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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桃走过来对她道,“小姐,赵大人想见你一面。”
矣姀有些意外,想了想,她点头,“请他过来吧。”
“是。”
赵徽聿出现在矣姀的面前时,矣姀愣了愣,下意识要站起来,赵徽聿忙道,“不用起来,坐着吧。”
矣姀顿了一下,顺理成章地坐了回去,“你也坐吧。”
赵徽聿点点头,在隔着矣姀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矣姀看着他,“怎么坐得那么远?你说话我能够听得见吗?”
赵徽聿抿了抿唇,“你若是听不见,我说大声点就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小了下来,“我坐得远些,对你总是比较好的。”
矣姀一怔。
明白过来,她轻轻地“哦”了一声。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齐齐顿住。
赵徽聿清咳一声,“还是你先说吧。”
矣姀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今天不是应该出现在龙首原大明宫吗?怎么跑到乐游原来了?”
“我这几天都在家里养病。”魏知隶微笑道,“阿娘见我多日不出门,今日又正好是重阳,她便推我出门,让我出来走走。”
矣姀看着赵徽聿,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透着些苍白,气色不是特别的好,果然是生病的模样。
她轻轻颔首以示了解。
“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赵徽聿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表情甚至是有些凝重地问道,“你的身子……还好吗?”
矣姀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意外和慌张,但是脸上还是笑着应对道,“还不错呀……”
“我都能出来登高了,自然是没事了。”
赵徽聿安静地看着矣姀。
女子画着优雅明艳的妆容,身上的着装繁复华丽,她随意地倚着石壁坐着,一旁的尘土已经弄脏了她的雪白罗袜。
她在看着他笑。
漂亮的眼眸中明明蕴着慌张和惶恐,但是还是竭力佯装着镇静和坚强。
如今的矣姀,和以前的矣姀看起来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在他的眼里,矣姀还是以前的那个矣姀。
是那个一说谎,就不敢看别人眼睛的矣姀。
矣姀被他盯着看,觉得有些不是很自在,她拨弄着手里的团扇,细看上面的纹绣,大概得出一番论断后,她回过神来,发现赵徽聿沉默得有些久了。
她疑惑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忽然,她脸色一僵,有些急促地掀起衣袖盖住了自己的双手。
好一会儿后,赵徽聿淡淡地开口,“我看到了。”
“哦。”矣姀故作镇定,“不过是涂了蔻丹,没什么好看的。”
“你……”
赵徽聿欲言又止。
他有话想要问矣姀。
他想要问她,她如今是不是没有办法刺绣了……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问出口。
他害怕矣姀哭。
他不想再看到她掉眼泪的模样。
他想,其实他也没有必要让矣姀亲口确认他心中的疑惑,因为,矣姀的手,已经把真相在无声中告诉了他。
矣姀她,或许是再也无法刺绣了。
如果矣姀还能继续刺绣,她不会任由着自己的指甲长长,更不会在指甲上涂上红艳的蔻丹。
对于一个绣娘来说,指甲留长有碍于她们刺绣,指甲上涂有颜色更会影响她们对于绣线用色的判断。
矣姀反其道而行之——大概是为了让人们把关注点从“她的手可以刺绣”转移到“她的手很好看”上来吧。
212。第 212 章()
“他……对你好吗?”
这一句话; 赵徽聿说得有些艰涩,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咙; 让他无法顺畅流利地把这一句话说出来。
“很好。”矣姀笑得真心诚意,“魏大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如果单纯从女子择夫婿的角度来说; 魏知隶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选; 可是; 在矣姀眼里,她与他之间横亘了太多无法跨越的东西了。
她和魏知隶; 在有些地方很是相似。
正是因为这种相似,让他们双方谁都无法妥协,以致于她与他最终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那就好; 那就好。”赵徽聿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自语; 仿佛是在确认着什么。
矣姀看着他; 语气闲适,像是老朋友之间的聊天; “你年纪也不小了; 赵老夫人没催着你娶妻生子么?”
赵徽聿笑了,“自然是催的; 不过; 人生大事,还是要慎重点好。”
“是啊; 还是慎重一点吧; 毕竟; 两个人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嗯。”
“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他没有……”忽然想起什么,赵徽聿骤然停下,“魏大人现在应该是在宫里吧?”
“嗯。”
“看时间,也应该快要从宫里出来了。”
“嗯。”
“他待会儿要过来么?”
“……不知道。”
那天魏知隶被魏老夫人罚跪在祠堂,矣姀从祠堂回来后,魏知隶直到深夜才回到听竹园。
两人各怀心思,一夜无话。
第二天以后,魏知隶好像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好多天,魏知隶起的比她早,睡得比她迟,若非是矣姀早上偶尔醒来的时候,手探过去他躺的位置,发现仍有余温在,她几乎要认为魏知隶在外另安置了下榻的地方。
即便今日是重阳,矣姀早上醒来的时候,魏知隶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梳洗打扮好直到出门登高,也没收到任何魏知隶的消息。
所以,矣姀想,今日的登高,魏知隶大概是不会出现在乐游原吧。
在迎风处坐久了,山风稍大起来的时候,矣姀身子一冷,要打喷嚏的时候她及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帕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阿嚏……”
矣姀缓过来的时候,眼角余光里看到赵徽聿正在脱自己的外套。
她一愣,正想着要如何婉拒时,赵徽聿却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一种难过的目光看着她。
此刻的赵徽聿,外套半穿半脱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矣姀忍不住笑了。
她清咳一声,取下锦帕折好,“你快把外套穿好,我并不是因为冷才打喷嚏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鼻子有些痒,所以才打了个喷嚏。”
赵徽聿默默地把外套穿好。
“登高的时候我有看到矣大娘和矣维,你可要见见他们?”
矣姀低着头不说话。
赵徽聿默认她是不愿意,所以他又开口道,“不见也没关系的,遵从你自己心里的意愿就好。”
矣姀迟疑了一下,“他们……过得好吗?”
“衣食无忧,身体健康,不错的。”
“那就好。”
“对了,矣维快要成亲了。”
“什么?”
“矣维快要成亲了。”赵徽聿笑看矣姀,“听说吉日是在下个月的十五,你会去参加他的婚宴吗?”
矣姀偏过头,避开赵徽聿的目光,“我大概……我不想去。”
“不想去便不去好了,我说过,你遵从你内心里的意愿就好。”
矣姀愣愣地看着赵徽聿,好一会儿后,她低头去拿放置在一旁的菊花酒,“你要喝菊花酒吗?”
“你想不想喝青梅酒?”
“你……青梅酒?”
“嗯。”
赵徽聿从篮子里拿出一壶酒,笑着递到矣姀面前,“这是青梅酒,我去年学着酿的,你尝尝看,不过,事先说好,我第一次酿酒,无法确保这酒的味道是否好喝。”
“你为什么要酿这酒……”
“你忘记了?”
赵徽聿有些惊讶,随后他笑得有些失落,“忘记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赵徽聿催促矣姀,“你赶紧接过去,这样,我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毕竟,我已经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当年的承诺……
矣姀慢慢接过那壶酒,拨开塞子的瞬间,酒香逸了出来。
她轻吸了一口香气,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你怎么会……”
……她好像想起来了。
不过正是因为那突然清晰起来的记忆,矣姀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以前还没有进宫的时候,自记事以来,每年重阳节那天,矣姀几乎都是和赵徽聿待在一起过的。
重阳节那天,矣姀会和赵徽聿跑来乐游原,像诸多普通的游人一般登高,把茱萸插在头上身上。
有一年登高的时候,她正好听到旁边的游人说起青梅酒如何的好喝,她随口一提,说想要喝青梅酒。
赵徽聿微笑着应下,说,“等来年的重阳节,他们喝菊花酒,我和你喝青梅酒好不好?”
她大声地应了声好。
后来,来年的重阳节到来之时,她与他,却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莫说青梅竹马的情谊长存,两人还险些反目成仇。
这青梅酒一诺,即便有人记得,也是要故意忘记,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矣姀正要把小桃喊过来,让她去拿酒杯过来盛放青梅酒的时候,赵徽聿已经从篮子里拿出了两个酒杯,“我们一起喝青梅酒好不好?”
“好啊。”
矣姀就着赵徽聿拿着的酒杯倒了两杯酒,把青梅酒放置好后,她伸手去接过赵徽聿手里的其中一杯酒,低头一看,她愣了一下。
她明明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的,怎么到她手里的,就只剩下半杯了?
“我倒掉了半杯。”
赵徽聿的模样甚是坦然,“你先前喝了不少菊花酒,这青梅酒,就不要喝那么多了,再多些,我怕你醉了,不好下山。”
矣姀低头尝了一口青梅酒,口味清酸还带着些