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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空相大师将他与无为道长对弈的棋谱赠予我,如今景子春见了我也面有诧色,天底下哪有如此多的巧合?我的外祖母十有八九是图鄂族人。巫瑾是我的表兄也好,义兄也罢,总归帮我驱除寒毒,多次救我性命,如今他有险,我难以说服自己坐视不理——此乃其一。”
“其二,巫瑾回国定有争位之心,若不如此,难以活命。他登大宝对你有大助,远的不说,只说岭南,南图与岭南接壤,若巫瑾即位,岭南之危可解。反之,你和巫瑾是盟友,若巫谷皇后及左相一党支持的皇子即位,必定视你为敌,到时岭南和南图联手,你必处险境!所以,于国于私,我们都应尽全力助巫瑾回国。”
眼下这局势,暮青都看得透,她相信步惜欢一定心如明镜。
步惜欢却道:“你以为这些岭南王看不透?我问过景子春,他们得知岭南王有不臣之心,进入岭南时特意乔装而行,幸未遇伏。此事说出来你可信?如此顺利地过了岭南地界,景子春自己都生疑。他们一行中有左相一党,左相等人又非痴傻之辈,既知岭南不臣,怎能不好生利用?不出所料,岭南王应该已和南图勾结,没对景子春一行动手,不过是时机不到。巫瑾一旦进入岭南,必有事端,我怎能再让你也跟着涉险?”
“既知有险,那便算是知己知彼。所谓‘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我不信你既知岭南有险,还会看着使节团及大军去蹚险,你定有对策。有八府之鉴在前,我总觉得谁坑谁还不一定,你不过是不想让我涉险罢了。”
“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步惜欢琢磨着此话,神色三分疑三分恼,笑骂道,“少听你夸人,好不容易听一回,却别有居心。别以为得你一句夸赞,为夫就会放你涉险。”
气氛缓和了些,暮青咬了咬唇,一句“我会小心”没说出口。她知道,自打她在郑家庄中打算自刎起,她的“会小心”在步惜欢眼里大抵是没什么说服力的。
“你别小看巫瑾的势力,他娘是图鄂圣女,母子连心,岂会不帮他?这些年,他娘没少传密信给他,图鄂及南图的势力更替,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娘也是个奇女子,图鄂圣女按族法应与神官成亲,图鄂为了止战将她送往南图的神殿中为质,命她诞下皇子带回图鄂,如此一来,她便成了不洁之身。当年,图鄂圣女与外族私奔,其妹继任新圣女,此后长老院都会甄选出一二位候选圣女,以备替换。巫瑾他娘料到长老院会在她带幼子回图鄂后另选圣女,于是命她在图鄂培养多年的势力一举暗杀了候选圣女及其身后的长老势力,逼得族中无人可选,只得劝她改嫁神官。她便以此为筹码,要挟长老院同意将她为质生子之事刻于神碑之上,逼长老院承认他们母子的止战之功。时至今日,图鄂的每座神庙里都有这座神碑,当年两国的交战地带,百姓已将巫瑾奉为圣子。图鄂圣女自古便无实权,权在大神官及长老院,可到了这一代,圣女苦心经营二十余年,在族中不说只手遮天,却也是权势滔天。有这么个娘亲在,巫瑾的根基可不浅。”步惜欢试图说服暮青。
暮青确实有些意外,她还记得初见图鄂圣女的画像时,画中女子的气质神秘柔美,却没想到她为母则刚,手段如此了得,“可有根基不代表无险,更不代表这场仗好打。”
“你去了就能好打?”
“那就假设一番,假设我没发现南图使臣中有两人暗中投靠了敌对一党,那在回国途中,巫瑾会不会遇险?”
“……会。”步惜欢叹了声,无奈地答道。
假如不知此事,那么不论做何安排,巫瑾回国途中都一定会遇险。遇险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预知之险,而暮青能察色于微,可助人防患于未然,比如眼前之患,有了她的指引,此患非但难以成患,反而可加以利用,使之变为敌之患。当年他在春秋赌坊里初初见识这能力时曾断言,此乃天下利器,如今看法依旧未变。
“世间最难测的莫过于天意人心,我测不出天意,却可测人心。那两人是南图国君钦点的,却点错了,连景家也懵然不知。这样的人在南图还有没有,在图鄂有没有?一定有!我还是那句话,知己知彼者,百战不殆!我在,便能知彼!我在,大哥便多一分胜算!我在,你便少一分腹背受敌之险!”暮青盯着步惜欢,面无傲色,唯含决意。
步惜欢怔怔地看着暮青,一瞬间,仿佛看见一个少年的影子,一副寻常的眉眼,那夜,刺史府的海棠林中却好似生了翠竹,清卓满园。那夜,她说:“如果我不能,天下无人能!”
而今,当年那一身的霜傲锋芒已经磨砺,内敛不露,唯有坚执不改。
而他,却不似当年那般能一笑置之。
步惜欢苦笑一声,涩意满腔,“青青,我不疑你,只是怕。”
怕什么,他不说,他怕一语成谶。
天下利器之用,终不及她安好。
“我也怕。”暮青看着步惜欢,“我怕在大哥需要时,若畏惧艰险,不能全力相助,此生会良心难安;我怕你亲政不易,江北虎视眈眈,岭南再与南图勾结发兵,你会腹背受敌;我甚至怕半壁江山,国力大削,腹背受敌的结果会是你我有朝一日也不得不将孩儿送往别国为质!我自问做不到图鄂圣女那般隐忍,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一定承受不住。所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未雨绸缪,尽全力为日后拼出一条坦途来!”
步惜欢垂眸不语,手中握着的茶盏却轻轻晃了晃。
“你我都记得空相大师的赠言,他说,‘行棋者屠苍生以争天下,有时却未必能收官,兴许下到最后会是一盘残局。’你看这大兴江山,如今可是一盘残局?我一直在想‘欲图收官,需问苍生’是何意,直到现在也没想通透,但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位亲政,守疆拓土,天子享受至尊之权,便该有治国安民之责。一旦开战,生灵涂炭,尽可能地少兴战事保护百姓是你我身为帝后的责任。此去南图,非我不可,于公于私,义不容辞!”暮青亦是满腔涩意,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其实……她不舍得离开。
步惜欢起身走到窗边,满庭秋色,入目似血,“有时我会想,若我当初独自去寻你,你我就此隐居江湖,兴许便能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你不可能独自去寻我,因为那些追随你的将士们是你的责任,你不能弃,弃了便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安居后宫,不论天下发生何事,只享国母之福,若如此,那便不是我。”暮青走到步惜欢身后,轻轻地拥住他。
“我总是说不过你。”
“你不是说不过我,你只是想让我说服你。”
步惜欢闭了闭眼,默然良久,转过身来。他低头枕住暮青的肩,气息灼人,声音哑极,“我们究竟何时才能长相厮守?”
暮青眼眶刺痛,忍着酸楚答道:“国泰民安时。”
步惜欢苦笑一声,怅然道:“好!那就叫这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到时你想出宫,我就指着这天下对你说,‘瞧这国泰民安的,哪儿需要有娘子操心的事儿?’”
暮青笑了声,“若当真国泰民安了,你我倒可以游历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只是玩笑之言,步惜欢却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道了声:“好。”
两人再没说话,相拥许久,一同望向殿窗外。
帝庭一角,枫叶正红,三两丛一指茶在树下长得正好。一指茶并非茶花,而是南图所生的一种珍贵的药草,冬季开花,形似茶花,却只有一指大,故名一指茶。步惜欢说,种在枫树下正好,枫叶落了,正可看雪。
江南无雪,难为他费尽心思,要与她在这承乾殿里看尽一年四季。而如今,冬景来不及看,她就要离开了。
“此去艰险,答应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以命相博。”
许久后,暮青听见一句嘱咐,而她能答的只有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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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凤佩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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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雾色刚散,一辆马车停在了城北的一间宅院外。
暮青从马车里下来,见院外一株老枫树下拴着两匹战马,院门关着,里头正有人嚷嚷。
“卢景山!你他娘的出不出来?不出来老子踹门了!老熊,你别拉我,老子今儿非要跟他打一架不成!”
“算了吧,何必呢?”
“何必?这都半年了,他还不肯见人,这算什么事儿!”
“少说两句吧,你还不知道老卢的心思?”
“我知道个屁!我知道他卢景山身在南兴心在北燕,那他倒是回去啊!他既不过江,也不做官,更不见人,这脾气闹得跟娘们似的,老子难受!”
“唉!”老熊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侯天冲着房门道:“老子不懂啥叫忠臣不事二主,他卢景山懂,那他倒是出来教教老子啊!缩头乌龟一样地躲在屋里算怎么回事儿?合着就他忠义,我们都是忘恩负义?”
“难道不是?”这时,卢景山突然出了声,语气嘲讽至极。
侯天和老熊望向房门,见房门未开,曾经的战友如今竟不愿见他们一面。
老熊面露悲凉之色,低下头去隐忍不发。
侯天嗤笑道:“你闭门不出,外头的事知道多少?你可知他登基后杀了多少人,北边儿朝廷里的那些事儿,老子听着都觉得没牛∠胂肜献尤缃窕故枪夤鞫惶酰趺此狄哺酶虾罴伊舾龊螅陕锛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