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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点头,“多谢。”
马车渐行渐远,弗圭看着拧眉的陆明琚,有些不解,“公子,怎么了?”
陆明琚扬起手中的折扇摇了摇,语气中有意味深长的侥幸,“幸好她不是我夫人。”
若萱娘性子像矣姀三分,他这辈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矣姀是个洒脱的人。
爱上她的人,若不得其欢心,怕是无论如此都难以把她留在身边。
弗圭:“……公子你这样勾三搭四,我肯定是要回去告诉夫人的。”
“我哪里勾三搭四了?”
“这里!我刚刚看到了!还有,先前魏夫人给了你她的锦帕!”
“……这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敢在夫人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打发你回九沥城,让你这辈子都再见不到陈香!”
弗圭脸色一变,“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你这个奸商!”
陆明琚微笑,“……奸商就奸商!记得不许在我夫人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明天你就给我回九沥城!”
弗圭垮着脸,“……是。”
……
——
有过关的文牒在手,出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马车驰走在官道上,矣姀拨开车帘看路边的风景,混着草木清香的风迎面吹过来,矣姀深吸几口,嘴角微弯,再弯,最后她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终于从魏府出来了。
真好。
希望此行能一路顺利到达岁云山吧。
三天前,她与陈管事出门去铺子里核查账本,走在街上的时候,在见到了陆明琚的那一刹那,一个被压制已久的想法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想离开。
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她迫切地想要从一个地方离开。
以前的离开,是想要从魏府离开,然后去任何一个可以让她觉得自由与快乐的地方;
现在的离开,是想要从魏府离开,然后去岁云山接受巫渺的继续治疗。
在魏府她无人可信亦无人可助,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她知道她不可能能够从魏府离开的。
如果能够得到陆明的帮助,虽说不一定会成功,但六七成的成功机率还是有的。
如此想着,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矣姀在着急中把自己袖中的锦帕塞到了陆明琚的手里,随后她看到陆明琚的表情在刹那间像是在青天白日里见到了鬼一般……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再朝矣姀看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和疑惑。
矣姀并不知道陆明琚有没有读懂她的暗示,但是在第二日她出门的时候,在昨日与他相遇的同一位置,她看到了弗圭……
她想,陆明琚到底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弗圭是来还锦帕的。
不过,即便他不明白,有弗圭在,她想要做的事情也可以做到了。
于是在从弗圭手里接过锦帕的瞬间,借着衣袖的遮挡,矣姀笑着把一拳头大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团塞到了弗圭的手上,并用一种极小的声音对他说,“把这个给陆公子。”
弗圭当时望向她的神情……
大概也和那天陆明琚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的惊悚表情差不多吧。
幸好弗圭到底是把那个纸团交给陆明琚了。
事情后来的发展果然按着她设想的那般进行着——当一群书生涌入如玉书坊的时候,她在书生的掩护下迅速换上了书生外袍,头上的发髻因为有幞头的遮掩倒也不明显,便是在这样看似儿戏的情况下,她从如玉书坊出来后便到了永乐坊与陆明琚汇合。
陆明琚为她准备了马车和驾车的人,而她也因随身带着前几天魏知绶交给她的出关文牒和地图,一路顺畅无阻地出了城。
回想这几天的仓促匆忙,最后居然得偿所愿,矣姀回想之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也是侥幸居多。
本以为过程会万分的艰难,没想到……
她居然做到了。
就这样就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去做的那一件事情……的一小部分。
矣姀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但是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她是一定能完成最终的目的的吧。
放下车帘,矣姀倚在车壁上。
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神得到些许的放松后,矣姀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喉咙在发干发涩,她忍不住清咳几声,车帘外很快便传来俞行的声音,“穆姑娘,车厢里有用竹筒装着的水,旁边还有一些糕点,这些都是公子特意吩咐准备给你的。”
矣姀寻着装水的竹筒,果然又在旁边看到了几个纸包,对外道了声谢,她打开几个纸包发现里面果然包裹了好几种糕点外,心里顿时涌起某种怪怪的感觉。
……她明明在逃难,陆明琚却把一切安排得她好像是要去外出踏青一般。
这样的联想逗笑了她,但是在笑过以后,她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吃了一块糕点,喝了几口水,矣姀再次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扬尘扑了一脸……
“咳咳咳咳咳……”
猛地放下车帘,矣姀扶着车壁闷声咳嗽时,俞行的声音再次从前面传来,“穆姑娘,前方有贵人驰马而过,你安心坐着,记得不要往外看,外面灰尘滚滚,一不小心就会吃上一嘴的泥沙。”
已经吃了一些泥沙的矣姀一边一咳嗽一边抽空艰难地回答道,“知道了。”
马车以外,滚滚的泥尘之中,数十名男子骑着骏马疾驰而过,泥风卷扬起马车帘子的瞬间,矣姀似是看到了一张略有些熟悉的侧脸以及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个人居然长得好像魏知隶!
某一个瞬间里,矣姀忍不住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想要再次确认时,她的脑海中忽地炸起了一声轰鸣。
她止不住有些头晕目眩。
魏知隶!
那人长得很像魏知隶!
魏知隶!
……
回过神来后,矣姀忙用手拉住马车帘子使劲地往下压,确认帘子被压得结结实实连光线都透不进来后,矣姀才敢倚靠着车壁整理平复自己略有些慌乱的心情。
不会是他吧……
可是看起来好像……
按理说那个人现在不是应在距离国都城更远的地方吗?陈管事明明说过魏知隶是明日午时以后才会回到魏府,就此看来,她刚刚看到的那个背影绝对不可能是魏知隶才对……
可是,万一他真的是……
万一那个人真的是魏知隶,以方才那些人疾驰的快慢看来,魏知隶不用半个时辰就会知道她不见了的消息。
到时候,他应该会派人来抓她回去……吧?
为了不被抓回去,矣姀知道她必须要为此做一些准备。
拨开门帘,矣姀想要问俞行一些问题,可当俞行回首来回答她的问题时,她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俞行的脸上都是灰尘,看起来有几分的滑稽。
听到矣姀的笑声,俞行拿出布巾擦了擦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穆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情?”
矣姀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俞行,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州?”
“约莫是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有些久了。
按照马车的行进快慢看来,魏知隶应该能在她到达京州之前追上她……
为了不被追上,看来只能是改路线碰运气了。
虽然最终也有可能会被追上,但是不同路线的选择会干扰对方的视线,这样也能为己方争取一定的时间,降低被追上的可能性。
“到京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吗?”
矣姀展开地图,指尖落在此刻他们正在走的路线上,指尖往旁边移了移,发现那是一条河。
“有好几条路,但是官道比较多人走。”
“曲水河上会有渡舟吗?”
“有的。”
矣姀几乎是当机立断,“那你寻个有渡舟的地方把我放下,然后你继续驾着马车从另外一条道上去京州。”
俞行皱眉,“穆姑娘,附近的曲水河段,河水比较湍急,渡舟只用于接送往返两岸的行客。你若是要乘舟到京州,会很危险。”
矣姀很冷静,“一般人都不会这般选择,对不对?”
“是的。”
“我知道了,那我就到对岸去吧。谢谢你的提醒。”
“穆姑娘,到了对岸你可以选择跟随商队一起去京州,这样行路会安全一些。”
“好,谢谢你。”
“不客气。”
俞行把矣姀送到渡舟处,然后独自驾着马车寻另外的道路去京州。
矣姀看着马车消失在道路拐角处,大步朝在河岸边上歇着待客的几个渡夫走去。
曲水河里飘着几艘渡舟,矣姀对比一番,选择了其中一艘。朝相应的渡夫走去时,矣姀还没有走到那个老翁的面前,那老翁便笑着迎了过来,“客人可是要到对面去?”
矣姀摇了摇头,随后对老翁张开了自己的掌心,压着嗓音低声道,“我想要买下你的渡舟,不知道这够不够?”
老翁眼睛一亮,视线瞬间胶在了矣姀掌心上,“够够够够……”
矣姀微微一笑。
虽然坐渡舟去京州很危险,但是……接下来矣姀也没打算要去京州。
曲水河系四通八达,其中有一支会融入流经岁云山的娑雾河,似乎她只要顺着河水的流向顺水行船,大抵能比在陆路上要更快地到达岁云山。
再有,于她一个体弱的女子而言,走水路显然要比陆路好得多。
看着眼前或平缓或湍急的河水,想起俞行的忠告,矣姀微微抿唇。
纵然危险,但……
自马车驶出国都城城门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去。
269。第 269 章()
渡舟随着河水顺流而下,遇急湍处颠簸又惊险; 矣姀紧抓着船舷; 整个人被溅起的河水淋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