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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晚上起夜次数便逐渐多起来,免得打扰他休息,她硬是和他分了床睡,原本是想赶他去别屋子,可他不愿,只让人又搬了张罗汉床放卧房里。
晚上睡觉时,明明便是各人睡各人,可第二日一早醒来,不是他到了她床上,就是她躺到了他怀里,每每都让人忍笑不禁。
一来二去,娇娘也不管了,晚上少喝水,减少起床次数,就又囫囵着睡到了一起。
姜妈妈瞧着,有心想念叨几句,可大爷是那样一副性子,除了玉姨奶奶话还听几句,旁人谁能劝得了,索性主子们都是有分寸,晚上有时虽折腾,可着实没真刀实枪干,只要不影响到小主子安危,这便罢了,她也不去做那坏人,硬要拆散人家了。
这日晚上娇娘难受失眠了,瞅着他睡安稳,也不敢翻来覆去。只睁着眼睛盯着宝账顶端,心里默默数羊。
可难受就是难受,数羊也无济于事。
上辈子她虽没生过孩子,可是却听人说过,说生孩子可疼了,像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似得,有些妇女承受不住生产之苦,生了一半就没力气了,还要剖腹产。
娇娘蓦地攥住身旁之人手,紧紧搂怀里,眼眶一红就抽噎起来,她要是生一半没力气了可怎么办,一尸两命怎么办?
越想越难过,呜呜就哭出声来。
亲妈也不身边,举目无亲,越想自己越可怜,哭声想忍都忍不住。
凤移花蓦地惊醒,伸手一摸摸到了人就放下心来,忙问,“哭什么?”
“花花,我要是难产,你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娇娘哽咽道。
“别乱说话!”凤移花语气有些重。
“你凶我。”顿时哭难过了。
这会儿孕妇可不讲理着呢。
凤移花无奈叹了口气,叫了守夜丫头来把床前灯点亮,捧着娇娘脸一看,顿时就道:“哭可真丑。”
“你还嫌我丑?”委屈劲一上来,呜呜就要嚎啕。
凤移花怕了她,忙搂怀里哄道:“不丑,一点也不丑。”
娇娘打了个哭嗝,又拽着他要答案,“说啊,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无理取闹是不是?乌鸦嘴是不是,怎就不能把事情往好里想,若再闹我就生气了。”
娇娘捶了他几下,哭道:“我就知道你只要你儿子,我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说罢,趴人家怀里呜呜就哭起来,那委屈劲,听来忒可怜了,不知道,还以为凤移花家暴了呢。
凤移花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她,也不说话。
等她自己哭累了,心里恐慌发泄完了,窝凤移花怀里要睡,拽着他衣襟迷糊着嘟囔:保孩子吧。
凤移花心弦一颤,吻了吻她发顶便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乖,睡吧。”
“花花,我想我妈妈了。”
过了半响怀里人安静了,凤移花借着灯光一看,便见这妮子脸上还挂着泪呢就睡过去了,嘴巴撅着,依然还是委屈极了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啵~晚安姑娘们。
101玉父玉母()
101、玉父玉母
大太太如今既已好全了;青阳侯府的管家权再也没有让小叔子家的长媳插手的道理;那志大嫂子也是有眼色的人;没让大太太开口;人家自己就主动把手上的账本、对牌等一应事务交了出来;走的是毫不拖泥带水。(校园言情小说网)
这日,大太太正在翠微堂和几个管事妈妈对账;杜妈妈笑容满面的就走了进来,一见大太太就没头没尾的说了俩字;“成了。”
主仆俩可算是心有灵犀,大太太一听;那张保养的还算好的脸上顿时就喜笑颜开,一挥手便道:“你们先下去,晚膳前再来。”
待仆婢们一走,大太太忙问:“万安公主那边给了准信了?是咱们家芸儿?”
杜妈妈赶紧点头,喜的什么似得,“就是咱们家大小姐。老奴就说,满长安这么多贵女,谁也比不得咱们家的大小姐,人品相貌那真是没得挑。”
大太太心里也高兴,可一想春晖堂老太太定然是不同意的,忙压下喜意,悄声道:“这事不得张扬,等互换了更贴,万安公主那边来下聘的那日,我再去老太太那里请罪。”
“还是大太太想的周全,等生米做成了熟饭,老太太也无可奈何。只是大小姐那里……”
“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对了,这事也先瞒着她,等下聘的那天,我再好好跟她说,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能顾全大局,必不会给我脸上抹黑的。再说了,我是她亲娘,还能害了她不成。”大太太态度强硬,拍板定局。
“是。”杜妈妈忙应了,心里也是觉得这门亲事好,便笑着道:“依老奴看,这位冯家小公子也花心不到哪里去,您但看他父亲就知道了,和万安公主成亲至今,身边别说是妾了,便是连个红袖添香的通房丫头也无,待公主痴心一片的。”
“可不是,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他父亲是个痴情种,我还就不信了,生出来的儿子就成了风流种。定然是他年纪小,经受不得那些个下贱货色的引诱,这才贪吃了些。等成了亲,有了像咱们芸姐儿这样兰质蕙心,又模样出众的妻子在旁督促提点着,必能渐渐改正。咱们芸姐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好,大太太和杜妈妈相视一眼,都笑的好不满意。
正待这时,门外打帘子的丫头禀报说,迎春院春景阁的姜妈妈来了,大太太脸色一沉,抄起桌上的团扇就慢慢摇起来,和杜妈妈道:“不用说,这又是来要冰的。小小一个妾,到娇惯的她轻狂起来了。”
“那老奴这就将来人打发了去。”
“不用。若我不给,明儿我去春晖堂请安,又得被那老不死的一顿数落。”大太太把一个对牌交给了杜妈妈,“你带着她去取吧,想要多少给多少,咱们府里主子少,冰库大,即便是不给她用,等到七八月份上,西府那边短缺了也会来要,还不如给了她,省的老太太又说我苛待她的曾孙子。”
大太太哼了一声,“她正经的曾孙子还没着落呢,那贱妾生的算什么玩意。行了,你去吧。”刚才还高兴着,一提到她厌恶的人她就烦腻了。
六月天,蝉鸣燥热,一到了晚上娇娘也不爱窝在房里头了,就让人收拾了架在荷塘上的水榭,放上冰盆,在这里乘凉。
明灯高挂,将水榭照的亮堂堂的,也不用人在近前服侍,里头就他们两人,有时风从水塘上吹来,便裹挟着荷花的清香,闻之沁人心脾,也能减少几分燥热之感,颇为舒爽。
娇娘眼巴巴的瞅着凤移花端起一碗冰镇酸梅汤就喝起来,把她馋的紧紧揪着他的袖子不放,一会儿看看他跟前冰镇的,一会儿再瞅瞅自己跟前温热的,立即愁坏了,握着勺子的手动了动,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他碗里伸。
凤移花随手一推把自己跟前冰镇的另一碗推远,把喝干净的碗放下便坏笑道:“你可不能喝我这碗。乖,喝自己的。”说着便又端起那碗冰镇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娇娘撇了撇嘴,瞪他道:“你就坏吧。明知我不能喝凉的,你偏要端着冒着冷气的酸梅汤跑到我跟前喝,怎有你这样的坏蛋呢,专门馋人是吧,哼!”说罢,起身远离他,跑到旁边的竹质长榻上就歪着去了。
“正让你说对了,爷专门气你,想瞧你气急败坏的俏模样呢。”他轻笑着跟了过去。
气不得,笑不得,娇娘只能拿团扇拍他。
他也不恼,悠闲自在的往她身边一趟便道:“我让人去接你父母弟弟过来了,明日应该就能到,我安排他们住在以前的姜府,那处我已让人重建了,日后,你何时想见他们都能见。如何?”他望着她笑话道:“往后可不能大半夜的跟我哭闹了。”
娇娘心头一暖,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的,面色红讪,“谁哭闹了。”
凤移花轻笑一声,宠着道:“好,昨夜趴在爷怀里哭着睡着了的不是你。”
“你还说。”娇娘忙去捂他的嘴,凤移花抓着她的手坐起来,搂着她轻叹道:“以后若想父母了便跟我说。”
娇娘湿润了眼眶,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他们待玉娇娘并不好,只有一个弟弟还算好的。我的父母在别处,你、你信不信我说的话,若你想知道,我……”
“嘘。”凤移花轻点娇娘的唇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不用说。你只要记得我那次跟你说的话便是,再一再二不再三。”
想着他要把她做成干尸的话,娇娘就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的枕着他的大腿就乖乖的躺好,一边轻抚自己的肚皮,一边怔怔的望向了天上的明月。
她瞧月,他便瞧她,两厢追逐,当目光相撞时,娇娘浅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亦俯身在她鼓起若球的肚子上落下轻吻。
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娇娘想。
西市,杨柳巷,豆腐坊。
天气热,豆腐搁不住就坏掉了,近些日子生意也不好,可愁怀了玉父玉母。
“好在咱们家无暇能干,每次挑着两担豆腐出去,晚上回来总能都卖完。”玉母一边捡黄豆一边道。
“嗯。”玉父盘腿坐在炕上抽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袋耷拉的老长,眼睛浑浊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就道:“婆娘,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谁说不是呢。”玉母叹了口气。
“把那两件东西卖了吧。”玉父盯着玉母道。
玉母一顿,抬头瞥了玉父一眼,还不敢大声反抗,就轻轻的嘟囔了一句,“你总想着卖那对东西。”
玉父眼睛一横,抓起小几上的碗就摔到了玉母脚下,“咣叽”一声,玉母登时吓的黄了脸,一声不敢吭。
过了好半响,玉母才敢说话,“咱家也不是到了没米下锅的时候。”
“没见识的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