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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杰这才听出不对劲,忙跪问。
婉兮故意压低声音道,“……胡世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子正好你也挪到园子里来了。那我方才说的这些,便指望你帮忙。”
胡世杰也惊得张大了嘴巴,“……令主子,手上缺银子使?”
其实不光令妃,宫里哪位主位不缺银子使呢?若一年就指望那点子年例银子,一年下来总是入不敷出的。
婉兮轻叹一声,“赵国宝死了,便有一笔银子死无对证了。皇上虽然不计较,可是我心下却总放不下这笔亏空,便想着设法将这笔银子赚出来。”
赵国宝就是死在胡世杰手上,胡世杰如何能不知道,这便黯然垂下头,“都是奴才该死。”
婉兮轻笑,“别说自己该死。你更应该活着。如果你心下也没放下这回事儿,那就帮我,咱们设法将那笔银子赚回来,叫自己心下也舒坦些。”
胡世杰皱眉,“便是这一年四五百两的,想要补上那笔亏空,岂不是要十多年去?”
婉兮想了想,“不用,我还有旁的法子。总归你先把第一年的银子给我赚出来,我自有法子生息。”
五卷20、悔不当初()
3更
得了胡世杰的助力,婉兮彻底放下心来。
当晚便请皇帝来赏玉兰花。
正是五月,圆明园因群山环绕,又临水畔,温度要比城内清凉些,故此这玉兰在五月间才正盛放。
既然是“同庚”相邀,皇帝自然欣然而至。
婉兮却没容皇帝多看几眼玉兰,便将皇上扯进五福堂内。
皇帝不由得抿嘴笑,“……就这样急?”
婉兮登时俏脸通红,“想什么呢……老爹?”
两人相视大笑,各自眼底星光闪闪,都是淘气。
婉兮坐下,认真给皇帝算账。
皇帝听得不由得长眉挑起,伸手前后翻弄了下婉兮的那个本子。没想到着一个白天的工夫,这小妮子竟然已经写满厚厚的一本,可见用心之诚。
“……还不光那些荷租、苇租、瓜菜、花草,奴才忖着,园子里还养着不少的鹿、兔、獐、狍。除了留足园子里原本用的,它们额外产下的鹿茸、鹿血、小兔子小狍子,也能卖得银两。”
“除了这些,还有园子周围闲置的房产。若都能收租,那一年至少又是几百的银子。”
婉兮目光闪闪盯着皇帝,“可这些总归得皇上点头,否则奴才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个主。”
皇帝不由得大笑。
他不知道若是先帝、或者皇祖听见这样的设想,是不是要发火;可是他听见了,就只想笑。
半晌笑够了,他盯着她,无奈地摇头,“都是爷的错儿。当初就不该叫你在你那永寿宫里养花种草、种瓜种菜!瞧见了吧,如今是嫌那永寿宫的地方儿都不够大,这便瞄上爷的圆明园了!”
“这园子地方儿大哈?你心里痒痒了吧?”
。
婉兮也知道自己这主意,当真是够惊世骇俗的。心下不敢保证皇上一定能应允,这便小心翼翼伸出指头尖儿去请捅皇帝的指尖儿。
“爷……生气啦?”
皇帝瞪她,“你是想说爷这是‘怒极而笑’呗?”
婉兮讨好地眯缝起眼睛来笑,“爷这是‘佛本无相’,笑也可能是恼,恼也可能反倒是笑。”
皇帝哼了一声儿,“爷没恼,爷是后悔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准了你在永寿宫里那么折腾去?”
“要是当年能想到,你有这样一天竟然瞄上了爷的这个大园子,爷当年就不该由着你去!”
婉兮心下越发没底,连觑着皇上,都得将目光从眼睫毛缝儿里瞟过去了。
皇帝哼了一声,又从炕桌底下踹她一脚,“可是怎么办呢,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爷得怎么叫时光重来,便从那事儿的起头儿处,就给你掐灭了!”
婉兮心下不由得一亮,忙仰头盯住皇上,“来不及了!旧日不可追,皇上回不去,便也拦不住了!”
皇帝哐当躺在炕上,四肢张开,一片颓废的模样。
“……总归君无戏言。当年既然准了你那么折腾,这会子再怎么挽回,也说不过去了。”
他佯怒,使劲瞪着婉兮,“随你折腾去吧。总归这园子也是你自己家里,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别把爷赐给宗室大臣的赐园也给折腾进去,那爷就实在挂不住了!”
五卷21、四十如虎()
4更
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痛快就答应了。婉兮原本还打算磨上一个月去呢。
婉兮欢喜不已,这便丢了墨笔,爬过去伏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这样敞开四肢、仰躺在炕上,婉兮便明白,是时候由自己来效力一番。
婉兮学着皇帝那个晚上的样儿,故意淘气,小手慢慢去解皇帝的衣纽子。也不着急,故意放慢,只指头尖儿不经意从他衣襟缝儿里一下一下挠着他的身子。
再加上这夏日里,皇帝都只穿夹纱的便服袍,衣料都是轻薄,这便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反倒更叫人心焦难耐。
皇帝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婉兮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掌心和指尖这样隔着薄薄的纱衣,拂过他虽年过四十,却仍紧实有力的身子,那些在常年的弓马骑射训练之下,并无一丝赘肉的线条肌理,叫婉兮的身子融化下来。
渐渐的,已是汪成了一滩水儿。
昨晚皇上使坏的情形又浮在眼前,婉兮便也学着那样儿,故意娇声呢喃,“……老爹生得,怎与小女不是一个样儿?”
她伏在他身上,以柔软相撞,曼声吟哦,“老爹这儿,怎不如小女般柔软?”
手儿向下……“老爹这儿,怎还揣了个棒儿?”
话刚说到此,皇帝已然忍不住了。大手扯开她袍子,已是酣然挞伐。
他凶悍异常,紧咬住她耳珠儿,“三十为狼,四十成虎……在四十岁的爷面前,你还敢说这个!小蹄子,看爷如何整治你!”
一室的粗喘,汇入后湖吹来的凉风,簌簌拂过窗外玉兰花儿,叫玉兰花瓣儿羞红了脸颊儿。
。
婉兮说干就干,得了皇上暗中的允准之后,次日一早便与胡世杰商量着开始办。
这事儿可做不可说,幸亏这会子胡世杰给调到圆明园来,他办事又一向不多话,再加上那张脸森冷,这便是最稳妥的办事人。
不多久,婉兮第一批规划好的莲塘、芦苇荡、菜圃稻田、花草瓜菜等项,便都有旗人前来交租承种了。
婉兮紧锣密鼓忙碌的时候,舒妃带着成玦和如环,一路向东,绕过东湖“福海”,直达圆明园最东边儿。
圆明园得东边儿,是长春园。扩进圆明园来。
舒妃立在高处,俯瞰长春园,面上一片黯然。
成玦和如环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陪伴着主子。
——这长春园,原本是舒妃曾祖、康熙朝权相明珠的私园。原名“自怡园”,明珠及其子孙均曾在此居住。
只是后来明珠犯事儿,家产被籍没入官,这座自怡园便也被更名为“长春园”,并入了圆明园来。
看着这昔日的自家故园,便如同活生生地站在自家由盛转衰的历史面前。
人人都道舒妃出自名门,在宫中地位高不可攀;可唯有她自己知道,每次挪到这园子里来住着,心都会流淌一滩血出来。
她疲惫地抬头望向园子里,“怎么那么多人啊?看服色,并不是内务府的人。”
长春园里有整个圆明园里最大的一片芦苇塘,这会子正是胡世杰带着人来分租呢。
五卷22、该怎么熬过去()
5更
成玦和如环也发现了。
两人也是狐疑地打量了好一会子,成玦甚至叫了太监去打听。
太监回来说,“……闻说皇上南巡回来之后,对江南诸多景致念念难忘。这便著人在长春园里,按着江南的景致,依样画葫芦呢。”
也是胡世杰做事谨慎,带人来包芦苇塘,正是将人给掺和在工匠堆儿里,叫外人一时看不清端倪来。
舒妃闻言,却轻轻闭上眼睛。
看来皇上不仅将这园子并入圆明园,这回更要改建……那她家故园的景致,便也会全被推倒重建,再也不见她故人旧影了吧?
成玦忍不住嘀咕,“何必非要改建呢?这园子原本好好儿的,曾被公认是京中私家园林里最好的一座……”
舒妃不由得盯住成玦。
成玦自知失言,连忙改口,“奴才是说,这番改建,必定又得花费不少银子去……”
舒妃心下未曾舒坦,反倒忍不住一声冷笑,“银子?皇上若有心糟蹋了着园子去,又怎么会缺了银子!”
“乾隆五年那会子,就在我入宫前一年,家里在当年查抄的时候儿,曾将一笔银子藏在大管家安图家里。结果都叫皇上给挖出来了!藏在安图家内宅地下的二百万两银子,埋在他家官方下头的十万两千三百一十五两白银……一两都没逃过。”
若那些银子还在,她家里后来能办成多少事去!便到如今,她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明明生下皇子,却不得晋位;在皇太后跟前的分量,也一点点被皇后压过去的处境去!
便连去年皇太后过六旬万寿,一向手头不宽裕的皇后,竟然大手笔送上一座精雕细刻的玉山子去!
那座玉山子上雕刻福禄寿三星,并仙鹤、灵芝、祥云等吉祥纹样。这样的雕工需要大型的机器,便连内造办都没有,必定要送到江南扬州去雕……皇太后宫里虽然不缺玉山子,可是从没有过那样大件儿,且是从江南雕回来的。皇太后高兴不已,便叫将那玉山子摆在正殿里。
那拉氏凭那玉山子,手笔竟然都超过了她去!
许多事,她当年的年纪小,没联系一起想过。如今回头想来,那些银子是乾隆五年挖出来的,她是乾隆六年进宫……皇上能待见她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