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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瑶僵硬着双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的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就这么立在上空看着摇篮上方的自己,唾弃着自己。
有两滴眼泪掉了软被上,她如梦初醒,诧异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这只手白皙如玉,可她却满眼血腥,她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了叶如芝小小的鼻子下面,没有呼吸了。叶如瑶闭目,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就像是被打入了地狱般的,永远都爬不起来了。可是她不后悔,没得后悔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她收起了眼泪,将没有呼吸的叶如芝翻了个身,面朝下。做完后,她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屋子,这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啊,不,不再是了。叶如瑶没有再多看一眼,径直走过去,将地上的砚台拾了起来放回原位,头也不回地从西窗离开了。
她顺着来时的路回去,面无表情地掉着眼泪,她回去了吗?不,就像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永远都回不了头了。她刚开始还能冷静地快步往回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却是越来越快,像不要命似地奔跑了起来,几乎快喘不过气了,快得就像是窒息了一般。
她狂奔回后花园时,忽地被一个从一旁冒出来的人一把抓住,叶如瑶吓了一大跳,惊声尖叫了一声。
“瑶瑶!”朱长寒也被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叫,是我!”
叶如瑶呆呆地看着他,像是三魂不见了七魄一般。
“瑶瑶。”朱长寒有些被她这模样吓到了,轻轻唤了她一声。
叶如瑶眨了眨眼,忽地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泪如雨下。
“瑶瑶”朱长寒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紧张地回抱着她,“你怎么了?”他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仿佛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表哥”叶如瑶啜泣着,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到像是要将他勒死似的,“表哥,抱紧我,抱紧我!”
朱长寒连忙抱紧了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别害怕,有我在。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瑶瑶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娘可能猜到我要来你这儿了,她让下人堵着我不肯我出门,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娘已经警告过他很多回,不许他与瑶瑶来往,可他哪里听得进去,还因这事与他娘吵了几回架。他匆匆赶来后,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来,他以为她先到了,因为没看到他就气跑了。他害怕她生气也不敢离开,就这么一直等在这儿。所幸她终于来了,朱长寒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他没先走。
“表哥,我害怕”叶如瑶对他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哽咽着,她她杀人了吗?她杀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她是杀人凶手!不不!这事情一定不是她做的!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
“你怕什么?”朱长寒不解,轻轻摸着她的头,“是不是姨母逼你什么了?你别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过门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私奔!我已经存了好多银两了,够我们以后生活的了”在他说出私奔的时候,他心中是没任何底气的,表妹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他私奔?可是他还是这么幻想着了,如果表妹真的愿意,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她怕冷,他们可以去南方。
“表哥!表哥!”叶如瑶忽地松开他,泪目看着他,“我求求你帮帮我”她整个身子害怕得瑟瑟发抖。
“你说我一定会帮你!”朱长寒急道,“可是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可以帮你呀!”见她这般慌乱,朱长寒既担忧又心急。
“我、我”叶如瑶下意识地便想告诉他她杀了人,可是又突然摇了摇头,这件事她怎么可以说出去?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叶如瑶咽了咽口水,惊恐道,“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很可怕的秘密!如果他们知道我发现了那个秘密,我会死的!他们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我求求你帮我!”
“表妹,你发现了什么秘密?”朱长寒惊恐问道,居然这么严重。
“我不能说!”叶如瑶哭泣道。
“好好,不说不说!我不问就是,”朱长寒心疼道,“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
“我、我”叶如瑶哆嗦着,“如果有人问你,你一定要说表哥!”叶如瑶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就迟了一刻钟!”他们约了未时见,平日里他都会早来一刻钟,今日折腾了一下,赶过来后还是晚了一刻钟。
“好好,”叶如瑶连连点头,整个背上全是汗,“那就这样,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儿等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没在这儿!”
“是我晚了,对不起”朱长寒面现愧色,都是他不好,他要是不迟到就好了。
“不是表哥,”叶如瑶急得直跺脚,“如果有人问你,你要说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儿等你了,之后你一直与我在这儿呆到现在!我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两个人一直在这儿!你知不知道!”
朱长寒怔了怔,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表哥!”叶如瑶说不清是动容还是恐惧,一时间又泪如雨下,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肯松开分毫。
“表妹你别害怕,我在的!”朱长寒今年不过十七岁,面上还有几分稚气,可是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一定会保护好瑶表妹的!
第184章 替罪羊()
叶如芝夭折的消息传到容王府的时候,叶如蒙惊得打破了手中的琉璃杯;茶水打湿她的裙摆,溅了满地。
“怎么会这样?”叶如蒙喃喃问道;忍不住痛心。
紫衣惋惜道:“听说是午休的时候翻身,脸朝下给闷到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都没人照看的吗?”叶如蒙不禁有些责怪。
“听府上的人说是九姑娘睡觉轻;平日里午休的时候都是由七夫人独自照看的;七夫人午休醒来后去了一躺恭房;回来后就发现”紫衣说到这,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他们在隔壁的书房里发现了本应被软禁起来的芙姨娘。”
“芙姨娘?”
“对;芙姨娘被发现的时候惊慌失措;七夫人怀疑是芙姨娘因为五姑娘一事怀恨在心;闷死了九姑娘。”
“这怎么可能?”叶如蒙想也不想便道;可是说完忽地一怔,这个真的没可能吗?难道芙姨娘一直以来也和蓉蓉一样,表面上善良温婉;实际里却阴狠毒辣?
叶国公府这边;柳若是晕厥了几次,瘫在床上坐都坐不起来,丫环们将她扶了起来,她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一会儿又晕死了过去。
叶长泽赶回来后,见了那小小的尸体当场痛哭出声,直奔关押芙姨娘的柴房而去。芙姨娘跪在地上,发鬓凌乱,连连喊冤,叶长泽将摇篮中发现的那串珠花砸到她脸上,咬牙痛恨道:“那这串珠花你怎么解释!”
芙姨娘怔了一怔,捂住被珠花刮花的脸泪如雨下,“贱妾从未反驳过,九姑娘哭的时候贱妾确实抱了抱她,珠花想必是那时落下,可那时九姑娘已经睡过去了,一定是后来醒了翻身才会才会如此不幸”芙姨娘跪行至他跟前,抓住叶长泽的衣摆哀求道,“求国公爷一定要相信贱妾,贱妾就算再恶毒,如何能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此毒手?”
叶长泽痛得心如刀割,说不出话来,也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他最喜欢的小女儿,这样说没就没了,他实是痛心。
“老爷!”下人匆匆来禀,“仵作已经验出来了,九姑娘确实是被人捂死的,面上尸斑呈五指状,生前口鼻曾被一个女子的手用力捂过。”
芙姨娘难以置信,身形一软瘫倒在地,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叶长泽痛心疾首,转过身子来狠狠踢了芙姨娘一脚,斥道:“蛇蝎妇人!就说蓉蓉如何会变至如此,原来皆是你这妇人所教!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
叶长泽甩袖而去,亏他刚刚还动了恻隐之心,差点就相信她了。
芙姨娘惊醒了过来,连忙爬了起来,朝着叶长泽离去的方向凄厉哭喊道:“国公爷,贱妾真的是冤枉的!”
可是叶长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婆子们万分鄙夷,将她狠狠拖了回来,啐道:“真狠的心!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下得了手!亏得你身边那些丫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入夜了,形容枯槁的王英踏入了关押芙姨娘的柴房。
芙姨娘犹如受惊的小兔般躲到了角落里,惶惶看着他。王管家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惨白无血色,那阴寒的眼神仿佛被他看一眼便会万劫不复。
“王管家,”芙姨娘不敢看他,跪趴在地上怯弱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我做的”
“证据确凿,芙姨娘为何还能如此狡辩?”王英声音阴冷,面色似笑非笑,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一个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芙姨娘如何能下得了手?”
“真不是我做的”芙姨娘连连磕头,“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行刑。”王英没给她再往下解释的机会,冷言吩咐了下去。他话一落音,就有两个小厮拿着拶指走了进来。
芙姨娘惊得脸色都白了,连连摇头,双手下意识地别到了腰后,“不不!王管家你不能动用私刑!这要是传到官府去”
“芙姨娘是觉得”王英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幽幽的,带着阴森的诡异,“我们会将你送去官府?”
“不不”芙姨娘全身颤抖,连连后退,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报官让家丑外扬?
小厮们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手指套入拶子中。在行刑前,小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