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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春不由得皱眉:“难道骑马去了?”
婉兮这才禁不住女孩儿家的小欢喜,轻声道:“……不瞒姑姑,我试开了火枪!”
。
这回皇帝练兵,颇尝试了些新玩意儿。
不再是传统八旗精兵的弓马骑射,这回还调了鸟枪营去,甚至还有汉军八旗的火炮。
婉兮也是后来才听皇帝说,准噶尔部之所以难打,是因为准噶尔部手上有火炮。大清若想彻底去除了这个隐患去,便传统骑射已不足用,必得演习火炮和鸟枪配合的全新阵法去。
婉兮跟着皇帝去偷看了几回火器演习,亲眼看见皇上腰上也挎着火枪,而且还当场施射……婉兮便禁不住好奇,缠磨着皇上教给她。
皇帝便又在一个繁星如缀的夜晚,带着她到靶场去演练。
那时候整个靶场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些树立起来的草靶子,一个一个高高站着如同人形一般。
二卷59、御用()
<;>;6更
皇帝便将御用的短把火枪交给她。
她也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前攥住了,便使足了力气扣动了那铁抠子。
结果那么大一声响,枪里的火丸打中靶子没有不知道,她自己先被那动静给惊得两耳爆鸣,听不见旁的动静了。
他先是大笑,然后对她说话。她却只能愣愣看着他薄唇上下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他无奈地摇头,只得上前捉住她的手,想要带着她离开靶场,这便结束了首次的练习,回去。
她便急了,跺脚冲他喊:“奴才不能就这么回去了,这多丢人啊!”
她自己是耳朵听不见了,这便扯开嗓门儿喊,把他倒给吓了一跳。
他忍着笑,无奈地瞧着她。
说话她是听不见了,便打手势,指着那草靶子,问她是否还要施射。
她使劲点头。
他便带她回到施射的线标旁,从后头半拥着她,两手扶着她握紧了那火枪的把儿。
她觉着他接下来应该是在发施令了,可惜她听不见。
他又在她身后,她也看不见。
她便傻傻地不知该做什么,回头去看他。
他这才想起她是听不见也看不见,无奈地嘀咕。
最后……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想出了坏法子。
不是听不见又看不见么?
他便用手……一左一右,分别握住了她。
左手捏,是叫她施射;右手捏,是叫她停下。
他早说过,她穿戴太监的服饰,什么还都好,偏此处……不好。
便都给束缚住了,他看着便不欢喜。这回便捡着机会,伸手进去帮她给解开了。
穿着太监服饰的她,身前却有这样一番妙不可言的美景,在这无人的月色之下,更有雌雄难免之美……他早已难以压抑。
那个晚上……她当着被他欺负惨了。
他们两个那副样子,还能好好演练了么?
她的身子早有被他整治得越来越软,心神也一点点散尽了……那火枪是没办法开了。
否则她真担心胡乱开出去,那火丸不定打着谁了呢。
既然无法专心演练火枪,他便索性……从后头,占了她。
那个晚上,火枪哑了火;可是他御用的那一把,却……连连击发。
她成了他的活靶子,每一枪都没错过。
当真是……弹无虚发。
更为惨烈的是,她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他又在她后头,故此她只能独自面对苍茫夜色。便连激烈处的嘶喊,她都不知道其实她的喊声有多大。
后来他抱她回去,在路上伏在她恢复了听力的耳边道:“……那当真是,声震山谷。”
她险些跳马自杀。
她只与献春说到火枪,自然没说这些要紧的。可是她却还是不自知地脸如火炭儿、眼波流转的,献春便抿嘴笑:“瞧你,姑娘家玩儿火枪,还能开心成这个样子!”
献春拍拍婉兮的手:“鸟枪营一向是各地八旗兵中最精锐的,皇上的火枪也从来不叫人乱动。你竟有机会亲手开那火枪,极是难得。”
婉兮便不说下去了,只上前抱住献春的胳臂:“姐姐这些日子在宫里过得可好?”
献春轻叹一口气:“这行宫里的日子,自然没有你那样自在。”
婉兮便收了笑:“可是宫里传来什么消息了?”
献春狠狠叹一口气:“可不,宫里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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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60、不离()
<;>;7更
皇后也在皇帝寝殿里说起此事。
“……只说是怡嫔身子本就不好,这一二年来一直多灾多病,没想到今年又这样热,便更中了暑气。她的病原来也是不过人的,谁能想到叫今年的年景给闹的,竟然过给纯妃去了。纯妃因怀着身子,太医院便甚担心那病会过到胎里去。”
皇帝的面色便也一变:“哦?那贵妃和娴妃可也过了病气去?”
“倒不曾。”皇后垂下眼帘:“兴许是贵妃和云思都大人,身子骨要强劲些,比不得纯妃怀着身子,根基弱。”
皇帝便一眯眼:“那这病,到底是过人还是不过人的?”
皇后也是叹气:“咱们离着远,皇上又一个月都行宫内,这些事儿妾身也都只能看京师发过来的奏报,倒无从知道得那样详细。”
皇帝便发下加急谕旨,叫太医院全力施治,务必查清那病从何起,又究竟会过了人去。
皇后也是跟着叹气:“若说起有病来,妾身不仅忧心怡嫔,倒也还忧心贵妃。贵妃虽说今年看着身子是好起来了,可是终究多年病弱,说不定也还有什么病气隐匿着。惟愿她在宫里小心调养,切莫再病倒了。”
皇帝便皱眉,又关照一句:“叫太医院也好好顾着贵妃些。将贵妃平素吃什么药,还有承应的御医名字,都给朕报回来。”
说完了这一起子事,皇后便道:“妾身听得婉兮说,这阵子皇上身子也有小恙。妾身实在放心不下,今晚就叫妾身留下照料皇上吧?”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倒淡淡点头:“朕这些小恙,既是在草原得的,便自然该用草原上药草来治疗。喀喇沁旗的塔布囊可木耳给朕进了些当地所生的芨芨草。他们给朕煎服了,果然受用。”
“那草药朕这些日子是离不了的,那今晚便由皇后亲手替朕煎药吧。”
皇帝说完起身走向内间:“皇后自去煎药,朕先沐浴。叫李玉进来伺候。”
皇后出了寝殿,进了茶房便难住。
什么草原上的芨芨草,她如何会煎?
如果李玉能陪着出来,她还能跟李玉学着来做,可是李玉被皇上叫进去伺候沐浴了,她便束手无策。
立在茶房里挣扎良久,她只得深吸一口气,吩咐挽春:“去,叫婉兮来。”
挽春微微一怔:“主子?便是要煎药,奴才也可以去请教御医,抑或找御膳房的太监来便是,不一定非得是她。”
皇后哀伤地摇头:“皇上说了,那味药他如今是每日都离不了的……那便只有她来。否则,我岂不是又要叫皇上失望了?”
“主子!”挽春眸中也是漾起水光来。
皇后却摇摇头:“就算本宫替代不了,也无妨。总归嘉妃、愉嫔她们也同样都替代不了!那就够了……总归此时让本宫更需防范的不是她,而是嘉妃她们罢了。”
婉兮没想到今晚上还是要被叫到皇上寝殿去,急急而来,在半路上遇见了皇后。
这一刻暮色已经低垂,两相看不清对面的神色。
皇后在暮色里坐在肩舆上声息淡淡:“婉兮啊……你要好好伺候皇上。”
皇后走了,婉兮跪在原地一直目送皇后的队列消失不见,心下也是跟着涌起无限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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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61、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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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更
两日后,皇帝再度起驾,这一次从草原向北去。先到科尔沁草原的博尔济吉特家去站了一站,召见蒙古四十八旗的王公。然后拐向东,从吉林方向转到东北关外,先到了曾经的海西四部:叶赫、乌拉、哈达和辉发各自的王城去祭酒,接下来这才又向南朝兴京赫图阿拉去。
赫图阿拉乃是大清龙兴之地,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在此即汗位,建立后金。
赫图阿拉老城,如其名,正是建立在“横冈”之上。周遭青山环绕,城外大片沃野平原,地势正好可远眺,易守难攻。
城内的建筑却并不奢华,无论是罕王宫,还是八旗衙署,都无法与紫禁城相比。多是就地取材,以山石构建而成,只显高大罢了,并无那些辉煌细致的彩画。
太祖努尔哈赤出生的那个小院落,建筑形式更是满人传统的泥土草房,墙以土坯夯成,屋顶为海草覆顶。屋外地上竖起传统的大烟囱,烟囱旁边就是苞米囤、猪圈,窗外就是鸡窝,鸡窝上还放着给母鸡下蛋预备的草筐子。
皇帝各处走着,到了这个小院子也是落了泪,深感祖宗创业艰难、他肩上责任尤重。
皇帝特地搀扶皇太后走进这座小院子,去看了那座土墙草顶的屋子。
皇帝落泪道:“额涅请看,这草房像不像热河狮子园里,皇阿玛亲自建起的那一间?”
皇太后一见,便也忍不住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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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母子在草房前的落泪,皆有起因。
关于狮子园里那间草房,如今早已被有心人捏造了流言去,说什么皇帝是雍正爷喝了鹿血之后,因不胜热力,便随便将一个李姓宫女给拉到那间草房里去临幸了,后来那宫女就在那草房里生下一个孩子。
那个虚构出来的孩子,被他们说成了就是弘历。
那些人言之凿凿,说若不是因为这么一回事,胤禛的行邸里怎么会有留下那么一间突兀的草房?
而且弘历每次去狮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