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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头也不回朝下流追,便追边道:“爷是不缺脸盆,可是……我方才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刷洗出来的,我要是让它跑了,我不白费劲儿了?!”
二卷47、寡人()
2更
他一听也有理,不由得笑了,便沿着水岸跟着她一起小跑。由得她扑腾,却要看着她,别让她给水冲泡了。
他是有千千万万的水盆子,可是他只有一个她啊。若被水冲泡了,他又要到哪里去寻?
。
所幸扎营所选的河流都是既清冽,水又不深的,婉兮脚丫踩在水下的沙子和水草里,还怪适意的。又跑了能有两箭地,终于将水盆子给抓回来了。
她带着一副抓鸡归来一般的胜利姿态,迈开脚丫子从水里耀武扬威地就回来了。
他坐在月下看着她乐,她上岸没劲儿了,动作笨呵呵的,他也不管。
直到她终于扑腾着爬了上来,将那黄铜盆子咣当给扔地上了,他这才起身走过去抓住她脚腕子。
地上反正也都是草垫子,软乎,他便直接拖着她脚腕子将她给拽上高坡儿来。
婉兮自然早就没劲儿反抗了,被这么拖着走,不由得哇哇直叫。
他却不理她,回到原来坐的地儿,坐下便将她的脚再自然不过地给踹他自己怀里了。
。
今年虽然是个大热天儿,是虽然是盛夏七月,可是草原晚上的河水里还是沁凉的。
婉兮这么一路追着盆子跑,这会子脚早就冰得都麻木了。她的脑子仿佛也跟着一起麻了,故此他那么顺手地将她脚给揣进怀里去的当儿,婉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
直到一股子暖意熨帖了她的脚底,沿着她脚底的经脉一径爬上来,她才傻了。
她连忙往后抽脚:“爷……这使不得!”
他倨傲地高高仰头,哼哼着道:“你替爷收拾了那些污秽去,爷拦都拦不住;怎地这会儿也不过替你暖一回脚,你却又推三阻四不行了?
婉兮便也松了手,心下道:您是天子嘛。
可是这一会儿,她不想再说天子不天子的这个话儿。她心下想着的都是:永寿宫的炭是她管着;他吃的时鲜菜是她种的;他病了痛了也是她亲手照顾着……这才真的有了普通民间小两口过日子的滋味儿。
她爱这样儿。
。
她不说话了,由着他替她暖脚,只仰头看着星空。
草原的夜总归跟城池里不一样。
这里的视野无遮无拦,这里远近多少里之内甚至连炊烟都没有,故此这里的夜空看起来又大又低,夜空中的星子密密麻麻的,又细碎又格外闪亮。
婉兮抬眼瞧着他,他头顶上衬着的就是这样的星空。
当真是星子漫天,君为月。
她偷偷看他一眼。
此时天下大旱,那朝堂和地方上的官员,还有这天下的百姓都在等着他来拿主意。这一宗事已是足够想穿了脑袋,可是他每日里忙碌的又岂止这一桩?身为天子,不能不忧心旱情,却又不能因为旱情而让这天下其他的事情停摆。
受旱的地方是天子的国土,受旱的百姓是天子的臣民;可是这天下偌大,那些不受旱情的地方,一切都还需要按照常规进行,那些没受旱的百姓还在等着朝廷日常的政令执行。
他的一颗心要分无数瓣儿,管着天下各处,顾着各样大小的事儿。他不病才怪。
可是他是天子啊,他却不能让臣民知道他在大旱面前病倒了。那会叫臣民恐慌,会叫流言肆虐,会有人趁机说:瞧,他不是真龙天子,上天都不帮他了。
所以他得躲起来一个人吐,即便在她面前还要强撑着。
君为寡人,他便也的苦,都得一个人默默地背。
她心疼。
二卷48、依靠()
3更
觉察到她无声的凝视,他老神在在将她脚丫放在怀里暖着,拍了她膝头一记:“不知道自己怕凉么?还这么折腾!”
婉兮愣了愣,缓缓回神:“嗯?谁说我怕凉了?我才不怕凉呢!再说这大夏天的,凉才适意。Ww.”
皇帝便抿紧了嘴角,只是轻轻在她脚心里挠了一记。
她便抓心挠肝一般地忍着笑。
瞧她那模样,他便也笑了。
。
脚渐渐暖了,她再想抽回来。这回他便也由得了她,倒是她使劲儿使大了,冷不丁失了重心,向后一仰,反倒摔了个仰八叉。
她懊恼,随手抓一把草起来,朝他扬了过去。
他也不躲闪,那柔软的草苗兜头盖脸,却在他朗如星月的笑容里,缓缓飘落。
婉兮心下又莫名地毛毛了起来,赶紧低下头,认真地给自己穿上鞋袜。
她先起来,去拽他:“爷别在外头吹凉风了。刚吐完,还是回去喝碗热姜汤,好好躺着。”
他攥着她的手,却反着用劲儿,反倒将她给拽坐在了地上。
“等会儿回去。难得这么宁静,爷想叫你陪着,再坐一会子。”
。
此时的她和他,仿佛不再是奴才和主子,反倒如同这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男女一般。
婉兮自也是留恋,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莫名回头,贪恋地瞄了一眼他的肩头。
他的肩……她可以依靠一下么?
他抬头望着星空,却仿佛耳朵上也长了眼睛,看见了她的所为。他没回头,只伸了手便了她的后脑勺儿,将她的脑袋瓜儿摁在了他肩头上。
她心下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刻吧,哪怕只有这样一个晚上,哪怕只有这样一次机会,她也知足了。
他轻哼一声:“那歌儿,跟谁学的?我不觉着宫里会有人教你唱这个。”
她闭着眼拱起了个猪鼻子。
宫里当然没人唱这个,不然早被宫规给惩治了。
“我在家里学的。”
。
他肩头便一耸,已是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一记:“你那时候还不到十四,你就敢学这个?!”
婉兮便做了个鬼脸:“爷想什么呢!我才没有学来唱给谁听。我就是那时候儿淘气,时常晚上爬到桂树上前去,就听见有村子里的大女孩儿们唱这个。”
“调子简单,唱词儿又直白,都不用刻意学,听这就听会了。”
他挑眉瞟她:“这么说……从来没给别人唱过?”
“自然啊!”
她急着辩白,一抬头就撞见了他促狭又得意的笑。
“头一回唱,便是给爷听,嗯?”
婉兮面上一热,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然后才慌忙又使劲摇头:“……我才不是唱给爷听的!”
她就是,那么一边刷盆子,一边那么随口一唱罢了,才不是特地给他听的啊。
他哪里肯叫她有机会辩白,早就俯身过来,封住了她的小嘴儿。
。
他的勾缠,几乎立时便点燃了她身子里的火苗。
她眼睁睁看着他这一路上,外表故作的平静和镇定;她却还是亲眼看见了他方才那一刻独自蹲在地上呕吐的模样。
她知道他的呕吐未必是胃肠不适意,更可能只是他心上的压力实在太大,大得叫他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
此时此刻,她能奉上的,唯有自己。
全部的她,全心全意的她。
二卷49、夜莺()
4更
他将她覆在了草原上,就像这星芒闪烁的天,覆住了碧草柔软的大地。
她尽力地敞开自己,接纳他的全部。
她却又怕他累着,故此更为主动地攀附、缠绕、扭转……
她扶着他的腰侧,不准他用力;转而有她来主动承托着他而辗转。
他立时便闷哼起来。
那男性的雄浑,与情不自禁之下的沙哑和清甜,裹缠在一起,在这万籁寂寂的草原夜色里听起来格外好听。
她爱听,便更用足了力气。
他不几下竟就抵挡不住,在她耳边叫得更好听……
兴许是这草原天赋的自由气息感染了她,又或许是这些天压抑的疼惜一次全都爆裂开来,她只觉今晚的自己,有些坏。
她故意一边紧紧勾缠着他,一边还在他耳边唱方才的那首情歌儿。
这时候唱起来,那情歌儿不再清灵,反而是百转千回,仿佛想要去勾着他的魂魄。
他颤动不休,几番想要降伏她,却都被她闪躲开。
最后他终究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将她狠狠抵入了草花深处……
她未曾久旱,他却,遍施甘霖。
两人的汗毛孔全都张尽了,他虽已然累得瘫软,却还是将她抱起了身。
婉兮浑身酸软,却不肯叫他抱着回去。
若被侍卫和护军看见了,可还得了?
她非要下地,他便按着她,在她耳边道:“若非想下地也行,不过此时便应承了爷,待会儿回去——爷还要在被窝儿里听你唱歌儿!”
她膝盖便又一软,却不由得调皮而笑。
“方才……明明是爷在唱歌儿。”
他自然听懂了,不由得长眉陡然一挑。
这个小丫头,坏丫头。她说得他现在就又想……了!
他便放下了她,索性扯了她的手就往回跑。
两人慌急地回了黄幔大帐,李玉还来不及上前问候,便被皇帝直接关上帐门,给挡在了门外。
灯烛随之熄灭,皇帝便抱着她又滚上了虎皮大褥……
皮毛的粗犷,细细扎着她的丝滑,叫她颤抖,又控制不住地欢喜。
这一晚,她一直都在唱歌儿。
一遍又一遍。
皇帝次日便好了,又是华光四射的帝王。
李玉瞧着都不敢相信。原本还想今天天一亮就赶紧派人回热河行宫去传太医呢。
虽说看着皇上没事儿了,李玉还是忍不住嘀咕:“不如奴才给皇上煎一剂药……”
皇帝忍不住转眸子去望那纱帐低垂的床榻。
药早服过了。
李玉便垂首,不敢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