再在这坐一会儿……”
这时候,他想必已经赶到凤栖宫了吧……
不知道,那女子的病情如何……
他向来对这位结发妻视若心尖,想必是要寸步不离地守护身边了,东西……还会好好地吃么?会不会一守便是几个通宵……不打算睡了么?
她人明明还在这露华池,心却已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