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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笑了笑,然后被魏知隶牵着手走进了前厅。
前厅里设着宴席。
魏太傅和魏老夫人坐在首席,悦儿和楚瑄和坐在右下方,巫渺和白术则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
魏知隶带着矣姀在左下方落座后,看到矣姀似在寻找着什么,便出声道,“夫人在看什么?”
矣姀有些疑惑地道,“是不是还缺了一张食案?”
家伎在厅中奏乐和跳舞。
耳边是欢欣的丝竹声和笑声,眼前是轻快的舞蹈动作,想起青玉园的主人,矣姀又是有些疑惑。
在这样的日子里,魏知绶难道能比她还要忙碌?
她都忙完事情过来了,他怎么还没到?
而且,奇怪的是,前厅里也并未有摆放多一张食案,魏太傅和魏老夫人的神色也不见异常……
难道魏知绶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除夕和元日?
矣姀心中的推测才浮起,魏知隶便给出了回答,“二弟不愿意与我们一起过节,他有心结。”
“什么心结?”
“他觉得他的阿娘之所以会那么早病逝,是因为阿娘当年见死不救。”魏知隶叹了一口气,“沈姨娘当年生二弟的时候出血太多,后来身子一直都很虚弱,没一年便因急疾去了。”
“这几年,二弟心里一直记恨阿娘,做事也总是故意与父亲的意愿相违背,所以……他与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难道要这样一直下去吗?听之任之,不找机会解释?”
“并非没有主动解释,只是二弟并不信任我们,所以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矣姀看向右上方,悦儿在与魏老夫人说话,楚瑄和在与巫渺说话,想起魏知绶此刻应是一人孤零零地守着青玉园,矣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刻,其中的心酸与孤寂,她其实比谁都要明白。
“魏大人,要不,我们再派人去请一下吧?”
魏知隶有些诧异,但是他掩饰得很好,矣姀并没有发现。
招来侍人,魏知隶吩咐道,“去青玉园请二公子过来,就说是……夫人请的。”
侍人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侍人回来了。
矣姀看向侍人的身后,没发现有人,她略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时却感觉到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难道……
矣姀惊讶地抬头,正好看到魏知绶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孩儿见过父亲,老夫人。”
魏知绶弯腰行礼,声音却带着明显的疏远。
魏太傅的表情有些隐约的激动,但他很快便藏起了这些罕见的表情,神色自然甚至还有些冷淡地点了点头,“来了便落座吧,以后可不能这么迟了。”
“是。”
魏知绶的位置在矣姀的右边。
想起魏知隶说的“有心结”“关系不是很好”,甚至魏知绶好几年都没有参与守岁,如今看到他就这么闲适地坐在旁边,矣姀一时有些懵然。
矣姀原本还有些担心魏知绶没有办法融入其中,但是有魏知隶在场,她的担忧显然是多虑的。
席间的气氛和谐融洽,矣姀喝了几口暖酒,思绪松懈间,她半倚在魏知隶的肩膀上,任谁和她说话,她都是笑容柔柔地应答……
255。第 255 章()
子时到; 街上钟鼓齐鸣,昭示着辞旧迎新时刻的到来。
守岁的人们纷纷起身,晚辈给长辈行礼; 侍人给主人行礼; 大家相互说着些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福庆初新,寿禄延长之类的吉祥话,屋子里又是热闹一片。
侍人用漆盘呈上屠苏酒和椒柏酒。
屠苏为药剂; 由大黄; 白术; 桔梗; 蜀椒; 桂辛,乌头,菝葜等七种药材混合而成; 在元日里取浸过屠苏药剂的井水屠苏酒饮用; 有驱邪解毒,延年益寿的意头。
椒柏酒指的是椒酒和柏酒,元日献于家长有祝寿拜贺之意,此酒一般由家中岁数最小的孩子先喝,依年龄大小次序到最年长的人; 是所谓“小者得岁; 先酒贺之; 老者失岁,故后饮酒。”
饮完屠苏酒和椒柏酒后,要吃“五辛盘”。
五辛盘是用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等辛香之物拼在一起,置于盘中,用之可以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
颀儿目前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先喝屠苏椒柏酒,后尝五味辛辣盘,此两种味道不为小孩子所喜,他抿着小嘴巴,脸颊红扑扑的,虽不喜欢,但是也没有闹腾,模样看起来分外乖巧又可爱。
魏老夫人心中怜惜,忙招来侍人,“快去把胶牙饧端过来。”
颀儿眼睛一亮。
相比于前两样吃食,小孩子无疑会更喜欢胶牙饧。
胶牙饧是用大麦,小麦或者糯米制作出来的甜品,比较黏软,甜度不如蜂蜜也不如石蜜,但胶牙饧有着好的寓意。传言食用胶牙饧可以使牙齿更加牢固,永不脱落,况且颀儿平日里就分外爱吃,魏老夫人此举正合了他的心意,让他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颀儿在吃胶牙饧的时候,侍人又端上了汤中牢丸,鸡丝,葛燕,粉荔枝等吃食。
矣姀选了一碗汤中牢丸,看着清汤中撒着细细碎碎的芫荽,她拿起调羹要吃的时候,魏知隶用筷子夹了一块胶牙饧放到她的嘴边。
男人眸光温柔,“小孩子都吃这个。”
“……我又不是小孩子。”
魏知隶笑,“有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
好像是被夸了,又像是……被笑了?
矣姀在一种略有些复杂的心情中把那一块胶牙饧含进嘴里,感觉胶牙饧在极短的时间里粘住了她的牙齿,矣姀用舌尖舔了舔,有种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吃完胶牙饧,矣姀开始吃汤中牢丸。
才吃完一颗,颀儿便跑过来趴在她对面的食案上,圆圆的小下巴下是他胖乎乎的小肉手,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喜感。
矣姀听到他欣喜雀跃地说道,“小舅母,待你吃完这些汤中牢丸,我们去放爆竹,挂灯树吧?颀儿还想要和小舅母一起去换桃符,贴门神,竖幡子……”
“爹爹要陪阿娘和妹妹,小舅母你……你陪舅舅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小孩子笑容纯真,眼神期待,虽然语气是那种明显的故作可怜,但是心思透彻让人一眼看穿,其模样娇憨,更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会觉得可爱。
矣姀只觉得心底柔软的角落被人触动,她完全无法拒绝,只好笑着点头,“好啊。”
吃完汤中牢丸后,矣姀陪着楚颀放爆竹,往庭燎里丢香料,挂灯树,竖幡子,换桃符,贴门神,张春联……
魏知隶一直跟着她和楚颀。
在两人放爆竹的时候,他帮忙递竹竿和香料;在两人忙着挂灯树的时候,他帮忙递花灯;在两人竖幡子的时候,他帮忙竖竹木竿;在两人换桃符的时候,他抱起颀儿让他够得着地方挂桃符;在两人忙着贴门神,张春联的时候,他不用帮什么忙就只站在一旁笑着看她们……
眸光极其地温柔。
最后颀儿累了,他一边打呵欠,一边揉眼睛,还朝矣姀伸出了一只手,“小舅母,抱抱……”
矣姀依言抱起他,楚颀双手环住她脖子,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然后便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魏知隶走过来把颀儿接过去,他一手抱着颀儿,另一只手直接牵住矣姀的手,“走吧,我们回听竹园。”
“不把颀儿送回悦儿和瑄和处吗?”
“现在时间太晚了,他们早已经睡下,颀儿在我们那里睡也一样的。”
“好。”
回到听竹园,魏知隶把颀儿放在床榻上,低头把他的外衫脱掉,拿掉他的靴子,给他盖好被子后,他回头看见矣姀愣愣地站在一旁。
她愣神太久,魏知隶有些疑惑,“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矣姀似是如梦初醒,她抬头,神色有些心神不宁,“没事,我……我去沐浴。”
魏知隶留在原地,目光若有所思。
矣姀匆匆去了净室。
小桃已经安排妥当一切,矣姀进了浴桶后,她便站在矣姀身后为她捶肩捏背。
暖水驱散了冰冷,矣姀轻舒一声,似是有些慨叹,“小桃,一年过去了。”
“嗯。”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想要做什么?”
有关于矣姀的病情,小桃虽然一知半解,但是她一直都是持乐观的态度的。
她认为有巫神医在,矣姀有朝一日一定能够好起来,但是如今听到矣姀忽然的发问,她忍不住有些慌张,“小姐,巫神医可以把你治好的吧?”
矣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所以我才问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有,你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力帮你达成;如果没有,你现在可以想想,等你想到了,你再告诉我也是可以的。只是,记得不要让我等太久就好。”
小桃罕见地沉默下去。
矣姀回到屋子的时候,魏知隶正在给颀儿盖被子,回头看见她,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矣姀走过去,“怎么了?”
魏知隶把矣姀的斗篷解下,然后掀开被子,“快些躺下,别着凉了。”
矣姀脱掉鞋子爬上床,看魏知隶给她盖好被子后转身去了净室,她偏头看躺在她身边的颀儿,脑海里不断显现魏知隶在照顾颀儿的情景。
魏知隶似乎……很喜欢孩子。
看他照料孩子的动作如此熟练,日后他若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矣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的时候听到一些响动,心想应是魏知隶沐浴回来了。
她眯着眼睛看他,柔色的灯火下,男人的面容有些看得不太清楚。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被子掀开带入些许凉意,矣姀自然地怯缩一下,被他伸手抱紧。
“夫人。”魏知隶的声音低低的。
矣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