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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已经对我失望,他是那样如风一般的男人,风没有定性,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北忽而南,他会很快忘记我与他的荒唐故事,他的人生他的旅途一直都是那么精彩,我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处风景。
晚安。就这样告别就好。
茉莉和苏方担忧地等在会场外,见到我回来,茉莉自责地捶了自己一拳,说:“怪我,没拉住他。他居然说‘我不和你谈’。”苏方低头,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我没说话。林少延是个执着到执拗的人,一向肆意妄为,从不顾及别人,发起疯来的那个样子该是谁也拦不住的。我摇摇头,心中感谢好友在我身边,人生有那么多苦楚,我认为孤独才是致命。我摘下颈上的项链,回到会场。
宴会进行的十分顺利,散场之后送走客人一切安排妥善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钟。祖母遣人说歇下了,我也没去打扰她老人家。爸爸说明日我要和他一起去公司,要我早点休息,他还要为明天的早会检查邮件。从爸爸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在楼梯口遇见雪姨,她叫住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要问起浚泽,却不想她拉着我的手,温和地说了句:好孩子,委屈你了。
雪姨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话音软糯,从没有大声讲过话,对人也温和至极,虽然对各种社交活动避之不及,却对爸爸是极细心的,她的温柔顺从也备受爸爸的怜惜,不然也不会让一向懦弱的爸爸不顾家人的反对将她和浚泽接入乔家。第一次见到浚泽的时候,浚泽已经四岁,这件事早年令我始终不能释怀。哪怕爸爸是在和妈妈离婚后才有了雪姨有了浚泽,我却总是认为是爸爸背叛了妈妈,因为祖父的疼爱,父女间渐渐疏远,且随我长大,爸爸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甚至常常在看我时突兀地移开眼睛。
爸爸更喜欢浚泽,表情严厉了些,可浚泽从来都不怕他的脾气,却是怕极了爸爸让他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比如整理公司的业务报表,看那些案子……想起浚泽惊惧夸张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说来奇怪,对浚泽,我并无芥蒂,反而喜欢与他相处,他是这个家里最真实的孩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异常坦白。
我对雪姨笑笑,不解她何以用那样心疼的眼神看我,她从不会在我面前说起浚泽的好或是不好,是个平淡又本分的后母,而我被上层教养束缚着,也从不会对她恶意相向。我们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距离。雪姨说委屈了我,虽不知道她如何想的,我也没有多问一句,大概是说我的生日会吧,这么多人为我庆生,却不见得每个人都带着单纯的心意前来。茉莉和苏方给了我莫大的安慰——至于林少延,惊多于喜,且毫无祝福可言。
回到房间,我看到倚在床头的人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还没走?林少延,你大我八岁,不要总是玩这样幼稚的游戏,怎么也要有点长辈的样子。”我拍拍胸口,忍不住怒意暗涌。我素来不与人争执,却不代表我的脾气够好,不过是耐性还有几分,却也是有限的。
“长辈?那就别用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话。”他依然闭目斜靠在床头,枕着一只手臂,懒洋洋地摊开身体,“婷姐已经和你爸爸说过,最近我都会住在这里。”
我像是只炸毛的小动物,惊恐万分地拽拉着他的手臂,想让他从我的床上离开。“林少延,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宝贝,我没有地方去啊,这里又不像美国有收容所。”他睁开眼睛,眸光可怜。
“可乔家也不是收容所!爸爸怎会让你住进来!”我气恼地将鞋子踢到床脚。
经过一晚,他似乎对我的恶言相向适应良好,他胸口起伏,闷声笑着:“真该让宴会上那些上流绅士看看他们眼中的淑女小姐此刻可爱的模样,可这样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很荣幸。别把你爸爸想的那么坏,乔家目前的状况虽然不好,还不至于养不起我这样一个闲人。倒是你,怎么这么狠心对待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呵,我不还是你小舅么……”
是你有家不回好不好!我无视他的抱怨,换了鞋子,将门打开,冷冷地说:“小舅,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他终于起身,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出门的时候想要吻我的脸颊,被我偏头避过,他惊呼:宝贝,不要这么吝啬,只是一个晚安吻,这在国外很普通。
“这是国内,不走国外标准。小舅该入乡随俗。”他似是赞同的点点头,我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扑进柔软的床,像是还有他残留的气息,我惊得马上跳起来。恨透了自己的失态,如此惊慌失措——面对千百人时仍然镇定的我却在他一个人面前仪态全无。
就在这万般懊恼之际,窗户喀拉响了一声,我如惊弓之鸟抬头望去,修长的手指扳着两侧窗沿,浚泽灵敏地从窗外跳进来,拂去身上的树叶,同时,低着头唤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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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舅,太过分
心里一慌,不知道浚泽有没有听到我和林少延的话,这么想着,心中如何也镇定不下来了,口里却是问着:“怎么回家这么晚?晚饭有没有吃?”
浚泽走到我的梳妆镜前拨着头发,像是之前丝毫没有生我的气,漫不经心地说着:“吃过了,和赵东庭陈戈几个人在夜市吃的烧烤。在‘金宫’遇见黎锋和他妹妹,正巧有几个女孩子,一起唱歌唱到现在。老爸有没有问我?”
我说:“爸爸问了,我说你和赵家几个朋友去打桌球了。”靠近他嗅了嗅,确实有股炙烤的味道,和着酒味和女孩子的香水味道,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我接着说:“以后不要总和他们吃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才十五岁,不许喝酒,家里不是没有门禁,男孩子玩的疯起来倒也罢了,一群少男少女玩到深夜算是什么事。”
“切,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吃的很呢!你好歹也是在美国待过四年的人,不要老气横秋的好像封建社会牌坊底下走出来的女人好不好!那样开放自由的国家都教会你什么了?什么‘国外标准’‘入乡随俗’,哈哈,姐,你要笑死我了。”他转过身,少年轻狂无忧无愁的笑从眉间晕开。我一时哑口,额上渗出冷汗,浚泽还是听到了。
“今天这个宴会简直是目的不纯,我不参加,姐不生气吧?”他凑过来,下巴放在我的肩上,长长的睫毛下是明亮的眼眸,孩子气地捕捉我的反应。
“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笑着去捏他的鼻子,浚泽跳起来躲开,突然间沉默下来。他像是烦躁,身子向后倒进沙发里,说:“姐,老妈总是一心想对你好的,你不要总是据她于千里之外。”
我吃了一惊,本以为他是要与我说林少延的事情。浚泽这个孩子乖巧会讨人喜欢,是个心思细腻的,因为雪姨没少生我的气。敛下眉眼,我淡淡地说:“我没有为难雪姨,也没有对她有任何偏见。她很好。”
“就是这样,你总是不经意地为他人设防,好像怎么也近不了你身似的。你很好,你对谁都微笑着,有礼貌识大体,从小就是我的榜样。可你对谁也都一样,维持着距离,谁也接近不了,你就是喜欢高高在上,做乔家的淑女大小姐。小时候我总想着,要是你能喊她一声妈,我们就是最亲最亲的亲姐弟。你从来都不看别人的真心,心里永远都是你自己。姐,我讨厌这样的你。你太……”
“住口。”浚泽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我顿时被他气得头痛万分,从小到大,我从未让祖父失望过,亦没有做过对不起乔家长女身份的事情,雪姨再好,却不是我的母亲,我又能怎么样!他有爸爸妈妈疼爱呵护,我又有什么?我揉着额角,看也不看他,指着门说:“出去。”
这孩子与我拧起来,仍自顾说着:“姐,祖父死了,这个家里你最在乎的就是我,是不是?哪怕祖父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抬头看他,恍惚间似是看见四岁的他满脸通红远远跑来将紧握在手里的一束野花捧给我,被我一把推开,他就倔强地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我,用那样审视探问的目光,将所有野花踩碎,说野花让姐姐不开心,坏。那样的聪明执着的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的伪装,我如何也无法讨厌。
现在的他已长成比我还要高的少年,却还是用同样的目光在看着我,不会再漠视我的伪装。变的,不变的,总是让人难以把握。他秀气的眉微向上挑着倔强地迎着我的目光,终是低下头走出去,合上门,轻轻说了声:“姐,生日快乐。”
良久,时钟响起十二时的报鸣,穿着燕尾服的兔子先生拿着怀表,爱丽丝睁着惊奇的大眼睛紧随其后。真是疲惫的一天,我长长的呼吸一口气,走进浴室。
乔氏是祖父一生的心血,跟着时代的发展,商场上几经起伏,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在欧美几个国家也有分部,乔家本家子嗣不丰,能用到的人少之又少,祖父的几位老友参股在其中,赵家、张家、黎家、陈家这四家是最大的股东,对乔氏多年支持,共经风雨。乔氏树大叶茂,人员上,说些不好听的,大有任人唯亲的趋势,关系庞杂。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早上和爸爸坐了同一辆车去公司。在停车场下车时,竟有人一大早就在停车场争吵,爸爸看了一眼,叹道:往年乔氏招人哪次不是慎重的,近年来老是招些阿猫阿狗之辈。祖父将所有的股权都转入我的名下,爸爸在公司的职位仍旧在我之下,若是公司董事哪家放了人进来,爸爸是不好反对的,况且他做事也更关注事不关注人。
我的办公室在二十二楼,爸爸带我见了我的两个助理就下楼开早会去了。两个助理简单介绍了自己:李蕊,女,毕业于B大,刚毕业,只比我打了两岁。陈煦然,男,24岁,居然曾经在唐银工作五年。我多看了陈煦然一眼,整齐的装束,金丝边窄框眼镜,发型不过于严肃死板也不会太过潮流,无一处不妥贴,让我突然想起唐逸衬衣上那枚精致的袖扣。
唇角轻轻勾起,不知道是谁,不管有心还是无心,竟然为我选择了这两位助理。李蕊能够以毕业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