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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飞来横祸。
孟惊云见状赶忙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再以晚辈之礼将岳雄请回席位,这才笑吟吟的说道:“今日擂台比武,奖金名次对于诸位前辈而言只是玩笑罢了,但那份仙缘可遇不可求,还烦请诸位前辈再担待片刻。家父正与一位前辈商议要事,稍后便会前来向诸位谢罪。”
在场众人哪还敢说不,有心思剔透之人甚至猜测,能让孟令雕都屈尊作陪的前辈,莫非就是那仙人不成?于是都纷纷或摇头或摆手表示自己并意。
“既然如此,那小辈也先失礼了。”
孟惊云抱了抱拳,朝宁清远使了个眼色,随即风度翩翩的转身离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厅,孟惊云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委屈你了,擂台比武之后,你亲自领五十名师弟去那岳雄的门派吧。”
“赔礼?”
“灭门。”
“是!”
。。。。。。
孟惊云缓缓穿过一条条走廊,最后在一间极其隐蔽的屋外停下脚步。
屋内似有人声,孟惊云等了片刻便轻轻叩响房门,直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才终于将门推开,脸上的阴沉在此刻消散,转而弯起嘴角,露出一抹乖巧的微笑。
屋内光线昏暗,有两人分坐主次席。其中一人容貌与孟惊云颇为相似,若不是两鬓霜白,说是孟惊云的兄长也不为过,但整个书山剑派却都明白,这气宇非凡的男子正是他们心中堪比仙人般的存在,书山掌门孟令雕。
只不过若有其他书山弟子在场定会讶异,掌门身份显赫,江湖中已难有同道能与其比肩,而此时此刻,他居然甘坐次席,面带恭敬的陪着一位年轻男子。
说是年轻却也不妥,那人虽面冠如玉,但须发皆白,一双眼睛深邃浩瀚,如岁月之沧桑,如星光之璀璨。
见孟惊云走近,两人不由止住话头,孟令雕眉头一皱,似有些不满:“刚才那阵喧哗是怎么回事?”
孟惊云朝两人行了一个晚辈礼,这才低声解释道:“回禀父亲,是岳雄与清远他们发生了争执。”
“岳雄。。。七绝中用刀的那个?”
“是。”
“你杀了他?”
“孩儿不敢擅作主张,只是略微口头警告了他们。”
“警告。。。”孟令雕嘿然一笑,目光如实质般扫了过去:“这种不识抬举的人杀便杀了,有何可瞻前顾后的?”
见父亲动了真怒,孟惊云浑身一颤,低着头久久不敢言语。
“一群蝼蚁罢了,小孟你也不必太较真。”坐在首席的男子忽然开口,似笑非笑的瞥了孟惊云一眼:“我倒觉得这孩子的心性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儒将之风。”
孟惊云心中一喜,却表现出更加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年幼时便知道父亲的武功在江湖中已属顶尖存在,自己面对那些所谓的“七绝”,不出全力亦可灭杀,而在父亲面前,却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但即使如此,和眼前这位存在相比,无论自己还是父亲,都如同蝼蚁一般。
因为他是修士,更是天武剑宗的长老,叶离。
父亲曾言,凡人再强大也脱离不了凡根,唯有将凡根化作灵根,才有望得到飞仙。然而成仙大道不知何几,纵然能飞天遁地、长生千年,也不算真正的仙人,只能唤作修士,修仙之士。
仙途漫漫,有的修士大能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即使最普通不过的修士,也总得有个几百年寿命,久而久之,这些修士争夺天地,开始像凡人一样开宗立派、传播仙种,而天武剑宗就是其中一个修仙的宗门。
孟惊云不太清楚天武剑宗在修士中的地位,但他却知道,父亲当年只是天武剑宗的普通弟子,因资质一般,明白自己修仙无望,才主动向宗门申请回到凡间,从此便有了陆地神仙一般的孟令雕,也多了一个纵横武林的书山剑派。
所以,孟惊云做梦都想当个修士。
作为书山剑派大弟子,武功才略都远超常人,孟惊云本以为仙缘唾手可得,但让他略有不甘的是,明明在过往两届比试中都拔得头筹,却始终无法得入仙门;而那些早就一招败北、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路人,却有幸被那修士看中,从此告别凡间,踏入漫漫仙途。
仙缘究竟是什么。。。或许也只有眼前这天武剑宗的长老才知道了。
第十章 仙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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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云正在踌躇是否要主动开口询问,却听父亲淡淡道:“既然仙长不怪罪,你这便去接待那些江湖人吧。”
孟惊云一愣,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好微微点头,面色如常的退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屋内归于寂静,过了片刻,鹤发的叶离忽然咧起嘴角:“有趣!”
孟令雕转而望向他,不解道:“仙长何意?”
“虽然当初你的资质不被宗门看重而被遣入凡间,但总归还是天武剑宗的弟子,这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让你那孩儿直接内门也不是问题。再者,我观他早就达到洗尘境,虽先天灵根不足,却总算个练武奇才,若有功法点化,有生之年突破灵窍境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你为何阻他仙途呢?”
叶离摇头叹气,似为孟惊云颇感不公,但他神情依然平淡,目光不经意间在孟令雕脸上扫过后者不由心中一紧。
在天武剑宗,像孟令雕这样被派遣至凡间经营的少数,让这些弟子有充足的寿元去扩张势力,丹药、功法总会比其他弟子更丰富一些。然而仙门规矩繁多且惩罚严厉,除了门内弟子,哪怕父母妻儿也不能享用那些修炼,一经发现便会废除灵根。
叶离此番言论看似惋惜,实则警告,毕竟就算孟惊云能得入宗门,最多也只是外门弟子,所获得远远不足其父万一,若孟令雕存有私心,宗门可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孟令雕沉吟片刻,便在叶离略为惊讶的目光中掏出一枚令牌,双手恭恭敬敬奉上:“还请仙长过目。”
令牌呈旗形,通体黝黑,最中央纂刻着一个“武”,字迹宛若游龙,苍茫古朴之意扑面而来。
这是天武剑宗的弟子令,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佩戴。每一块令牌都藏有主人舌尖精血,若主人殒命则令牌破裂,宗门便能得知弟子陨落的消息。此外,令牌还有须弥芥子之效,虽只能储纳一尺空间的物品,但在凡人眼中也算稀世珍宝。
叶离接过令牌在手中把玩一阵,似笑非笑道:“这是修炼?”
“是这几十年间宗门分发给弟子的,仙长可带回去一一校对。”
叶离一怔,神色更是好奇:“?你为何不用?”
孟令雕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弟子在门宗时便已知此生修仙无望,能有此番修为已是诸位仙长垂怜,既然无法突破,这些丹药也就如同糟粕。弟子原本确有私心,想等日后云儿宗门之时一并给了他,但如今。。。”
说罢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叶离:“便一并赠予仙长吧!”
叶离终于色变,霍然站起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仙长请听弟子解释。。。”孟令雕也起身缓缓行了一礼,之前惶恐不再,反而充满萧索:“仙长方才问弟子为何不让云儿加入宗门,其实早在云儿年幼时弟子便想让他一齐踏上仙道,毕竟仙途漫漫,弟子不想遭那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但后来弟子才发现,云儿根本不适合修仙!
“修仙者,悟性、根骨、心性、仙缘样样不可缺,云儿得天独厚,自小被弟子悉心调教,其悟性与心性自然远超凡人,他唯一不足的便是先天灵根有缺,但正如仙长之前所言他有生之年突破灵窍、增加几百寿元也不算难事。。。只可惜,他没有仙缘。”
“仙缘?”见孟令雕言辞确确,叶离终于忍不住开口:“仙缘本就虚无缥缈,你怎敢断言他没有仙缘?”
“不知仙长可曾听过算仙草?”
“这是自然,此物可感知方圆十里的修士所在,无论对方修为再高,算仙草都会发出警示,不过也不算多稀罕之物,若有藏匿修为的法宝在身,此物就会失去作用。”
“既然如此,仙长可知若凡人服用此物会有何作用?”
“这。。。”叶离一时怔住,显然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孟令雕见此不禁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算仙草无毒无害,若修士服用,就真的如嚼草一般,但弟子曾在门宗看过某本古籍,其中曾言,算仙草本就是凡人测算仙缘之物,服用之后若有灵光乍现,那么此人必能踏上仙途,杂役弟子也好、巨擘大能也罢,又或是刚成为修士就意外陨落。。。但无论如何,总算还是个修士。然而,云儿却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半点反应?可我见你那孩儿如今已是洗尘境,早就不算是凡人了。”
“正因如此才是匪夷所思,我曾暗中在门下弟子身上试验过,凡出现过灵光的弟子均被宗门选中,反之则泯然众人,无一例外。直到云儿某天竟忽然突破洗尘,我才感到深深的惶恐,他没有仙缘却成了修士,实在有违天道!”
“原来如此。。。”听完孟令雕的解释,叶离脸色稍缓:“所以你宁愿断了他的仙缘,也要规避那未知天谴。”
孟令雕深深行了一礼:“仙长明智。”
叶离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修士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的存在,那孟惊云能背道而驰突破凡人桎梏,未来不见得会轻易殒命,反而有场大造化也说不定。
但这已算别人家事,叶离暗自嘲笑一番便不想多管,沉吟片刻又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你拿这些修炼与其他修士兑换即可,就凭那些丹药与功法,相抵一国也不是什么难事,赠予我作甚?”
“弟子斗胆,另有一事相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